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隻是現在不同。貓鬼是真的餓了,到了晚上的時候。已經餓了一天的貓鬼終於無法忍受,本能的意識令他們暫時可以強行突破主人的限製去“吃”東西。

要吃東西,說來簡單。但是苗鎮上,人類早就撤離了。活物都被老鼠啃食幹淨,而後成千上萬地老鼠留下一堆殘渣撤離。因此此時貓鬼魚貫而出,卻是連半個新鮮的靈魂都找不到了。

還在昏迷的欒易自然成為了貓鬼最終的也是唯一的蠶食對象。貓鬼噬魂,最正常不過。由於巫術對貓鬼的限製,貓鬼無法離開所在地一定範圍。而這個範圍都被老鼠鬧騰過,不僅人心惶惶,動物心也惶惶。

目前,近萬隻肉眼無法看到的貓鬼在深更半夜全部集中在了欒易被關押的屋子前。就等著分享到一丁點欒易的靈魂來充饑了。

隻是靈魂雖好,眾口難調。幾千張嘴巴吃人,一隻貓連一口都分不到。到最後大家都得餓死。大家死不如活下一部分。一場為了爭奪欒易魂魄的貓鬼大戰就在屋門口拉開了序幕。一隻隻貓鬼爭先恐後地想要闖入其中,吃得獨食。後麵的貓鬼則開口咬住了前麵的後退,尾巴。隨後雙方就互相撕咬了起來。

貓鬼互相撕咬,能存活著十不足一。而且這個過程就和煉蠱一樣,隻不過這麼一來,選出的是蠱中蠱。可以稱之為貓鬼王般的存在。

最後存活下來的貓鬼,的確十不足一,隻有兩百隻之多。這些貓鬼身上散發著一種暴戾的氣息,身體近乎存在的實體,在子時陰氣最為厚重的時候,已經可以顯形。隻是四下沒人,誰也沒有看到貓鬼真正的樣子。

可惜,貓鬼互相吞噬,隻能壯大自己。卻沒有煉蠱時毒蟲相互吞噬可以緩解饑餓的作用。因此眼中發著綠光的貓鬼,還是對欒易情有獨鍾。

貓鬼沒有意識,卻有本能。大家已經知道兩百個同類分時一具人類靈魂,靈魂綽綽有餘。所以相互之間早已沒有了爭鬥吞噬的想法。

貓鬼之間仿佛團結了起來,集體向著欒易移動著。

隻是他們既然沒有意識,自然也不是活著的生靈。不能夠向老鼠那樣可以洞悉到欒易的異樣。貓鬼,已經屬於被巫術煉化的鬼物,即便因為互相爭鬥的關係已經脫離了原主人的掌控枷鎖。但本質上還是一樣的。這一類鬼物,等同於石頭,無法遭受到欒易“因果”的波及,倒也不需要像老鼠那樣擔憂。

上天關閉了一扇門,肯定打開了另外一扇門。欒易這個人,骨子裏都透露著不幸,這是事實。但是他的靈魂,也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

貓鬼沒有意思,別說不知道,就算是知道,它們也會義無返顧地上去把欒易吞噬。在它們眼中,本能告訴它們,眼前隻是食物。

於是,貓鬼們開始行動。以貓鬼的本事,兩百隻貓鬼王者聯合起來,足以將欒易的魂魄從肉體中完全剝離。

剝離的過程十分簡單便捷。現在卻比抽絲剝繭還要困難,每一隻貓鬼嘴上咬到的,不過是一根如同蛛絲般纖細的靈魂。要把欒易整個靈魂拖出來,光靠這兩百根“蛛絲”,萬萬辦不到。

貓鬼不會想辦法,無法剝離,那就一點點吃,總可以吃完。這就是本能,貓鬼們直接開始了吞噬。

變故就在這個時候忽然發生。蛛絲一樣纖細的靈魂忽然變成了一根根荊棘,從貓鬼們的體內將貓鬼徹底鎖定。此時欒易身上的某個開關被觸動了,一種難以言明的荒誕感從欒易的身上蔓延出來。

無限的恐怖開始籠罩整個小鎮。殘破的鎮子,仿佛在午夜子時一下子成為了鬼域。

等到欒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鼠災過後的第二天了。此時距離欒易昏迷足足三天由於。

感受著嘴唇近乎幹裂的痛楚,欒易心中歎息。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自己一個人在外,還是得多留一個心眼。特別是神秘的湘西,少數民族也不止苗疆一支。照前麵這樣闖下去,肯定還得吃虧。

“怎麼門是開著的,外麵一點動靜都沒有?”欒易側耳傾聽,明明可以透過門看到外麵的陽光。前些天自己白天來的時候,苗人和遊客都是在街頭走動的,街上甚至還有苗疆人專門為遊客準備的歡迎儀式。說不上鑼鼓喧天,聲音也可以傳遍每家每戶了。

一念及此,欒易自然能想到外麵興許出了什麼狀況。再仔細一想,欒易覺得事情很大,應該和那一夜自己看到的集體煉蠱事件脫不了幹係。總而言之,欒易覺得現在周圍應該沒人看守自己。不趁著這個機會逃脫,就算以後找機會,但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越不利。欒易總是不放心。

四肢上的繩子欒易倒不是拿它沒辦法。雖然餓了三天四肢乏力,但幾根繩子還沒不能把欒易綁死。幾分吃奶的勁道用在手上,欒易緊咬牙關,手上青筋凸起。把所有的勁道都用在了雙手上。

雙手之間的繩子立即被扯斷了。手上還死死繞著幾圈粗繩,對欒易的行動構不成威脅。隨後欒易又蹲下身子,用雙手拉斷了腳下的繩子。

釋放四肢鬧出了一些動靜,欒易心中擔憂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這讓欒易寬心不少。鬆了口氣後,欒易來到了鐵籠前,本來以欒易的拳勁,一拳就能將鐵索轟開。隻是欒易覺得鐵索是方形的,上麵還有一些尖尖角角,自己一拳打上去要是打不破鎖,拳頭一定會很痛,甚至受傷。

雖然欒易練就了一顆隨遇而安的心,但本質上的懦弱不是輕易可以改變的。除非某一天,欒易在生命的脅迫下,迫於無奈去不斷地嚐試、試煉。最後打心底裏麵認同自己,承認現在的力量,他才有可能擺脫現在的心態。就像是被困橫斷山脈後,欒易斷骨重生那樣。

既然欒易不願開鎖,那麼逃脫這鐵籠的唯一辦法就是將它整個抬起來,或者用蠻力掰開鐵杆。

這裏的鐵籠似乎是專門用來關人的,仔細看就能發現鐵籠底部和地麵被螺絲撬在了一起,根本不會鬆動。

欒易開始並沒有發現,試了幾次都抬不起鐵籠後。欒易心中有些失望,以為這鐵籠是特殊的材質做的,而自己又因為幾天不吃飯而使不出力氣,故而抬不起來。

就因為如此,欒易對自己用雙手掰彎鐵杆更是沒有信心。好在逃走的機會隻有這麼一次,錯過了就不知道下一次機會會是什麼時候。因此欒易還是決定嚐試一下,沒有直接放棄。

雙手抓住兩根鐵杆,欒易不斷使勁將鐵杆向兩邊彎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