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果兒自以為自己做的隱秘,卻不曾想被外出去取早點的白芨看了個清清楚楚,就連之前屋子裏的事情也看的清清楚楚,白芨探聽到這些,心裏也是一稟,沒想到這大小姐被帶了去,而這屋子裏又死了丫鬟,又是一個多事的早晨。
白芨此時手裏拎著的早飯也有些涼了,可是白芨顧不上這些,連忙向菡萏院走去,一進院子就直奔蘇青柳所在的屋子而去,等到進了屋子裏,臉上不由得有些薄汗,蘇青柳看著白芨的模樣,也是覺得好奇,怎麼取個早點就會這樣出汗,莫不是外麵太熱了?可是大早上……
蘇青柳的疑問還沒說出口,就聽見白芨說道:“小姐,奴婢路過朝霞院的時候,聽到院子裏有尖叫聲,就悄悄地藏了起來,看看出了什麼事,結果果真是出了大事……”白芨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從外麵進來的白術截了她的話問道:“什麼大事?”
白芨聽著白術的話,也沒有什麼不滿,反倒是在蘇青柳不注意的時候,向著白術低了低頭,速度很快,然後就接著說道:“白芷聽到大小姐身邊的春桃尖叫之後,院子裏的丫鬟嬤嬤都跑了進去,接著就聽見裏麵不斷地說著人死了怎麼辦什麼的。”
白術一聽死人了,連忙繼續問道:“死人了?誰死了?”白術這激動的勁著實讓不怎麼熟悉她的白芨嚇了一跳,但畢竟都是訓練有素的人,臉色還是很快的恢複了。蘇青柳見白術還在嘰嘰喳喳的問著,就輕咳一聲,白術頓時安靜了下來。
白芨看著白術安靜下來,這才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原來是大小姐被昨夜進來的人擄走了,床上躺著的是昨晚守夜的丫頭,眾人正害怕的時候,就見一個叫桃果兒的灑掃丫鬟站了出來,然後告訴大家怎麼做,這才讓朝霞院安靜下來。不過……”
蘇青柳見白芨說到這裏突然不說了,就抬頭看向白芨,白芨接收到蘇青柳的眼神後才說道:“不過那桃果兒自己倒沒有做什麼,隻是後來在朝霞院的院牆邊上學了幾聲布穀鳥叫,後來聽到一聲貓叫才出了院子,白芨本想追上去看看,但是一想到小姐還沒吃早飯,就……”
說到這裏白芨就說不下去了,連忙跪下來請罪,蘇青柳看著白芨又跪了下來,不禁有些生氣,也就沒有理會白芨,徑直回臥房去了,就連白術都沒有讓進去,白術見蘇青柳冷了臉,心裏也是一驚,隨後對著白芨說道:“你這丫頭,小姐說了不要你們動不動下跪,你……”
白芨本來是以為蘇青柳生氣自己沒有將消息查探回來,卻不曾想是生氣自己又跪下來請罪,眼裏不由得就是一陣熱淚翻滾,接著就是朝著臥房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之後才站了起來,將桌上的食盒拿了起來,用內功將裏麵的粥加熱之後,才送到了臥房。
蘇青柳見白芨進來,就直接將身子轉了一個方向,白芨看著蘇青柳別扭的樣子,眼裏也是含著笑意,都是自己傻不懂事,總是把小姐和其他人放在一起,自家小姐是不會計較自己這樣的,就將碗端了過去,放到蘇青柳麵前。
蘇青柳看了一眼冒著絲絲熱氣的粥,又看了看白芨站在一邊憨憨的笑,不由得心裏就是一軟,但是麵上還是很嚴厲的說道:“這是最後一次,要是再犯,再犯……我就……”蘇青柳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但是白芨卻明白了蘇青柳的意思,就應道:“白芨不會了。”
蘇青柳聽罷之後,才端起麵前的碗喝了起來。屋子裏麵的兩人重新和好,而白術則是聽到屋子裏傳來的聲音,不由得也是嘴角輕揚,看來這個白芨也不算愚蠢,懂得審時度勢,然後又看了看一邊忙碌的白芍,想著小姐這下也應該能放寬心了。
這邊的事情暫且不提,而另一邊就見春桃先是將自己的衣服撕了幾道口子,然後又忍著疼狠狠地扇了自己幾個巴掌,接著就衝進了紅丹院,甚至是連門口阻擋的嬤嬤都沒有攔住,就讓春桃直接闖進了大夫人的房間裏。
此刻的大夫人也是剛剛醒來沒多久,正在梳妝的時候就看著一個衣衫盡破、臉上紅腫未消的丫頭衝到了自己身邊,大夫人被這個模樣的春桃嚇了一跳,正要發怒的時候,才看清楚是自己女兒身邊的春桃,就連忙問道:“春桃?”
