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將蘇青枳一頭按到假山後麵有一個可以容下一人高的縫隙裏麵,自己也一個閃身躲了進去,然後粗聲粗氣的說道:“臭丫頭,你是誰,蘇青染和蘇青柳和你什麼關係?看你也是個小姐模樣,莫不是……”
蘇青枳一聽芍藥找的不是自己,就連忙說道:“我……我是小姐身邊的丫鬟……”蘇青枳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芍藥一個耳光扇了過去,芍藥罵道:“賤人,不要以為我沒聽到你和丫鬟的對話,居然敢當著我的麵撒謊,看來你是不想要你這張漂亮的臉蛋了。”
芍藥邊說邊將原本比在蘇青枳脖子上的匕首挪到了臉上,順便還比劃了幾下,然後接著說道:“這臉蛋還真是嫩啊……”蘇青枳感受著匕首在臉上劃過的涼意,又聽著芍藥的話,頓時嚇得魂不附體,立馬將自己是誰交代了個清楚。
芍藥聽完蘇青枳的話之後,突然問道:“你和她們有仇?”蘇青枳被芍藥突如其來的話問得有些怔愣,但隨即反應過來,莫不是眼前的黑衣人也是要找她們兩個尋仇?那這樣的話自己豈不是有了盟友,隻不過蘇青枳心裏這樣想,嘴上說的卻是另一番話。
隻聽蘇青枳說道:“你又是誰?為何來我蘇府放肆,你找蘇青染和蘇青柳有什麼事情?”芍藥聽著蘇青枳連姐姐妹妹都不稱呼蘇青染和蘇青柳,就覺得自己的猜想沒錯,但是聽著蘇青枳的質問,心裏難免不快,
不過此時離自己出來也有兩個時辰了,若是再耽誤下去,讓莊子裏麵的人發現自己不在,豈不是要出問題,思及此處,芍藥點了點頭,說道:“我隻找一個小名叫做暖暖的蘇家小姐。”蘇青枳聽著芍藥的話,就知道對方也是來尋仇的,隻不過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誰叫暖暖。
雖然蘇青枳不知道暖暖是蘇青柳和蘇青枳中的哪一個人,但這並不妨礙她伺機報複的想法,蘇青枳在心裏思量再三,想到蘇青柳那蠢樣自己一隻手就可以對付,反倒是這蘇青染因為母家實力強大,著實不好搬下來,不過又了麵前這人,自己未嚐不可利用一下。
蘇青枳心裏做出決斷之後,就故意露出一副為難的表情,而芍藥看著蘇青枳為難的樣子,果真就以為蘇青枳知道誰是暖暖,所以就連忙問道:“說,到底是誰?”蘇青枳搖了搖頭,做出一副打死不說的樣子,芍藥看著蘇青枳青澀的演技不由得就是一陣嘲笑,
接著就將匕首在蘇青枳的臉上劃了一道,蘇青枳感受著臉上血液流出來的濕潤粘稠的感覺,又聽著黑夜裏自己如同擂鼓的心跳聲,不由得出口說道:“蘇青染……”芍藥得到確定的答案後就接著問道:“蘇青染住在哪裏?”
蘇青枳一邊用手捂著自己的臉頰,一邊怨毒的看向芍藥,並不說話,芍藥看著蘇青枳一臉怨毒的表情十分的不以為意,畢竟蘇青枳可是傷不到自己的,蘇青枳因為沒有武功,不能夜視,所以並不清楚芍藥臉上的諷刺,但是聽著那一聲輕嗤,也明白了對方對自己的蔑視。
蘇青枳本身就是庶出,最在意的就是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不然平時也不會去經營自己的名聲,隻不過今日被芍藥如此嘲笑,蘇青枳也不敢報複回去,隻是將這份難堪記載了心裏,而且剛才芍藥因為知道了蘇青染的消息,一時沒有注意,就將自己的真聲露了出來。
蘇青枳將這道聲音死死地記在了心裏,想著日後若是有機會自己定要報複回來,而芍藥剛說完那句話就暗叫糟糕,一時得意居然忘記了壓低聲音,不過芍藥即便是用了自己的聲音也沒有太過焦慮,反倒是覺得露出了真聲也就不用繼續壓低聲音說話了。
芍藥見蘇青枳還是不說蘇青染在哪裏,手上的匕首就要再次劃過蘇青枳的臉頰的時候,蘇青枳才壓著自己心裏的不甘說道:“從這裏出去,正東方向的第二間院子就是,叫做朝霞院,那裏便是了,你可以把我放了吧。”
芍藥聽著蘇青枳的話,見她還算識相,就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準備出去,剛轉過身就聽見蘇青枳說道:“這位俠士,還煩請你將我送回去。”芍藥聽著蘇青枳的話,就像是看一個白癡一樣回頭看了蘇青枳一眼,甚至是連一個不屑的聲音都沒有發出,準備接著走出去。
