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失職,讓殿下、公主受傷了!”
赫連峰派來的這一軍隊的首領張師長看到對方跑了,這才跑過來,跪在夜重的馬車前。
“無事!”夜重低沉的聲音從車簾內傳來,叫人聽不出喜怒。
張師長沒有在夜重這邊多停留,隊伍剛剛遭受了這一波攻擊,他一定要盡快安排好人員,防止下一次再次出現這次的情況。
不過,在他的眼神掃到了白神醫的時候,眼眸微微暗了下去,不過,眼神卻也沒有在他身上放多久,轉而便看向了他處。
白神醫卻是在他看向其他地方的時候,他的眼睛掃過張師長,沒有半分的情緒波動。
手邊,是那隻剛剛打跑了蒼鷹的白鶴,此時的白鶴,哪裏還有之前的凶殘,乖順的如同一隻剛剛出聲的小奶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個道理,他想,夜重殿下不會不知道的,既然已經選擇用了他,若是懷疑,那他大可以立刻就走!
他仗著什麼,當然是他那隻靈獸白鶴了!
不同於地上的走獸,飛禽在作戰時,有時會有著出其不意的效果,他相信,以他現在的實力,若是夜重王子一聲令下,這隊伍一哄而上,他也不會占據下風,大不了跑唄!
本來的他便是這般無欲無求,跟著夜重殿下也隻是後來才反應是被人黑了一把,但是,已經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算前麵是個坑,他也會往下跳的!
這不是傻,是對自己實力的絕對自信。
然而,對於隊伍突然遭受襲擊,夜重卻是沒有任何表示,倒是張師長有些坐不住了。
他就是個大老粗,畢竟也是赫連峰手下的兵,又能忍受多久,在又行了一段路,消滅了又一隻前來刺殺的人後,他不忍了,也不想忍了!
“殿下,屬下認為,這般三番兩次的遭遇刺殺,一定是隊伍中出了奸細!”張師長狠狠的說著,他有些對於夜重的毫不作為看不過去了。
夜重卻是看了看天色,此時正是夕陽西下,陽光灑在身上,還有著一絲的暖意。
在張師長終於忍不下去的時候,夜重終於開口了:“張師長以為,誰是奸細?”
無聊的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他們也該休息夠了,現在趕路的話,可以在天黑之前趕到帝都。
張師長一聽這話,直腦筋的以為,自己的話被夜重聽進去了,當下心中大喜,低聲,湊到了夜重耳邊,說著:“殿下,這裏都是赫連峰的將士,是精工國的將士,屬下以自己的性命擔保,他們不會背叛您的,除了這後來加入的……”
話也不能說的太過,張師長說道這裏,便停下了接下來的話,他知道,以夜重的智商,用腳趾也是可以猜出他要說的是誰!
夜重對著張師長點了點頭,卻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再次看了看天色,對著張師長說著:“天色也不早了,還是快些趕路吧!”
張師長心中不解,殿下既然是點頭了,怎麼不讓他把他抓住呢,可若是他不清楚自己的意思,看他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張師長覺得這個也有些不可能……
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覺得自己的腦容量都不夠了,想了想,決定還是先看看吧,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神醫想要跟著就讓他暫時跟著吧!
不明真相的張師長再次誤解了白神醫,這可不是白神醫一定要跟著夜重,而是被人坑著暫時跟著夜重的。
一行人休息夠了,再次浩浩蕩蕩的出發了,終於,天黑之前,他們趕到了帝都。
看著城門,夜重入了神……
一旦踏入這一步,他便是再次回到了錦衣玉食的日子,手中握著的,是千萬人衝破了腦袋也想要的!
雙眼再次眯了起來,叫人看不出裏麵的神采。
早在回到帝都前,夜重便已經派人通知了自己的心腹,為了不讓刺客再次行刺,這次他也隻能小心行使了。
城門的兩旁站著的是父王手下的得力助手,其中也有他器重並且敬佩的,此時,這些大臣全部是低垂著頭,雙手搭在胸前,這是在給夜重行禮。
一瞬間,夜重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們……他們的右手手腕上都綁著……麻布!
心下震驚,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就下了馬車,扯過來離他最近的一個大臣,問著:“父王呢?本殿的父王呢?”
此時的他,雙眼泛著紅光,隱約還可以看到其中的血絲。
那大臣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了,但是,在看到拽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恭候多時的夜重殿下,當下喉間一緊,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在夜重再次問起的時候,那大臣也調整好了情緒,看著這個流落在外數月有餘的唉,不覺心中感慨萬千。
“帝君……薨!”
最後一個字,可以說是壓倒他的最後一顆稻草。
他不顧一切的向著王宮的方向跑去。
眾人無奈,隻好也跟著他的身後,防止他受到什麼傷害。
環枝的心中也不好受,那畢竟是自己的爹爹……
心中歎了一口氣,卻是沒有像夜重一樣,直接下馬狂奔,隻是放下了車簾,讓馬夫趕著馬車,去王宮。
可以說,環枝公主現在這等身份,跟精工國的帝君沒有半點兒關係,父女情深什麼的完全就是瞎扯……
早在自己的娘親死的時候,她便已經不想認那個爹爹了,可是……她不能,她最起碼是精工國的公主,身為公主就要有自己的責任,故而……她才心甘情願的和親遠嫁北華國,這事兒對於她來說,隻是一個戰術的轉移。
可是,當聽到那個她那個與她有著血緣關係的爹……薨的時候,她的心還是在那個時候“咯噔”一下!
那個人怎麼會死?
他不是什麼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嗎,一個病情便能葬送了他的性命?不,她不信!
馬車“轟隆隆”的趕著,夜重根本顧不得其他,隻是想要快點兒趕到他爹身邊。
經過一大段的狂奔,夜重終於到了帝君的寢殿。
當年那位揮斥方遒的帝君,此刻正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夜重的步子慢了下來,怎麼會這樣?當年那個一直陪伴著自己成長的人……如今正這樣安靜的躺在那裏……
那段距離仿佛很遠,他的步子也異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