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亞巴頓走到領主大廳門口,穿過擠在一起的精英衛隊的時候,他才勉強能夠看清反抗軍裏一張張寫滿了憤怒與不平的臉龐。他冷笑了一聲,來到雙方衝突的最中心,擺了擺手,精英衛隊就停止了推搡動作,統統向後退了一大步。
反抗軍的人們見到此狀,也停止了叫囂。意識到塵光城上層精英階層來了大人物,他們也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為亞巴頓留出一個空位。或許是亞巴頓那張蒼白又蒼老的臉讓人們感覺到了威脅,整個領主大廳門口竟然鴉雀無聲。
但除了大領主克爾曼和精英衛隊之外,沒人見過亞巴頓·亡語的真身,此時此刻,麵色迷茫的反抗者們甚至不知道自己所麵對的,正是殺人無數的血手兄弟會領袖。他們迷茫的舉著自己手中並不趁手的兵器,警惕地將其指向身著輕甲的亞巴頓,似乎隨時都準備著將這位氣宇不凡的老者刺穿。
“你是何人?我們要見的是大領主克爾曼!我們要讓他親自出麵,向我們解釋血手兄弟會進入塵光城的事!”為首的一位膽大的反抗者先一步喊道。
亞巴頓閉口不言,隻用自己那雙瘮人的眸子緊盯著那個開口說話的人。那個大膽的反抗軍成員見亞巴頓甚至不將自己當回事,更是怒火中燒,他咆哮著舉著自己手中的草叉,身體微微顫抖。
“這是你第一次殺人吧?”亞巴頓突然開口說道,剛剛說話的年輕人身子一震,不知如何對答。
亞巴頓隻是矗立在原地不動,繼續開口說道:“將你手中的草叉向上抬起三寸,用力刺過來,就可以刺穿我的心髒,然後再緩慢地抽出草叉,好讓我的鮮血更多地噴湧出來,這樣我才會盡快死掉,並不會發動反擊。”
“你說什……”聽聞亞巴頓如此輕鬆地說著殺人的理論,膽大的年輕人更是驚愕無語。
亞巴頓並不理會對方的質疑,隻是自顧自地說著:“但就算是這樣,我仍然還有將近一分鍾的時間可以進行思考。而如果我是一名法師,則可以用盡全身的力氣,釋放出一個足以殺死你的法術。你沒有考慮過這一點吧,年輕人?”
“你……你是法師?!”
“從我們見麵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分鍾,你卻遲遲不發動攻擊。”亞巴頓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握緊右拳,“太晚了,年輕人。”
在下一個瞬間,從亞巴頓的肩膀到右手逐漸流動出一股黑色的粘稠物,這種粘稠物立刻爬滿亞巴頓的右臂。粘稠物發出某種不可名狀的惡臭,而其醜陋的姿態更是不僅僅嚇退了身前的反抗者們,就連亞巴頓身後的精英衛士們也嚇得連連後退。
不到一秒鍾的時間,粘稠物的流動速度已經無法用肉眼看清。亞巴頓不費吹灰之力抬起右手,粘稠物就好像有生命一般,不斷變幻著自身的形狀。接下來,粘稠物突然炸裂開,分裂成數不清的小黑點,四散而出飛向它們各自的目標。
反抗軍成員們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切都來得太快了,小黑點依附在不同的人身上,下一秒就融入到他們的身體裏。這時反抗者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們驚慌失措地怪叫著甩開手中的武器,撕開自己的衣物,想把鑽入自己身體的小黑點找出來。
但一切都太晚了。
下一秒鍾,受到粘稠黑點攻擊的反抗者們開始嘔吐,他們大多數人甚至無法直立身體,跪倒在原地。他們撕扯著自己的衣物,無力地哭喊著,但黑點攻擊的部位還是不可逆轉地開始腐爛,傷口裏流出和粘稠物同樣黑色且惡臭的膿血。
接著,受害者們的七竅開始流出同樣的粘稠黑血,他們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而沒有受到黑點攻擊的反抗者們則無力地癱倒在地上,瞪大了雙眼,眼見著這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
受到攻擊的人們最終倒在自己形成的膿血當中,在黑血的吞噬下,化為一灘灘膿血。整個事件發生到結束不超過十秒鍾,而那幾十個受害者則如同人間蒸發般,消失在地麵上,滲透到土地裏。
“這就是反抗大領主克爾曼的下場。”亞巴頓這才收回手臂上的黑色粘稠物,而黑色粘稠物則貪婪地吮吸著地麵上剩餘的黑血,最終全部回收到亞巴頓的體內,與亞巴頓合為一體。
“誰還有異議嗎?”亞巴頓嘴角微微上揚,“沒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