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雲的行為讓蘇子文和蘇青峰同時都是一種不可相信的態度,平日裏蘇青雲是最不耐煩自己的訓誡,怎麼今日承認的倒快,蘇青峰並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蘇子文就將懷疑的眼神看向了蘇青柳,隻不過蘇青柳此刻正在喝湯,沒有看到什麼表情罷了。
蘇青雲的動作也讓大夫人覺得自己的力氣打在了一團棉花上,沒有絲毫的作用不說,反倒讓自己十分的不爽,但是此刻大夫人就想在說些什麼也不能張嘴了,畢竟蘇子文已經接過去了,若是自己再插手,豈不是惹的蘇子文厭惡,一想到這些,大夫人也隻好沉默下來。
一時之間屋子裏沉默了下來,而蘇青柳這時見大家都不說話了才說道:“父親可是怎麼了?雲哥兒怎麼不坐在凳子上了?”蘇青柳此刻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讓大夫人看在眼裏更是氣憤難當,也就不顧蘇青柳問話的對象是蘇子文,大聲說道:
“自然是你那好弟弟做錯了事情,不然老爺怎麼會讓他跪在地上,你倒好,這話傳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平日裏老爺是怎麼虐待你們呢。”大夫人此刻說話完全沒有經過大腦,讓蘇子文聽得不由得暗皺眉頭,蠢婦,當他眼睛是瞎得嗎?
蘇青柳見大夫人此刻突然出聲,心裏麵也是一陣莫名其妙,不過這樣也好,至少父親的怒火不會衝著蘇青雲一個人而來了,所以蘇青柳隻是說了一句:“父親,莫不是女兒說錯了話?”
蘇青柳並沒有理會一旁叫囂的大夫人,而是再次問出聲來,這下蘇子文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畢竟剛剛自己也隻是因為和大兒子蘇青峰說話的時候,順著蘇青峰目光看過去,見自己正在訓示的小兒子蘇青雲心不在焉的樣子,這才火大,但是這種話並不能和蘇青柳說。
蘇子文隻好說道:“食不言寢不語,哪裏那麼多話。”蘇青柳聽著蘇子文的話,心裏不由得冷笑,還不是你無理取鬧,這會兒倒顯得是我們不對了,蘇青柳也沒有在和蘇子文爭吵,反而是站起來將蘇青雲扶到凳子上,然後自己又坐了下來。
本以為事情會就這樣過去,但是一旁的大夫人卻再次發難了,畢竟剛剛蘇青柳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直接去問蘇子文是在一種小輩麵前丟了人,這會兒心裏自然是氣不順的很,所以要找個由頭發發心裏的邪火,但是蘇子文剛剛強調了食不言寢不語,自己又怎能再次對著蘇青柳發火呢。
“你是怎麼布菜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啪”的一聲響起,桌子上的人都朝著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這一看不要緊,要緊的是蘇青枳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差點咬碎一口銀牙,臉上更是羞惱的很,臉色也開始發白,隻不過大家都關注著事情,沒人理會罷了。
眾人看過去的時候,隻見媚姨娘跪在地上,雙手捂著左臉,默默地垂著淚,而一旁的大夫人這時雙目冒火,嘴裏麵的更是不饒人的罵了起來:“賤人,你是怎麼布菜的?春芳,你來好好教導下她該怎麼做。”
春芳唉了一聲,上前一步,還沒等她做什麼就聽見蘇子文將手裏的筷子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那一聲巨響,讓所有的人都將視線轉移到了蘇子文身上,蘇子文並不在意,而是大聲說道:“還能不能吃飯了,在不消停,都給我滾。”
蘇子文話音剛落,媚姨娘就暈了過去,而大夫人也是因為蘇子文當著自己孩子的麵子訓斥自己而氣憤不已,大夫人此時覺得若是她後退一步,明日府上的下人們就會更加的輕賤於她和她的孩子,所以她並沒有如同往日一般低聲下氣,而是出口嗆聲到:
“老爺,後宅的事情想必我這當夫人的還是有些權力的吧。”蘇子文聽了這話,心裏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菡萏院發生的那件事情,當時蘇青柳說的話還曆曆在目,忍不住就要駁了大夫人的話,但是又想到確實是有些權力,就沒有吱聲,算是默認了。
大夫人見蘇子文沒有再強硬的回絕,就繼續說道:“這老爺的妾室也應當在我這正室夫人麵前有些規矩不是嗎?今日這媚姨娘將一碗熱湯灑在我身上,我不管的話,是不是來日就會有一把刀劈在我身上?……”
蘇青峰一聽大夫人的話,緊接著說道:“母親,您這是說什麼呢?誰敢動您一下,孩兒定當他生不如死。”說著還用眼神在蘇青枳和蘇青柳以及蘇青雲臉上劃過,裏麵包含的威脅意味十分明顯,隻不過大夫人現下想到的計謀又怎能讓蘇青峰的一兩句話就說服。
媚姨娘見蘇青峰最後向自己投射過來的目光,包含著殺意,頓時渾身一個激靈,隨即發反應過來,就跪著走到蘇子文身邊,拽著蘇子文的衣袍哭訴道:“老爺……老爺……真的不是媚兒做得,媚兒怎麼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殘害主母呢?”
