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頭很篤定自己的判斷。
畢竟他在這一行裏麵已經混了很多年了。
而且說實話，這塊石料的外表紋路，跟之前開出來的一塊一模一樣，那塊裏麵就是有青玉。
唯一的區別就是品相不太一樣。
所以，林老頭在看到這塊石料的時候，才會這麼篤定的判斷，裏麵是一塊青玉。
不過對於裏麵到底是幾級青玉，他和楊鐵蛋判斷的不一樣。
如果是三級青玉的話，這塊石料單單從外麵的品相看起來就不簡單。
但是現在看起來，外麵的品相並沒有顯示出來，這是一塊三級青玉。
這倒是罷了，畢竟他和楊鐵蛋之間，隻不過是青玉的等級判斷區別。
可剛才那個跟這楊鐵蛋一起來的小夥子，竟然說裏麵根本就沒有青玉？
開玩笑吧？
我老林好歹也是周先生珠寶集團的創始人，這麼多年看過的石頭，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現在告訴我，你竟然是看出來這裏麵沒有石頭？
糊鬼呢？
有沒有石頭我還不知道，還用你來裝神弄鬼？
這一刻，林老頭確實是生氣了。
要不是打小養成的良好教養，他真的是要罵兩句的。
“林爺爺，別理他了，開石吧。”
楊鐵蛋也懶得跟李向陽浪費時間，直接推了推林老頭的腿。
一老一小都憋著勁，準備用事實來打破李向陽的錯誤判斷。
李向陽聳聳肩：“開吧，開了也是沒有。”
“我發現你很嘴硬啊。”
楊鐵蛋沒好氣的瞪了李向陽一眼，對這個來求他辦事的家夥，感覺到很不感冒。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堅持那錯誤的看法幹什麼？
難道你能比林爺爺有眼力了？
能比我有眼力了？
搞笑吧。
一扭頭，楊鐵蛋抱著狠狠打擊一番李向陽的心思，直接衝著林爺爺嚷嚷：“林爺爺，你可得馬上開石，我要讓這家夥看看，這裏麵到底是有沒有青玉。”
“嗯，開石！”
林老頭點了點頭，顯然也是準備這麼幹的。
一邊忙活著操作台，林老頭一邊瞅著李向陽，低聲道：“小夥子，你對我禮貌不禮貌無所謂，關鍵是你對這小鐵蛋，得有禮貌。”
“林老指教？”
“你瞧，這孩子喜歡開石，而且剛才看到這塊石頭裏麵，肯定是有一塊青玉的。小孩子嘛，都喜歡被人認可，結果你倒好，直接推翻了人家的猜測。”
“本來就是沒有嘛。”
李向陽無奈的攤攤手。
違心的話，他實在是說不出來，即便對方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榆木腦袋！”
林老頭恨鐵不成鋼。
你小子不是求人家辦事的嘛，咋一點機靈勁都沒有。
現在因為開石的事情，和這小子鬧僵，待會人家還能幫你啊？
不過瞧見李向陽自己都不上心，林老便開始忙活了。
碩大的操作台，在林老的手中，簡直就像是個聽話的孩子，說往哪裏就往哪裏。
“滋滋滋……”
切割機切著石頭表層的聲音傳來，聽著有些刺耳。
不過這是在李向陽耳朵裏。
落在林老頭和楊鐵蛋耳朵裏，卻仿佛這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
因為在這個聲音過後，往往能夠出現美好的玉石。
對於他們這些喜歡石頭的人來說，玉石才是最美妙的存在，之前聽一聽噪音也是美好的。
開石是個技術活，更是個體力活。
好在林老頭這邊的器械都是經過改造的，能夠節省下很大一部分力氣，同時開石的效率也提高許多。
正常來說，開石得好幾分鍾，甚至是十數分鍾的時間，因為怕活太糙，給石頭禍害了。
但是此刻，林老頭手中的這塊石頭，基本上已經猜測出了大致的外表紋路，所以開石比較簡單。
“哇，開出來了？”
就在機器沒響多久的時候，在一旁觀看，完全不顧及粉塵的楊鐵蛋，猛地跳起來驚呼了一聲，高興之情溢於言表。
他猛地拍了一下李向陽，大聲指著機器下麵的一抹綠色。
“看到了沒有，開出來了，這就是青玉，我敢說這就是青玉，至少是二級。”
得，改口了。
記得之前這小子說是三級青玉來著，結果現在看到了具體開出來的顏色，立馬就變了口吻。
林老頭卻是擺擺手：“不著急，這隻是開了個天窗。”
“對，不著急！”
李向陽也附和了一句：“其實林老，你再切一刀就會看出來，這塊所謂的青玉，其實就是這麼一塊小小的石頭角而已。”
說著，李向陽隨便用手做了個很形象的姿勢，比劃了一下他口中那塊小石塊角的大小。
“喂！”
楊鐵蛋不答應了，啥意思啊，埋汰人是不是？
