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五十年間的雪落城(下)

在政局動蕩,民心不安的時候,也正是野心家們大展宏圖的好時機。這些野心勃勃的可憐蟲總是會將自己比喻成英雄或是拯救者之類的屁話,正如同雪落城中紀念碑上巴爾古夫的經典名言一樣——烏合之眾永遠也無法翻起巨浪。

真正的野心家會選擇另一種方式對抗大領主的統治——宗教。在全境域陷入內亂的時刻,沒什麼比宗教更能籠絡人心。意識到這一點的在野政治家們很快在雪落城建立起了各種大大小小的宗教。其中,名為“神恩之賜救濟會”由於得到了城內外大量富商商賈的投資,在城中向窮苦民眾布施金錢和餐飯,得到了民眾最大的支持。

很快,神恩之賜救濟會的大長老,法羅,就成為了“下凡的神明”之類的代言人。無知的民眾終日向法羅祈禱風調雨順、糧食豐足,並在法羅的救濟下度過自己可悲的人生。就這樣,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神恩之賜救濟會打著神明的旗號,利用自己的優勢,雇傭了大量傭兵和刺客,擊敗了城中其他所有的宗教和教會,成為了雪落城民間最強的宗教派係。

最終,如同法羅預測中的一樣,在得到了整座城市的尊敬之後,他收到了巴爾古夫大領主的親手手諭,要求法羅前來覲見。

當法羅一個人走進雪落城領主大廳的時候,甚至連大廳內的衛兵都統統向他下跪。他昂首挺胸,站在覲見者的位置,恭恭敬敬的跪在巴爾古夫麵前。用宏亮的聲音說道:“拜見大領主。”

“全部都給我站起身!”巴爾古夫將桌上的黃金杯重重地摔向法羅,法羅倒也毫不閃躲,隻是低著頭等待大領主的指示。巴爾古夫見此人氣質不俗,便靠在寶座上,繼續說道:“你就是人們口中的那個妖人?”

“在下隻不過是救濟會長老而已,並非妖人,我的陛下。”法羅不急不躁,聲音也不緊不慢。

巴爾古夫站起身,一隻手指向法羅,幾欲發作,“你想做什麼我心知肚明,法羅。”

法羅輕笑一聲,“我的陛下,我隻想盡我所能,保護城中的人民,為您解除後顧之憂。”

“後顧之憂?”巴爾古夫大笑,“你現在就是我的後顧之憂。”

“不,您很清楚,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事實就是,我可以現在就殺了你。”

“您不會這麼做的。”法羅抬起頭,臉上笑意依然。

“你怎麼知道?”

“您認為您的軍隊更強,還是您的人民更強?”法羅的問題讓巴爾古夫再也笑不出來了。他的軍隊如同最強的利刃,而他的子民則如同最強的盾牌。如若這兩者相碰撞,會造成怎樣的結局呢?是利刃更強還是盾牌更強?

法羅給出了這個矛盾問題的答案:“事實上,兩者會共同破滅。而我,會與你一同葬身火海。”

“那也是你先死!”

“比起同歸於盡,我有一個更好的想法,我的陛下。”法羅眯起眼睛,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