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亞巴頓略施小計之後的十分鍾,領主大廳門口的反抗者們已經四散逃去。在意識到同陣營的人受到了法術的侵蝕之後,這些僥幸存活下來的幸存者們先是呆滯在原地,死亡的恐懼散播的如此之快,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當真正的恐懼滲透進人心的時候,人是發不出聲音的。那些幸存者們大張著嘴,二目圓瞪,見證著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化為膿水,他們想要哭喊想要怒吼,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接下來,第一個人意識到了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他大腦內強烈的求生欲望驅使著自己站起來,並瘋狂地向身後的城市區域逃竄。
人類的求生本能在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當第一個人開始向著安全的區域逃跑的時候,就像觸動了某種機關一般,所有人都開始瘋狂地逃跑。世界恢複了聲音,人們哭喊著喊叫著死去同胞的姓名,呼喊著他們心中信仰的神明,慘叫與尖叫一時間不絕於耳。
亞巴頓欣賞著人們四處逃竄的背影,仿佛正在欣賞一件絕美的藝術品。無論怎樣,亞巴頓的內心本質都不會發生改變,他熱衷於觀看人們陷入絕望時的表情和姿態。
而當亞巴頓轉過身麵向身後的精英衛士時,這些素質精良的衛兵們也不由自主地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他們極力忍耐著,但還是發出了沉重的呼吸聲。盡管精英衛士大多都經曆過殘酷的戰爭場麵,也見識過法師釋放法術的威力,但他們必須承認,這種邪惡至極的荒蕪法術,實在超過了他們能夠忍耐的極限,甚至有好幾名精英衛士無法忍受這種血腥的場麵,嘔吐在自己的厚重頭盔裏。
“你們不應該驚慌失措,士兵們。”亞巴頓露出一口黃牙,咧嘴滿意地笑著說,“你們應該感到慶幸,我是你們的合作夥伴,而不是敵人。”
很快,領主大廳門口的混亂就得到了解除,敢怒不敢言的平民們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仍然驚魂未定地慶幸著自己從法術之下苟活了下來。但就算是這樣,亞巴頓隨手施放的荒蕪法術還是害死了幾十個反抗者。
回到領主大廳向克爾曼報告了傷亡數字之後,克爾曼眉頭緊皺,幾欲發作。“我不是告訴過你,要盡量減少人員的損失嗎?這些反抗者或許現在會感到害怕,但當他們回過神來,他們會因為家人和朋友的死亡而對我產生極大的仇恨。”
克爾曼絕對明白這種殺親之仇是何等大的怨念,或許出於對亞巴頓的畏懼,這些反抗者們不會再做出像今日這種聲勢浩大的抗議,但這場抗爭絕對不會就這樣結束。仇恨隻會漸漸積累,愈來愈大。
克爾曼見過憤怒的人群能給城市乃至於國家造成多大的破壞,不敢發聲的人民會隱藏起他們本來的麵目,開展反抗大領主的地下活動。而這種活動的開始,就是一個王朝滅亡的開始。
叛亂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被容忍的,克爾曼絕不允許自己的土地上發生這種事。
亞巴頓聳了聳肩,似乎對他來說,屠殺幾十個平民簡直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我按照你的意思,沒有殺死在場的所有反抗者,也盡量保證法術的穩定,避免傷及精英衛隊。這已經是我法力收縮的極限了。”
高深的法師們總是以釋放出更大強度的法術為自己的實現目標,亞巴頓也不例外。從他體內的荒蕪法術能量被挖掘出來,到現在垂垂老矣,荒蕪法術的精度和強度都實現了超越質的飛越。談不上毀天滅地,但想要輕鬆殺死大量的生命對於亞巴頓來說,確實是小菜一碟。
在這樣的能力之下,亞巴頓被克爾曼要求僅僅殺死小部分人以示皇權之威,對於一名高階法師來說,反倒是一件難事。亞巴頓極力克製住自己內心中殺戮的渴望,不斷控製著法力的流動,才保全了身後這群精英衛士們的人身安全。
克爾曼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反正血手兄弟會的這群瘋子除了殺人之外一無是處,他心裏嘀咕著,口中卻說道:“好吧,這件事你辦的不錯。但你也是個聰明人,亞巴頓,你應該很清楚,反抗軍不會就這樣罷休,這場大革命才剛剛開始。”
“我明白你的意思,大領主。”亞巴頓又回到了領主寶座旁,自己總是站立的位置。“你可以給出下一步指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