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薩爾奎瑟斯對自己正在雪落城進行的計劃了如指掌,埃爾特不免心中一震,盡管對於異世界軍團指揮官的能力他早有所知,埃爾特也早就預料到薩爾奎瑟斯會洞察他的每一步動作,但還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打從永恒裂隙一別之後,薩爾奎瑟斯就一直盯著他。
亞巴頓也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對埃爾特的監視不僅僅隻有他一人,更是有這位躲藏在黑洞深處的異魔指揮官在觀察著埃爾特的一舉一動。如果說亞巴頓觀察埃爾特的目的完全是出於想要深入的了解埃爾特,確定埃爾特是否有能力繼承自己的荒蕪法術的話;那麼這位異魔軍團指揮官則完全是為了了解菲爾緹斯大陸上他唯一看重的對手。
“你的朋友正欲言又止,這倒是讓我很好奇,一個區區螻蟻,會有什麼話想對這片土地未來的指揮官說。”薩爾奎瑟斯輕蔑一笑,便不再開口,等待亞巴頓將他心中的想法全盤托出。但有一點是埃爾特可以肯定的,無論亞巴頓所言何事,薩爾奎瑟斯都絲毫不會在意。這個目中無人的傲慢指揮官根本不將人類放在眼中,隻有他埃爾特自己作為破曉者之主,還勉強能得到薩爾奎瑟斯的一部分重視。
亞巴頓惡狠狠地凝視著深淵,仿佛黑洞中那個不斷挑釁自己的異世界軍團指揮官的臉就近在眼前一般。過了好久,他才說出話來。“你總是在強調你們異魔軍團的人數驚人,而從單兵作戰能力上來講,你們的軍隊的確比人類更能打。以你們現在進攻塵光城的人數來看,或許想要毀滅這座城市確實已經足夠,但你要知道的是,塵光城的軍力部署遠不如皇都熔北城,況且現在人們口口相傳熔北城和岩爐城已經達成合作,想要徹底地推翻人類的統治,沒那麼簡單。”
黑洞那一頭的聲音沉默了許久之後,薩爾奎瑟斯才輕咳一聲,說道:“不得不承認,你的這一條信息給了我許多啟示。或許我確實是太過於傲慢了,以致於將我的全部精神力都放在了埃爾特我尊敬的敵人身上。”
“放在我身上?這是什麼意思?”埃爾特隻能隱約感覺到,薩爾奎瑟斯的眼中隻有他才能稱得上是一位旗鼓相當的對手。但這意味著什麼,埃爾特想不明白。
薩爾奎瑟斯倒是對自己的戰術毫不吝嗇地直言快語,“我的士兵們想要從永恒裂隙中跨越時間與空間來到你們的世界倒是輕而易舉,但我卻不行,擁有世界之力的我需要大量的能源作為支撐,方能讓我穿過世界之門來到菲爾緹斯大陸。這就需要我保持高度的集中力和充足的精力,但另一方麵,埃爾特,我不得不花費我的精力和法力盯著你的行動。”
“為什麼?”埃爾特不明白,“為什麼這樣針對我?你明明知道,自從在永恒裂隙談話結束後,我的所作所為根本就不足以改變人類的未來,我甚至連扭轉一場戰局的能力都沒有。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對手,薩爾奎瑟斯,我隻是一個被命運愚弄的倒黴鬼,僅此而已。”
薩爾奎瑟斯微笑道:“和站在你旁邊的這位朋友不同,你身上肩負著……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那就是拯救人類命運的使命。當然了,對於我們來說,這種可悲的注定失敗的使命實在是不足掛齒,但我必須保持警惕。況且,這個世界尚且不需要我親自出麵,我的士兵們驍勇善戰,僅僅憑借他們的力量,就可以傾覆你們的王朝。”
“我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的,你這個該死的怪物。”亞巴頓雙拳緊握,那一瞬間,他想要施放荒蕪法術追進這個黑洞中探尋這個空間係法術真正的奧妙,但在下一個瞬間,他立刻意識到,在這個扭曲空間之中,自己的法術完全凝聚不起來,無法施展法術的荒蕪法師在異魔軍團指揮官的麵前,和一個普通人無異。
而薩爾奎瑟斯自然是看穿了亞巴頓的想法和小動作,他冷哼了一聲,隨即說道:“我已經說過了,你的生命毫無意義,無論你能殺死多少我的異魔士兵,我都不在乎。因為螻蟻就是螻蟻,褪去你那可悲的法術之後,你還剩下什麼?你隻不過是萬千人類當中最渺小的那一個罷了。”
“但螻蟻從未被完全消滅過。”亞巴頓攥緊的雙拳,手心裏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