春桃一聽大夫人問話就連忙像倒豆子一樣的將朝霞院裏的情況說了一遍,就聽春桃說道:“夫人,快救救小姐吧,早上奴婢和往常一樣進去伺候小姐,誰知道奴婢一進屋子就看見一個黑影從小姐的床上閃了出來,然後手裏還抱著一個人,奴婢以為是小姐,就上去和他搶,”
“但是奴婢實在是打不過,被那人扇了幾巴掌之後,扇到了床邊,就看見床上還躺著一個人,奴婢以為是小姐,就連忙去保護小姐,卻不曾想是一具已經死了很久的屍體,奴婢仔細看了之後確定不是小姐,就直接跑來之後找夫人了,夫人這可怎麼辦?”
大夫人聽到這個消息,原本手裏拿著的胭脂盒直接摔倒了地上,連忙伸出手掐著春桃的肩膀說道:“你說什麼?”春桃看著大夫人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心裏頓時打了個哆嗦,但是肩膀上指甲掐進肉裏的疼痛讓春桃不由得想到了桃果兒對她說的話。
“春桃姐,你是小姐身邊的大丫鬟,無論小姐出了什麼事,你都是要被打的,讓別人打輕則殘疾重則沒命,春桃姐你還是自己打自己吧,之後到了夫人那裏如此這般說,若是夫人要打你,你就連忙說小姐還生死未卜,奴婢要先找到小姐,之後就自裁。”
春桃還記得當時聽完這話自己問桃果兒:“這不都要死嗎?”而桃果兒則說道:“春桃姐,一個是現在就死,死的名聲還不好,還會連累你的娘老子,若是之後死,那轉機就大了。”春桃現在想著桃果兒的話,深以為然,也就對著大夫人說到:
“大夫人,先救小姐要緊,奴婢等到知道了大小姐平安的消息,奴婢一定會自裁於大夫人麵前,奴婢求求大夫人,先救小姐吧。”春桃因為受到生命的威脅,這話說得雖然不僅真誠,但這語氣、神情、動作,那可是一個忠心為主的樣子。
大夫人見到春桃這樣的樣子,也就收回了手,說道:“你再把事情詳細的說一遍。尤其是那個黑衣人的事。”春桃一聽不禁有些頭大,這可如何是好,不就是扯謊,現下再說一遍,豈不是要露餡?春桃又想到了桃果兒教的後麵的話。
大夫人見春桃將事情又說了一遍之後,對黑衣人的記憶就隻是一個全身黑衣,連眼被蒙了起來,又說自己一進去就被扇了好幾巴掌,就沒看清楚,還沒等大夫人發火,春桃就接著說道:“夫人,小姐這被人擄走了,若是讓外人知道了,名聲可怎麼辦?”
大夫人原本是沒有想到這一層的,這時候聽到春桃這麼說,不由得就聯想到,若是這春染被人擄走糟蹋了身子,這回來之後豈不是要影響自己兩個兒子的名聲,而且自己正在給蘇青峰向直隸總督的女兒求親呢,這可怎麼辦。
大夫人這時候也有些著急,也就忘了懲罰春桃的事情,而一旁的春芳自然是看出了大夫人的著急,就想著夫人的壽辰在即,若是到時候大小姐出了事情,那可真是將夫人的名聲,架在火上烤,春芳又看了看一旁哀求自己的春桃,想著春桃也是自己一手提拔的,斷不能在這裏就送了命,所以春芳不得已開口道:
“夫人,您的生辰在即,若是大小姐出了什麼事,這……”春芳隱含沒說的話,大夫人自然是明白,但是現在沒有頭緒怎麼辦,春芳接著說道:“夫人,奴婢有個建議,不知道可不可行,還得夫人拿主意。”
春芳的恭維讓大夫人心裏暫鬆,但是畢竟關係到自己的三個孩子,此事不能馬虎,就說到:“你先說,若是能解了這危機,到時候少不得你的好處。”春芳聽著大夫人的承諾,心頭就是一喜,不慌不忙的將自己在肚子裏打好的草稿說了出來。
大夫人聽著春芳的話,覺得有些在理,就連忙吩咐春芳去辦,而一轉頭又看到了春桃,本來因為春芳的計策舒緩了幾分的心情,又變糟糕了,春桃自然是看得出來大夫人的臉色,也就退了下去。
春桃一出門就追上了春芳,對著春芳說道:“剛剛多謝春芳姐幫忙,要不然春桃今天恐怕就交代了,”說著便將自己的荷包遞了上去,春芳自然是不肯收,畢竟誰沒有個為難的時候,更何況這春桃也是大小姐身邊的得力人,就推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