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芳一聽這話,心裏頓時有些害怕,畢竟她們這些當奴婢的是和主子的福運息息相關,若是主子不得寵,她們也好不到哪去,若是夫人中風在床,那後日的生辰宴怎麼辦,老爺那裏又怎麼交代,想想都覺得害怕。
張嬤嬤到底是經曆的事情多了,就算是聽到這些也隻是有些擔憂,見春芳聽完大夫的話就一臉的要死要活的樣子,張嬤嬤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後才問道大夫:“大夫,我家夫人這病可有醫治的方法?平日裏可有什麼忌口的?”
大夫聽著張嬤嬤還算清晰地問話,不由得多看了張嬤嬤幾眼,然後才說道:“夫人這病藥方已經開好了,按這個方子吃七日,七日之後再要老夫複診,至於平日裏忌口的倒是沒事麼,隻要吃的清淡點就可,唯一的需要主意的地方就是切忌動怒,若是再有一次,恐怕就癱瘓在床了。”
張嬤嬤聽著大夫說的這麼嚴重,看向大夫人的臉也帶上了悲色,然後連忙對著大夫說道:“大夫這些銀子你可要收下,我家夫人可就交在你手上了。”說著就將腰上的錢袋都給了大夫,見大夫收了起來,張嬤嬤的臉色才緩和下來。
而這時大夫人也從自己跌情緒裏麵抽了出來,一想到自己就因為媚姨娘這個賤人居然將自己的身子糟蹋了進去,臉上不由得有些悔恨,心裏的情緒也有了波動,大夫一見大夫人情緒有異,就連忙說道:“夫人靜心,切莫多想,否則傷身。”
大夫的話點到為止,並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大夫看著大夫人身上的穿著華貴,但是臉上卻明晃晃的有兩個巴掌印,想來也是出了什麼事情,不然也不會激怒攻心而導致中風,不過這些並不是他該說的,在這大戶人家說多錯多,還是不說為妙。
緩過來神的大夫人想著大夫的話,也就不再多想,畢竟現在自己命最重要,其他的日後算賬也不晚,屋子裏麵的氣氛因為大夫的話也都緩和了下來,大夫也看著沒自己什麼事情就準備離開,張嬤嬤見大夫人沒有什麼事情了,就準備帶大夫到大夫人的私庫去取藥材。
張嬤嬤和大夫剛出門,屋子裏就聽見大夫人問春芳說:“春芳,這大夫是從哪裏帶來的?來的倒挺快的,你一會兒再拿著銀子去賞賜一番。”大夫人的話音剛落,春芳臉色頓時就是一變,大夫人自然也看了出來,就接著問道:“出了什麼事?”
春芳也沒有猶豫就將自己請大夫的事情說了出來:“夫人,奴婢見夫人暈了過去就連忙跑到角門準備出去找大夫,誰知剛到角門就見一個大夫在向外走,奴婢當時情急就直接將大夫帶了進來,也沒有問是哪裏來的大夫。”
春芳一說完,就小心翼翼的看向大夫人,見大夫人臉色沒有變化,才鬆了一口氣,但是大夫人卻不這麼想,怎麼會這麼巧自己需要大夫的時候,角門那裏就有一個大夫,大夫人覺得有些蹊蹺就在問了一句:“春芳可還有碰到什麼人?”
春芳頓時有些著急,努力的回想起剛才請大夫時發生的事情,就在大夫人以為沒有線索的時候,春芳一拍腦袋然後說道:“奴婢想起來了,奴婢看見大夫的時候,同時也看見了一個丫鬟,隻不過當時奴婢著急請大夫,就沒有注意到那丫鬟的長相,奴婢……”
大夫人聽到這裏,對自己心裏的懷疑也有了證實,但畢竟還是親眼見到才能相信,就吩咐春芳等大夫挑完藥材之後再帶到這裏來一次,春芳領命而去,一炷香之後春芳和張嬤嬤還有大夫才出現在大夫人的屋子裏。
大夫被再次帶到大夫人麵前有些不安,不知道這位主子又有什麼事情,但麵上還是恭敬的侍立在一旁等著大夫人吩咐。大夫人見大夫五官端正,不像是個奸邪之人,才放心問道:“大夫我這病還有的治?”
大夫一聽大夫人在質疑自己的醫術,頓時臉色沉了下來,悶聲悶氣的回答道:“若是夫人不信,可以另請高明。那老夫告退。”大夫人見自己的話讓大夫誤會了,也沒有在意,反而繼續問道:“大夫又是怎麼知道我今日生病的?”
