她上前幾步,“翼聆侍衛,你…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想要伸手去查看傷勢,不過卻被翼聆躲開。翼聆拱手道:“勞煩娘娘費心,屬下無礙。”
“可這皮還未破,淤血還在裏頭,翼聆侍衛……”言鈴顏有些擔心。
這翼聆長得陽剛陽剛的,雖然一隻眼睛看不見,卻也不影響俊氣,如今被她打壞了,這讓她如何對得起那張俊俏的臉?
翼聆見言鈴顏執著,隻能低下頭,悄聲提醒道:“娘娘,您還是擔心一下自個兒,殿下來了。”
抬眸望去,隻見歐陽彥正一臉慍色地朝這邊走來。
歐陽彥一左一右抱著昏迷的楊子姝姐妹二人,慍聲問:“言鈴顏,誰給你的資格打人?”
言鈴顏皺了皺眉頭,“殿下也不是沒有眼睛的人,誰先動的手誰自個兒清楚。況且妾身先前也說過,紅袖是妾身要保護的人,動她者,殺之。”
“放肆!誰給你的權利這般同本宮講話?”歐陽彥被言鈴顏堵了一道,惱羞成怒,對言鈴顏這突然改變的性格越發不喜。
“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態真是讓人惡心,嗬,可笑。”言鈴顏沒有同歐陽彥再鬥下去的心思,隻是冷笑一聲,而後便轉身。
而後想到什麼似的又轉了過來,對翼聆道:“翼聆侍衛,勞煩你為本宮安排一下營帳吧。”
翼聆垂眸看了歐陽彥一眼,而後點頭應是。“娘娘請隨屬下來。”
“等等。”
言鈴顏隻是道,而後在翼聆驚詫的目光中,抱起紅袖。直至言鈴顏走到自己身邊方才回神。
“娘娘,還是讓屬下來抱吧。”翼聆看著言鈴顏一個小身板,開口道。
言鈴顏謝絕了他的好意,隻道:“紅袖害怕陌生人的接觸,還是本宮抱著好了,翼聆侍衛帶路便可。”
“是。”翼聆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默默在前頭帶路。
接著,二人不顧歐陽彥陰沉的臉色接連離開。
“該死的女人!”
就連歐陽彥自己也不知道,他加大了手中力道,預示自己無法發泄的憤怒。
而他懷裏裝暈的楊子姝不由吃痛,心裏頭開始記恨上言鈴顏來。
該死的賤人,為什麼還要活過來破壞她的計劃?
不行,她一定要讓言鈴顏徹底死去。她,才是歐陽彥身邊的太子妃,她楊子姝,才有這個資格!
想著,楊子姝勾起嘴角。
而她不知,低頭的歐陽彥正巧看到她的笑意,心裏頭更為厭惡。
“來人!”他喚道。
伺候楊子姝姐妹二人的幾個丫鬟婆子戰戰兢兢地迎了上來,“殿下有何吩咐。”
歐陽彥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塵,有些不耐煩似的:“把二位側妃送回營帳去,這幾日便好好養傷,不要出來亂跑。”
幾個丫鬟婆子對視一眼,而後應了是。
楊子姝忽然對歐陽彥這變化感到心慌。
是不是,他看出什麼破綻了?
該死,若不是因為言鈴顏那個小賤人,她也不會如此幸苦。該死的,她要言鈴顏死得痛苦!
而言鈴顏這邊。
由於之前知道言鈴顏要來,翼聆便已經讓人布置出來了言鈴顏的帳篷。可後來楊子姝姐妹二人帶來言鈴顏不慎掉落湖中的消息,這帳篷便一直擱著,軍事緊張,一直沒來得及收起來。不料,卻還是用上了。
言鈴顏將昏迷的紅袖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之上,有些憂心。
雖然紅袖有些功夫底子,可無奈是個瞎子,又是個平常女子,恐怕要昏迷一陣子了。
翼聆一看言鈴顏將紅袖抱到她的床上,便覺不妥,道:“娘娘,恕屬下直言。紅袖姑娘隻是一介奴婢,怎能躺在娘娘的床榻之上?屬下已經為她準備好了住處,還請娘娘……”
“你說的住處,可是下人們同住一處的大棚子?”言鈴顏打斷他,直言問道。
翼聆一愣,而後點點頭,“是。”
言鈴顏搖了搖頭,道:“這幾日紅袖同本宮同生共死,已是待她如親姐妹一般,她睡這兒沒什麼不妥的。”
翼聆仍然覺得不妥,“可若是太子爺半夜臨幸娘娘您,這奴婢……”
臨幸?
“翼聆侍衛,本宮嫁給太子爺三年了,他連看本宮一眼都是厭惡,何來臨幸一說?”言鈴顏揭穿他,無謂地笑笑,有些嘲諷的意思。
翼聆被這一說,才知自己一時又誤了口。
“娘娘,屬下……”
言鈴顏打斷他,擺擺手道:“罷了,也不是你的錯,事實而已。如若無事,你便先下去吧。”
“娘娘,屬下還有一事。”
“說。”
翼聆思量一番,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娘娘此次跋山涉水,千裏迢迢來到邊境,前些二位側妃來到時太子爺特地備了洗塵宴,不知娘娘……”
洗塵宴?
可笑。
這還是要她求著歐陽彥來給自己辦一個洗塵宴呢,不,求人不是她的風格。
“舟車勞頓,不必了。再說如今在打戰,有時間辦什麼洗塵宴,還不如練練兵來得實際。有時間,你便勸勸你家太子殿下,這種虛張聲勢的唬頭,比起勢力便讓天汜壓了一頭,不是麼?”言鈴顏語言不乏嘲諷,卻也恰當地點醒人心。
翼聆一愣,果真是不一樣了。
若換作從前,就算自己不說,言鈴顏也會自個兒去找歐陽彥說的。
“是。那屬下,便先告退了。”翼聆拱手。
言鈴顏叫住他,從袖子裏抽出一個碧綠小瓶子,遞給翼聆:“這是本宮自個兒研製的清涼膏,雖然比不了那些多少珍貴的藥材。本宮想依你的性子必然不會在意臉上的傷口,不過本宮愧疚,這東西你還是塗一下吧。”
翼聆怔愣半晌,而後有些惶恐的跪下道:“屬下惶恐,不敢收娘娘的東西。”
言鈴顏秀眉一皺,“怎麼,你是瞧不上本宮的東西?”
“屬下萬萬不敢!”
“不敢便收下,若是日後因為破相沒人敢嫁給你,你是想讓本宮愧疚一輩子呢?”言鈴顏不由提高了聲調,而後將那碧綠瓷瓶扔給翼聆。
翼聆伸手接住,看著言鈴顏略有慍色,道了謝:“多謝娘娘,那屬下,便告退了。”
言鈴顏擺擺手。
誰想翼聆剛出帳篷,便看見帳篷外站著的歐陽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