媚姨娘哭的梨花帶雨,蘇子文見狀也不好苛責什麼,但也不能當著正室的麵子過於偏向一個姨娘,又看著媚姨娘因為體力不支雙手撐地而露出的半個臉頰,心裏也是一陣懊惱,這個呂欣悅,當著自己的麵子就敢打媚兒,真的是……還沒等蘇子文發話,
就見大夫人繼續說道:“好,我的兒子就是好,隻是你外出遊學常年在外,府裏的事情你也是鞭長莫及。”說完不等蘇青峰說話就轉臉向蘇子文說到:“老爺,你今日也是看到了,我在這府裏姨娘敢欺,庶子庶女敢怒,妾身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大夫人本來是想繼續誇蘇青峰兩句的,但是見到蘇青峰給自己使得眼色,立馬將話牽扯到了整個除了他們母子三人之外的所有人身上,語氣裏更是透露出一種自怨自艾的調子,蘇子文一下子就有些為難起來。
蘇青峰見蘇子文有些動搖,就立馬補充道:“父親,孩兒求學多年,竟沒想到母親在府裏過得是這種日子,孩兒實在是不孝,”說著就起身跪倒在大夫人麵前,語氣悲涼的說道:“母親,是孩兒不孝。”
蘇子文本來就不想讓自己的大兒子看府裏麵的醃臢之事,但是現在不僅被看到了,還被這樣奚落,本來想讓這件事就這樣平息下去的蘇子文,心裏麵也開始對蘇青峰不滿,覺得蘇青峰這話說得是在諷刺他嫡庶不分,寵妾滅妻。
蘇青枳一直都在關注蘇子文、大夫人的神色動作,想著該怎樣將媚姨娘救出來,正巧在蘇青峰和蘇子文對抗之後,蘇子文臉上出現不滿的這個時候,媚姨娘因為體力不支暈了過去,蘇青枳連忙起身,向著媚姨娘暈倒的地方撲了過去,
蘇青枳便搖媚姨娘,便喊道:“姨娘,姨娘……”蘇青枳的這一串動作並沒有給其他人反映的時間,等到蘇青枳的聲音想起的時候,大家才知道是媚姨娘暈了過去。蘇青枳見媚姨娘暈了過去,心裏一時有些慌亂,但還是將自己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父親,你別怪母親和大哥,是我們這些庶出做得不對,不應該今日來參加宴會,打擾了父親和母親四人的家宴,女兒這就退下去,不再攪擾。”說完,便吃力地想要將媚姨娘扶起來,但是屢次都沒有成功。
蘇子文本就擔心媚姨娘身子,再加上蘇青枳那番委曲求全的話,頓時對家宴失去了興致,一把將媚姨娘抱起,看也不看大夫人一眼就出了門去,蘇青枳見蘇子文抱起了媚姨娘,先是一驚,隨後強壓著心底的歡喜跟著走了出去。
蘇青柳和蘇青雲見沒自己什麼事情了,也雙雙離去,徒留一臉鐵青的大夫人和神色莫變得蘇青峰,以及一個極力縮小自己存在感的蘇青染留在原地。
大夫人見蘇子文絲毫不顧及自己的麵子就公然當著自己兒子女兒的麵抱著那個賤人離去,著實是將自己的顏麵放在地上踩,大夫人氣得發瘋,一把將桌子上已經涼透的珍饈美食掃落在地。
屋子裏麵的下人見大夫人發火,都是大氣不敢出一聲,紛紛跪在地上,蘇青峰先是見自己印象裏那個端莊大氣的母親竟然做出這樣有失身份的事情心頭有些不悅,然後又看了看屋子裏麵還有一屋子的下人存在,頓時喊道:“都給爺滾出去。”
下人們一聽這話,如蒙大赦一般,慌忙不迭的都跑了出去,屋子裏就隻剩下蘇青峰,大夫人和蘇青染三個人,蘇青峰看了眼跌坐在椅子上大夫人,又看了看一旁窩著不動的蘇青染,頓時發起火來。
“蘇青染,母親都被氣成這個樣子了,你居然還有心情坐著,是不是平日裏我對你太好了,居然連我都不放在眼裏了。”蘇青峰的話讓蘇青染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