蘇青枳看著自己的話,對方連理睬都不想理睬,不由得有些犯難,自己這一身中衣,若是從後花園跑回雪梨園,難免會被周圍守夜的家丁看了去,那這樣的話自己的清白也就沒有了,一想這裏蘇青枳不由得哭了起來。
芍藥剛走出去兩步,就聽見縫隙裏傳出了哭聲,又見對麵不遠的地方有人明火執仗而來,像是要查探聲音的來源一樣,芍藥擔心蘇青枳暴露了自己,就一個健步衝了進去,將蘇青枳的嘴捂了起來,接著那隊巡邏府邸的家丁就走了過來,見周圍沒有了聲音,才離開。
蘇青枳的鼻子和嘴巴同時被捂了起來,一時氣喘不過來,眼見就要暈了過去,芍藥感受著懷裏的蘇青枳逐漸下降的身體,不由得暗罵一聲:“晦氣。”等到聽不到周圍有腳步聲的時候,才一把將蘇青枳拉出了縫隙,而此時的蘇青枳已經昏迷了過去。
芍藥見蘇青枳一動不動,以為自己不小心將這柔弱的小姐殺了,就連忙探了探鼻息,見還有微弱的氣息,也就顧不得對方同樣也是一個女子,上去就是兩個耳光,蘇青枳感受到臉上劇烈的疼痛,頓時驚醒過來,剛要大叫,就被芍藥眼疾手快的將嘴巴再次堵上。
蘇青枳再次體驗到漸漸窒息的感覺,連忙伸手掐了芍藥一下,示意自己不叫了,芍藥這才放開手,然後也不顧蘇青枳此刻四肢酸軟的樣子,一把將蘇青枳扛到肩上,向著雪梨院飛了過去,將蘇青枳從窗戶放進去,轉身向著朝霞院而去。
蘇青枳此刻劫後餘生,不由得暗自慶幸,嘴角剛要抽動想要露出一絲笑容,卻被臉上的疼痛停下了動作,蘇青枳一邊從地上摸索著站了起來,找到屏風旁的一方絲帕,剛想要伸手去拿,腳下一個不穩將旁邊的凳子帶倒,這一聲響將外麵守夜的丫頭都招呼了進來。
明月剛進來就手腳麻利的點了燈,準備向床邊走去,還沒準備走,就被旁邊一個披頭散發,雙頰腫大的身穿白衣的女鬼嚇了一跳,就在明月忍不住要尖叫的時候,蘇青枳嚴聲厲喝:“你給我閉嘴。”明月剛要張開的嘴巴頓時閉了回去,一不小心將伸出來的舌頭咬破。
蘇青枳看著嘴角流血的明月沒有絲毫同情,反倒是一臉厭惡的看著捂著嘴說不出話的明月,這下好了,自己的臉被人看了個清清楚楚,而明月此刻也明白自己剛才一著急犯了小姐的禁忌,也顧不上舌頭的疼痛,連忙跪下來請罪。
隻是因為舌頭被咬傷,明月一時難以說話,而蘇青枳則是以為明月的舌頭不能用了,就問道:“你還能說話嗎?”明月聽到這話,剛想要點頭,突然想到自家小姐容不得她有半分汙名,若是自己能說話了,保不齊以後的哪一天這件事被傳了出去,自己的命也就沒了。
想到這裏明月不由得又將舌頭咬了一下,當時疼得就差點暈厥過去,然後硬是忍著疼搖了搖頭,蘇青枳看著明月疼的臉上掉下黃豆大的汗珠,原本的不相信也信了五分,但是還是有疑問,蘇青枳就讓明月張開嘴,明月順從的張開嘴,就見嘴裏的血流了一地,而嘴裏更是血肉模糊的樣子,一時也看不清楚舌頭到底斷沒斷。
不過蘇青枳看著那流血的樣子也就沒有再為難明月,反倒是說道:“你去將我那去痕膏拿來。”明月聽著蘇青枳還要讓自己伺候,不由得心裏就是一陣失望,但麵上不顯,隻是順從的將藥拿了來,然後輕輕的給蘇青枳上藥。
但是明月自己也在忍著疼,手上難免用力不均,一個不小心就將蘇青枳的臉按疼了,蘇青枳反手就是一個巴掌扇了上去,明月因為沒有防備,就被蘇青枳一巴掌扇了個仰倒,嘴裏的血更是再次流了出來。
明月登時暈了過去,蘇青枳見明月暈了過去,又想著叫彩霞進來,但是又想了想自己現在的臉,隻好自己上藥,不一會兒藥上完了,就徑直爬上了床,管都沒有管明月,等到蘇青枳被被子蓋住身子之後才對外麵等著的彩霞說到:
“彩霞進來,明月有點累了,將她帶下去吧,今晚就不用你們守夜了,還有就是明日早上不用安排人來伺候洗漱,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彩霞聽著蘇青枳這莫名其妙的吩咐,直接應是,然後才進了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