這都已經開出來這麼一抹綠色了，結果這個大叔竟然還是不承認失敗，竟然還在說這裏麵沒石頭，僅僅是隻有一塊小石頭角。
咋這麼嘴硬呢？
“小夥子，其實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敢承認。”
林老也是歎了口氣。
說實話，虧他脾氣好，不然現在就是上手打了。
真是煮熟的鴨子嘴硬，都到了這份上了，竟然還說裏麵沒青玉。
當下，林老頭指著石頭：“小夥子，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裏麵絕地是有一塊青玉。”
“對！”
楊鐵蛋跟了一句。
“沒有，我也很負責任的告訴你。”
李向陽也搖了搖頭，他很肯定。
“嘴硬的大叔，我告訴你，如果裏麵沒有青玉，我把這石頭給吃了。”
楊鐵蛋是孩子心性，真的是看不下去李向陽這種嘴硬的家夥了，賭氣的喝了一句。
這家夥咋能這樣呢？
開石這種事情，雖然是要經驗要眼力，最關鍵的是要臉啊！
現在分明都開出來了，結果這位大叔竟然還是死活不承認，有意義嗎？
石頭就擺在那裏，你承認或者時不承認，它都是存在的。
聽到李向陽居然跟他打賭，李向陽連忙搖頭，擺手阻止了起來：“鐵蛋，這個怎麼說呢，吃石頭，對胃不好！”
“你……”
楊鐵蛋氣的打嗝。
他實在是不想和李向陽糾纏了，連忙推了推自己身邊的林爺爺：“林爺爺，開，咱們繼續開，我叫他再嘴硬。”
“小夥子，鐵蛋雖然小，判斷力還是很不錯的。”
林老頭卻是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李向陽一眼，似乎飽含著某種味道。
然後，林老頭直接又操起了機器，繼續進行著開石切割。
刺耳的“滋滋滋”聲再度響起。
但這一刻，林老頭和楊鐵蛋似乎都沒聽到，努力的瞅著那機器。
那一抹綠色繼續在擴大，楊鐵蛋甚至昂著腦袋，瞥了李向陽一眼。
雖然沒說話，但是那鄙夷的眼神，卻是說明了一切。
你白活了，這麼大一塊綠色都看不到，還敢吹牛說自己開石很厲害，簡直就是在開玩笑吧。
也就是林爺爺的麵，否則的話，楊鐵蛋肯定要狠狠教訓李向陽兩句的。
“咦？”
就在楊鐵蛋努力觀看著開石時，操作著機器的林老爺子，忽然手一頓，停住了。
機器刃口離開石頭之後，那種刺耳的聲音也沒有了。
林老頭死死地盯著切割開的石塊縫隙，愣住了。
楊鐵蛋不解其意，努力的看了過去。
當他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之後，也愣住了。
怎麼會這樣？
之前還一抹綠色，現在竟然繼續開下去，那種綠色瞬間就消失了。
不僅是消失了，剛才林爺爺還在左右好幾側，都努力的切開了好幾個口子。
無一例外，那種綠色都不見了，似乎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楊鐵蛋忽然猛地盯住了李向陽，不可思議的問著：“你之前就知道，就這一塊小石角？”
“對啊，你難道是忘了？”
李向陽攤攤手，一副我剛才說過了的樣子。
“你之前真的知道？”
林老頭幾乎用同樣的語調問了一句，語氣比楊鐵蛋還要激烈。
畢竟他根本不願意相信，李向陽竟然能夠做出這種逆天的判斷。
對於開石行當來說，最怕的就是遇到這種開天窗都看不到底細的石頭。
這種石頭，除非是完全切出來，否則的話，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最終的情況。
可偏偏麵前這個看起來隻會吹牛逼的家夥，愣是在切割之前，就說出了內中的詳情。
就好像他真的知道，就是有這麼一小塊石頭似的。
“林老，我剛才不都是說了，就這麼一小塊。”
李向陽把自己之前比劃過的那個動作，再次比劃了一筆。
確實，他之前就比劃過類似的動作了。
靈氣感知嘛，絕對要比任何判斷都要準確。
林老頭當即就是一愣，他猛地回想了起來，之前李向陽好像確實是做過類似的比劃。
仔細的低頭看了看切割機在石料上留下的切口，他眼珠子都不動了。
竟然和李向陽比劃的那個形狀，完全吻合，幾乎一點差別都沒有。
這一次，輪到他不可思議的看著李向陽，幾乎是結巴著問了一句：“你，你到底是怎麼判斷出來的？難道連形狀都能判斷的了？”
“實話告訴你吧，我是個醫生！”
李向陽忽然神秘的一笑，給出一個牛頭不對馬嘴的答案。
林老頭和楊鐵蛋對視了一眼。
啥玩意，醫生？
醫生跟開石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