大夫一聽這話,這莫不是在懷疑自己的人品了?不僅醫術被質疑,就連人品也被質疑,大夫雖然不輕易發火,但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氣,大夫就氣衝衝地說道:“老夫自然是剛從府裏其他的病人哪裏出來,被一個冒失的丫鬟強拽到這裏,又怎知你會生病。”
大夫人一聽,就猜到了是哪裏出來的大夫了,正好自己也可以問問媚姨娘的情況,好做打算。大夫人此刻的話也沒有一開始咄咄逼人起來,而是狀似漫不經心的問道:“大夫那肚子裏的孩子可還安好?”
大夫不疑有他,以為是主母關心府裏的子嗣,也就沒有藏私,將自己的在蘇青枳麵前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這次動了胎氣,險些不保,得虧府裏有百年山參吊著,不然說不定會一屍兩命。不過這次調養之後,孩子也不一定會健康的存活,若是再有一次,一定是一屍兩命。”
其實媚姨娘的病情並沒有這麼重,隻不過大夫因為大夫人先前的怠慢,心裏麵有些不舒服,雖然一開始這位夫人說的話不是很中聽,但是最後的這個問題才是關鍵,大夫自然也明白了是大戶人家的醃臢之事,但他也不好插手,隻能說的嚴重點,或許還能保那孩子一條命。
大夫人顯然是不知道大夫這裏的話也隻是能相信個五成而已,蒼白的臉上也因為聽到這個對於她來說算是好消息的消息之後也有了一絲紅暈,大夫見狀更是不肯多說一句,再次領賞之後就頭也不回的出了院子,打道回府去了。
大夫人則是將春芳和張嬤嬤都留了下來,思索著該怎麼將媚姨娘這個孩子弄掉,若是不弄掉,大夫人的心頭之恨自然也是難以解除,春芳見大夫人將張嬤嬤留了下來,頓時產生了一絲危機感,莫不是今日的事情又讓張嬤嬤得了夫人的臉了。
所以春芳此刻很是積極,想了好幾個方法來毒害媚姨娘肚子裏的孩子,最狠的一個方法則是用藥將媚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弄成先天殘疾,這樣即便是生了出來也不一定活得下去,就算活得下去也危及不到大公子二公子的地位。
大夫人見春芳一臉陰狠的說著計謀的時候,不由得心裏就是一抖,但是麵上卻沒有顯露出來,隻是看向春芳的眼神多了一些複雜,而春芳此刻一味的想要壓倒張嬤嬤的風頭,也就沒有注意到大夫人的神色。
張嬤嬤聽著春芳狠毒的建議,心裏也是一跳,連忙看向大夫人,見大夫人眼裏流露出的複雜,張嬤嬤心裏不由得就是一陣高興,看來這丫頭想要的不少,腦子也好使,隻不過在夫人麵前如此的展露無遺,也是遭人嫉恨的一件事。
張嬤嬤此刻對春芳的敵意也沒有之前那麼深了,畢竟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丫頭上趕著找死,自己也不能攔著不是,張嬤嬤見春芳說完之後大夫人沒有表示,才開口說道:“夫人,若是現在懂了沒姨娘的孩子,恐怕全府上下都知道是夫人您下的手。”
張嬤嬤的話在精不在多,這話一出,本有些沾沾自喜的春芳臉色頓時僵了起來,而大夫人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對春芳說的主意沒有太多的表示,不過轉念一想,既然張嬤嬤說了出來,想來是有了法子,就連忙問道:“嬤嬤可是有什麼計策?”
張嬤嬤見大夫人問自己,就連忙將自己想到的法子說了下:“夫人覺得現在媚姨娘肚子裏麵的孩子最遭人惦記,那這最惦記孩子的人是誰?”大夫人聽著張嬤嬤的話,有些不解,這最惦記的人可不就是自己嗎?
張嬤嬤一看大夫人的神色就明白大夫人的意思,但是張嬤嬤卻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夫人雖然惦記,但不是最惦記的,要我說最惦記這孩子的是蘇家的二小姐。”大夫人一聽,立馬嗤笑道:“蘇青枳,怎麼可能?”
張嬤嬤見大夫人不信,就繼續說道:“夫人可還記得二小姐是誰的孩子?”大夫人經張嬤嬤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來當年的往事,當年蘇青枳的姨娘生蘇青枳的時候血崩,而那血崩多有蹊蹺,最後蘇青枳才輪到這媚姨娘撫養。
大夫人想到這些才明白了張嬤嬤的意思,不過還是不確定的問了一句:“嬤嬤說的可行?”張嬤嬤點了點頭十分肯定的說道:“即便是二小姐不敢殺母,也不代表不敢對這個還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下不去手。”大夫人一聽,頓時臉上笑成了花,想著未來媚姨娘被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在背後捅一刀就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