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一聲悠遠的歎息過後,一切都成為了曆史。一具具枯老的屍體從天而降,如同一截樹幹落在地上。

什麼靈寶全部失去了靈性,變成一堆破銅爛鐵。黑色的霧氣在靈寶上逗留,片刻之後安靜的雪地上發出“哢哢”的響聲。

正統修士手上七品六品的靈寶在碎裂,地上一片廢墟。

以欒易為中心,百米範圍內。沒有半點生機,沒有一絲靈氣。所有向他揮劍的人都在刹那之間與世長辭。生命潛力被抽幹,成為一具幹巴巴的屍體。

“你們不該在這個時候跟我動手的。因為我控製不好,廢掉你們修為那麼精確的事情已經辦不到了。”欒易搖了搖頭,眼神看向一邊蒼老的樹林。

幹枯的樹幹,最前麵幾排等到冰雪消融春暖花開也不會再抽出嫩芽了。一望無際的樹林中,有一些微弱的生命氣息轉瞬即逝。

“你們果然在看。”

喃喃一聲,欒易穿過一具具屍體,宛如未聞般從驚恐的人群之間穿過。

“欒易!”

聽到有人呼喚之間,欒易看了過去,正是第一次在玉衡城酒樓見到的那個帶大劍的漢子,他看到停住後匆匆忙忙地推開人群小跑過來。

氣喘籲籲地站在欒易麵前,雙手撐著大腿喘息了一口。抬頭笑道:“總算找到你了,剛才那麼危險你居然都敢出來。”

“天璣宮比這些人可怕多了。況且我不想拒絕天璣宮的好意,這種機會一輩子都不會有幾次。”

“你也要去天璣宮?不行啊,那路上肯定還會有別人擋路的。我看你身體這麼差,要不我和你同行吧。”大漢笑著撓了撓頭,“你別看我這樣,怎麼說也是個養嬰後期的修士呢。”

“你——?”欒易拉長了語調,半信半疑地問道。

“我可跟你無冤無仇。我也是個散修,啊,”大漢一拍腦門,幹笑一聲,“瞧我這記性,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都沒跟你互通姓名。我叫郝鴻儒,來自遙遠的東洲。說起來也是個散修。”

“東洲散修?”欒易輕疑一聲,沒想到倒是自己想的太淺顯了點。這天璣宮居然如此厲害,宴請群雄看來並不單單指中州啊。既然東洲出現了一個郝鴻儒,那麼肯定還有其他東洲的人。不僅如此,說不準南疆北域甚至西漠也有不少年輕一輩的高手被請來了也說不定。

“正是。欒兄弟對東洲不熟悉吧,我們那裏可是孕育聖人的地方,從來就沒有散修和正統修士的區別。就算是我這樣的人也可以隨意到那些門派中學習交流一些東西。”郝鴻儒熱心地解釋道。

欒易搖了搖頭,“東洲的事情我還是知道一點的。不過你和我同行還是免了吧。”。

“為什麼啊?”大漢臉上一臉遺憾。

“因為你沒在我遇險之前就說出這句話。現在已經太遲了。”欒易淡淡地說到,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前走去,不給郝鴻儒搭話的機會。

對欒易來說,前路並不是危險重重,隻不過被迫殺人,讓他心中多少有些負擔。

自己不是拒絕同伴,而是郝鴻儒沒有誠意。自己療傷的地方就在原來的酒店,幾乎整個玉衡城都人盡皆知,郝鴻儒在那個時候卻沒有前來。顯然在考慮自己活下來的可能性有多高。

至於剛才出城的時候,他在路上腳踏實地地走步,給足了任何想要上前搭話人時間。郝鴻儒即便動作再怎麼遲緩,也絕對不會真的在事後才找到自己。

說白了,郝鴻儒在觀察自己。隻要自己還有足夠的實力對付路上的人,郝鴻儒就會跳出來,大模大樣地說要和自己同行。

看似保護自己,實際上欒易有足夠自保的能力。不會給郝鴻儒帶來任何麻煩。這種事情何樂而不為。

這樣接近自己的人,別有目的。即便是東洲的修士,欒易也不想評論什麼。聖修門沒落了幾百年,聖人早就死絕了。要說東洲散修和正統修士一派和平,欒易第一個不相信。和自己套近乎,也麻煩說話經過腦子一點。

郝鴻儒望著欒易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自言自語了一番,便踏雪而非,從另一個方向獨自飛往天璣宮。

天璣宮,廣邀四方,受到的請帖中並未寫明原因。既然其他州的修士都趕來了,肯定有不同尋常的地方。

欒易沒有多問,到底是什麼事情需要群雄聚會,稍後自然會有定論。

而自己來這裏的原因,卻是請貼上還有天璣宮掌門人親自烙印下的一段傳音。

正是聽了這段傳音,欒易才苦笑連連,不得不來。

“站住,群雄聚會已經開始。天璣宮不是什麼時候都對外開放的,你來晚了,打哪來回哪去吧。”

不過徒步走了八裏路,自己居然就被這麼排除在外,欒易也無話可說。“我這裏有請帖,你要不要看看?”

“請帖?群雄聚會,天璣宮從沒有給任何人發過請帖。拿這種東西也想來騙我?”守山的弟子一臉不耐煩地神色。結果欒易的請帖看也不看就撕成了碎片扔到一邊的雪地上。

今天這樣的盛會,從早上開始他就見到了很多人趾高氣昂地進入山門,眼中全是直接把他給忽略掉了。這事情讓這家夥懷恨在心,自然對後麵來的人沒有好臉色看。

再說裏麵群雄聚會,能見一見大世麵。而自己偏偏輪到今天值守山門,不能抽身去看,簡直是一輩子的遺憾。

一來二去,兩頭的怒氣就全部發到了欒易這個遲到的人身上。

“混賬東西!”天璣宮一位長老察覺到了欒易的到來,特地從演說現場趕過來迎接。親眼看到掌門人的手書被弟子撕毀,氣得牙關直咬。

一巴掌扇過去讓這名弟子眼冒金星七葷八素。這位長老搓了搓手,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欒易小兄弟你千萬不要介意,這隻是本門弟子一意孤行,絕對不代表我們天璣宮的意思。至今為止天璣宮都沒有打壓過任何一個散修,這點請你放心!”

天璣宮長老也是不得不這麼低聲下氣。畢竟老有帝者壓著,小有欒易逼人太甚。

就算想對欒易動手,可放話出來的中州皇主就在裏麵聽著演說,這事情還是得斟酌啊。

因此現在隻能讓著欒易,免得把天璣宮的根苗都給毀了。那還真的沒地方哭去。

“前輩不用這麼擔心。我欒易隻講究是非,什麼事情都看在眼裏,絕不會胡亂動手。長老若覺得我在胡說八道,盡可以翻閱舊賬,看看欒易究竟是緣何而出手的便知了。”欒易一邊說一邊跟著長老沿山路走了上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