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山黛之都沒有睡好,手臂的疼痛,房間的絲毫沒有溫暖,讓山黛之竟有一刻覺得她極為悲涼。
第二日,天蒙蒙亮,山黛之就被嬤嬤叫了起來,然後直接到了罪奴所。
山黛之從罪奴所的這個名字就可以想象出,這不是一個好的地方,至少那個嬤嬤不會如此好心。
山黛之看著眼前忙碌的那些宮女們,地上還有著不少的水漬,肮髒且混濁。
每個人都做著不一樣的活,可是都有同一個特點,就是特別的髒。
山黛之雖然沒有歧視做這些活的這些宮女,然而不斷鑽進山黛之鼻間的這些異味,讓山黛之不由得皺起了她那好看的眉頭。
山黛之就靜靜的站在一個稍微幹淨一點的地方,看著嬤嬤和另外的一個嬤嬤交談著什麼。
不一會,嬤嬤走到山黛之的麵前。
“從今日起,你就在這裏幹活,晚上還是回到冷宮。”嬤嬤說完就離開了。
甚至山黛之都沒有來得及拒絕。
山黛之久久的站在原地,沒有動,另外的一個嬤嬤,走到山黛之的麵前,打量的看著山黛之。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有生之年還可以見到山黛之。
她是認識山黛之的,也是感謝山黛之的。
她無兒無女,一輩子就隻有一個侄女,沒想到有一日她那侄女外出采藥時竟遇見了一個山賊,差點失去貞潔。如果不是一個女子行俠仗義,留下她那可憐的侄女,恐怕她現在就真的是無親無故了。
侄女給她來信,說了事情的經過,可是她身份卑微,據說山黛之又是注定的帝後,自然是更加沒有了機會。
可是如今老天爺也算是憐憫她,竟然讓她遇見了她那侄女的救命恩人。
然而,就算是這樣,她也沒有辦法真正的幫到山黛之。
山黛之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她也聽劉嬤嬤說過了,可是她還是不相信,山黛之這麼好的一個姑娘會和別的男人苟合,犯下欺君大罪。
可是他們這樣如此地位低下的人,或許一輩子都見不到帝君的一麵,更別說是和帝君給山黛之求情了。
現在她能做的就隻有盡量的讓山黛之在這罪奴所裏好過一點。
山黛之被嬤嬤安排去洗衣服了,然而就是嬤嬤這樣偏幫著山黛之,更是引起了之前一直在這裏幹活的那些宮女。
山黛之一次又一次的被這些宮女陷害,欺負。
山黛之也明白,現在這個時候,如果她再一次抵抗,換來的會是更多的欺負。
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一直都是山黛之支撐下去的信念。
她總不會一輩子都待在著罪奴所吧。
這不,山黛之又一次被一個年長一點的宮女帶進了一個房間裏,然後趁著山黛之不注意,然後直接把山黛之鎖在了房間裏。
山黛之是聽說過這個房間的,嬤嬤給她交代過,這個房間最好不要進,因為曾經在這間房間裏,死過一個叫做春桃的宮女,並且每天晚上,這裏麵都會傳來春桃的哭聲,大家都說是因為春桃死得不瞑目,是春桃的鬼魂作祟。
山黛之自然是不信的,作為現代的女性,鬼神之說,隻會存在虛幻的電視劇情中。
山黛之倚在稍微光亮一點的角落,整間屋子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人住了,蜘蛛網遍布整間屋子。
長久沒有人氣的房間,讓山黛之感覺有一絲的荒涼。
山黛之也不知道自己在這間屋子裏帶了多久,隻是覺得肚子咕咕的叫著。
就連之前照射在房間裏的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失不見了,或許已經到了晚上了吧。
山黛之不知道他們這裏時間是怎麼樣區分的,隻是覺得自己越來越餓,也越來越冷了。
山黛之剛準備閉上眼睛睡覺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陣哭泣聲。
那哭泣聲越來越大,甚至在整間屋子中回蕩著。
山黛之也不是不害怕,這樣的時候,伸手不見五指,甚至最初她連自己的呼吸聲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突然出現的哭聲,在整間屋子裏顯得特別的立體和突兀。
然而山黛之還是強裝鎮定,然後慢慢的就平複了自己狂跳不止的心。
“出來吧,不用裝神弄鬼了,我知道你是人。”山黛之道。
山黛之這樣說也隻是給自己打氣罷了。
“你怎麼這麼聰明,居然知道我是人?”黑暗中一個稚嫩的聲音問道。
還真是人?這樣的意外收獲讓山黛之驚喜不已,她還以為隻是她的猜測而已。
突然,整間屋子都亮了起來,此刻的山黛之也沒有之前那麼害怕了。
出現在山黛之眼裏的是一個估摸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眉清目秀,雖然不是什麼特別漂亮的女孩子,可是卻屬於那種特別耐看的類型。
山黛之站了起來,卻因為蹲得太久了,腳有些麻,差點就摔倒了,還好,山黛之扶著牆站了一會,就恢複過來了。
山黛之走向那個小女孩,這屋子裏唯一的光亮就是剛剛小女孩點亮了桌子上的那一截快要到底的蠟燭發出的。
“你是誰啊?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小女孩看著山黛之,一臉的防備。
“那你又是誰呢?你又為什麼出現在這裏呢?是不是一直都是你裝鬼嚇人的呢?”山黛之反問。
“你好漂亮啊。我可以叫你姐姐嗎?”小女孩看著山黛之,羨慕道。
“那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山黛之從小女孩的眼中看到了久違的純潔和清澈。
山黛之突然想要保護這來之不易的純潔和清澈。
“我叫朵兒。”朵兒笑著說道。
“我叫山黛之,你以後可以叫我山姐姐。”山黛之摸了摸朵兒的頭發,朵兒的兩邊紮著兩個馬尾辮,顯得很是可愛。
“好,山姐姐,”朵兒笑得很是甜美的叫了山黛之一聲。
然而山黛之卻笑不出來,在這個深宮中,朵兒的這一絲純潔到底能保持多久?
在這個吃人的深宮中,隻要能活著就已經是很奢侈的事情了。
山黛之突然變得很擔心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