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這樣環境下進行的手術,能有什麼用?這小白鼠怕是很快就會感染死亡。”
武新雷都沒說話,沈啟文迫不及待的跳出來,抱著手不屑的說道。
陸行沒有理睬他,但眾人卻如同看著傻逼一般的看向他。,
這事情誰都知道,但這裏又不是醫院手術室,就是一場展現手法的一次性手術罷了。
若真按沈啟文的話來說,醫學院裏的實驗統統都不必存在。
陸行看向武新雷,大家的目光也都看向武新雷。
武新雷開口了,淡淡說道;“很厲害,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不夠。”
他的話讓新雲一院眾人一陣不滿,小吳直接說道:“不敢比就不敢比,裝什麼裝。”
“嗬嗬,有本事你也出手試試啊,就知道說大話。”“我看啊,有些人在神壇上呆久了,也把自己當神了。”
武新雷這種輕描淡寫的話語惹惱了大家,讓他們一陣不忿。
但是陸行卻是微微擺手,說道:“我可沒指望這個簡單的小手術能挑戰你,不過是——”
他的目光掃視南山一院眾人,在沈啟文、孟凱等人的身上一一掃過,說道:“不過是殺雞儆猴,免得這些跳騷總是上竄下跳,不知死活。”
武新雷眯起了眼睛,顯然沒想到陸行這場手術的目標不是他。
眾人也紛紛朝著沈啟文等人臉上看去,想到他先前可不是在上竄下跳嘛,再看這些人麵色憤恨,一副氣急敗壞卻又不敢辯駁的樣子,真正是有些莫名的好笑。
“先前你說我不夠格,現在呢?你夠格跟我說話嗎?”陸行的目光看向沈啟文。
沈啟文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張張嘴又閉上,氣的說不出話來。
醫者,醫術為尊,對方挑戰武新雷,他可以說對方不夠資格。但同樣的,在對方這場換頭手術麵前,他也沒有資格跟對方相提並論。
因為——不夠格。
陸行的目光又掃過南山一院的其他人,凡是被他目光掃過的醫生,一個個氣的臉色通紅,最後避開目光不敢跟他直視。
他們做不到,自然也是——不夠格。
哪怕叫嚷的再凶,再大聲,醫術不行就是不行。
洛致遠被氣的吹胡子瞪眼睛,目光死死的盯著陸行,恨不得咬死他!
他不是傻子,知道今天這場研討會過去,他們南山一院必然聲勢大跌,而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麵前的小子。
甚至,他看了眼沈啟文,心裏也對他滿是恨意。
沒事上什麼網,上網就上網,非得挑釁踩人?踩就踩吧,你特麼也得有能力頂住對方的反踩啊!
“看來今天你武新雷是打定主意不跟我比試了,也罷。”
陸行微微一笑,正當眾人以為他要放棄的時候,他陡然伸出大拇指對著自己胸膛一指。
傲然說道:“我陸行又何須跟別人去比,不服的直接橫推!”
說著一擺手,轉身走到長桌前。
眾人還沒從他的話語中反應過來,隻覺得太狂妄,太囂張。
而陸行動手了。
他一手捏住昏迷不醒的小白鼠,正是那隻剛被他縫合頭顱的小白鼠。
下一刻,手中的柳葉刀直線一劃,飛速顫動。
在眾人愕然不解的目光中,一根白骨從小白鼠的胸膛裏飛出,掉落在桌麵上。
陸行的雙手飛速運轉,一根又一根的白骨被他切出,丟在桌麵上。
這是要幹什麼!?
每個人都被陸行這番動作弄的滿頭霧水。
剛進行過換頭手術,現在又要幹什麼?拆骨?
也不對啊,拆骨可不算是手術,隻是一種簡單的破壞。
這又有什麼用呢?
“陸主任?”小吳忍不住的說道。
“閉嘴,別說話。”陸行打斷他的話語。
他全神貫注於手上的白鼠,在“中級血管探測術”的注視下,小白鼠的身體有如透明一般,紅色的地方代表血管,白色的地方代表骨骼。
他此刻做的就是讓手術刀避開血管和神經,飛速的切出骨骼。
一分鍾,兩分鍾。
眾人起初滿頭霧水,但看著桌上的骨骼越來越多,漸漸形成一個小白鼠的骨架。
這下大家明白了,也因為明白,才感到震動,才會發出一陣陣的驚訝聲。
“這難道是要剝離小白鼠全身骨骼。”“我的天啊,他想幹什麼,這太瘋狂了!”“瘋了,這人徹底的瘋了,這種手術怎怎麼可能!”
“到底怎麼回事?”有記者不解的拉住一個滿臉驚慌的醫生問道。
那醫生五十來歲,半禿頭,半白發,此刻張大嘴神情惶恐。
聽到記者的問話,本能的回答道;“他在剝離小白鼠全身骨骼,而且試圖保證小白鼠存活,這簡直是瘋子的想法,瘋子的作為。”
問話的記者丈二摸不著頭腦,他並不知道這在醫學上代表什麼。
直到有醫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給他講解道:“這是外科手術上的阿洛馬猜想,最初是十八世紀一個不知是誰提出的想法,若是一個人沒有了骨骼還能不能活下去,答案顯然是無法活下去。
但是很快有個叫阿洛馬的外科醫生指出,這個問題理論上成立,但現實根本不成立,因為等不到將人體骨骼移除人就會死亡。之後有很多外科醫術嚐試過各種方法,但全部失敗,因為骨骼不僅支撐著身體,還跟血管、神經相互糾纏。
這就是著名的阿洛馬猜想,一個理論上能夠完成的手術,但在現實條件下根本沒有完成的可能。”
隨著這醫生的講解,四周眾醫生紛紛點頭,看著陸行的目光如同看著一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此刻,就連武新雷也變了臉色,握著拳頭,繃著臉,神情極為嚴肅。
他的心裏,甚至祈禱,對方千萬不能成功!
因為他換頭手術的成功,雖然牛逼,但遠遠不及阿洛馬猜想來的震撼。
甚至說,兩者的難度是雲泥之別,天壤之別。
這一刻,他緊張了,恐懼了,甚至感到害怕了。
啪,又是一塊骨頭從小白鼠體內飛出,被陸行放在桌上。
人們的目光朝著看去,除了頭部骨骼,此刻的桌上已經是完完全全的一個小白鼠骨架。
這一幕很詭異,也很震撼。
“一直聽人說庖丁解牛,以為自己懂,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什麼叫庖丁解牛。”
一個醫生喃喃說道,他的話引得身邊的人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