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數以千計的老鼠圍在欒易被困的鐵籠周圍,沒有一隻打算前進將眼前的這塊肥肉啃成骨頭。這些老鼠在苗鎮出現的原因不得而知,但大概隻有兩個。要麼鼠王真實存在,並且這種有靈性的領袖指引老鼠前來尋仇;要麼苗鎮有特別的東西吸引了這群老鼠。否則任何理由都無法解釋如此規模的老鼠出現在同一個鎮子裏,並且在人類眼皮子地下搞破壞。

老鼠的數量,絕對在十萬以上。恐怕一個發達的縣域,才會糾集地了這麼多的家鼠。

隻是這些老鼠難不成比人類更加精明,發現了欒易的恐怖之處?否則沒道理欒易周身一米範圍內,沒有一隻老鼠敢於靠近。

鼠的眼中似乎光彩熠熠,在思考著對策。片刻之後,群鼠發出了吱吱喳喳的叫聲,看似在以同類的語言交流著。旋即,所有的老鼠全部掉頭,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欒易所在的房屋。包括在啃食這座房屋梁木的老鼠,也是倉皇而逃,根本不敢逗留。

一天過後,苗疆鎮子在家鼠大軍的攻擊下徹底成為一片廢墟。放眼望去,滿地的瓦片和木屑。隻能依稀分辨這些地方曾經有過一座座堪比旅遊古鎮的建築。老鼠大軍已經從原來的通道回去了,消失地無影無蹤。當地的消防官兵趕到的時候,這裏就已經是這樣了。

苗疆人得知消息後,巫師為了避免消防隊動用挖掘機搜尋遇難者和幸存者而激怒貓鬼。因此直接有鎮長通過電話向消防隊通報無人員傷亡,讓消防隊先行回去。

鼠災消退了。有回去探路的苗疆人看到一片狼藉的鎮子,驚慌焦措地回來通報。苗疆巫師覺得這其中有鬼,擔心回去之後鼠災再次爆發。決定將人員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原地待命,另外一批繼續向深山的苗寨進發。

原地待命的一批,每天都會派人前去鎮子探聽虛實,看看是不是還有老鼠活動。這些人十分謹慎,打算觀察半個月,確定沒有問題後再回去。當然他們回去也不打算重建鎮子,而是盡快將裏麵的貓鬼呼喚出來帶走。

當地政府得知苗鎮被摧毀,卻無法出手。因此鎮子的重建工作也就擱置下來了。不過苗鎮遭遇鼠災而被毀的消息卻被政府封鎖。雖然不能對少數民族怎麼樣,政府把老鼠當做了出氣對象。一時之間,整個湘西都掀起了一場清掃老鼠的大型整治活動。

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但說那一批留手下來的人,大部分還是女人。畢竟蠱術傳女不傳男,要控製貓鬼,必須是每家的女子才行。因此,深入深山老林的人,都以老弱病殘和健壯男人居多。

此時恰逢春天,陰雨連綿。湘西深處樹林茂密,前些時間雨水剛過,不少低窪處都有積水,上麵又多是植被。由此而形成了不少隱蔽的沼澤地,再者土質鬆軟,要是不慎落進去,隻能不斷下沉,拉都拉不起來。

鎮上苗疆人是三十年前從湘西深處走出來的幾支聚居形成的。已經有近二十年時間沒回去過了。因此這深山老林的路,除了老輩還有印象外,其他人也隻能憑著買來的地圖來尋找路線。隻是密林之中的細節,地圖是顯示不出來的。二十多年足夠讓記憶裏麵的很多東西大變樣,路上的許多凶險地都是近些年才形成的,老輩人和年輕一輩都不清楚。

即便苗疆人走的小心翼翼,最後還是遇到了危險。浩浩蕩蕩的八千人隊伍在森林中行走,加之湘西山丘眾多,整個隊伍足足有十幾公裏長。往往後麵的人連前麵一百米的隊伍都看不到。不過是一天的行程,就已經有十幾人在密林中的沼澤遇難。

第二天突降暴雨,行路艱難。人們都在樹下臨時避雨。暴雨持續了一天才逐漸減弱,由於還在春季,隊伍中又是體質差者居多,不少人感冒發燒。隨身攜帶的藥物有限,而且隻能頂一時之用。加之林中濕氣濃重,病情隻有越來越重。

第二日晚上,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眾人停止趕路,原地休息。好在還有一些避雨設備,借助樹林有利地貌,眾人也避免了繼續被雨水淋濕。隻是那綠色的因果線再遠的距離也不會拉斷,苗疆人身上的因果早就纏地很深。

這一晚暴雨又至,山體鬆動,不少地方出現了山體鬆動。到了深夜,守夜的人隻聽到雨點嘩啦啦的聲音。連山上的響動都沒有注意到,山體滑坡來的極快。睡夢中的人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衝下來的泥石掩埋。

隻是山體鬆動也有循環效應,再者陰雨早已是半個月累積下來的。山體內的水分也十分充足,一處發生山體滑坡之後,其餘各地都出現了塔羅牌效應。不僅是山體滑坡,就連偶有發生的泥石流也在一些陡坡上出現了。

時也命也,且不說這些苗疆人最終到底是落得什麼下場。另外一邊的人因為是在靠近鎮子的平地,除了暴雨帶來稍許不便外,其他倒也沒什麼發生的。然而由於連綿陰雨,又沒有房屋。山間濕氣一重,就有人感到不舒服。還有人身上冒出了紅色的小塊,不痛不癢,倒也不令人擔心。

在這個時間,另外一件讓苗疆人更加不幸的事情也發生了。直到半個月後,苗疆人回到鎮子上,才發現了這個比鎮子被摧毀更大的損失。在此之前,卻是一個當事人都沒有。所有知道情況的人,都已經死絕了。

事情就發生在鼠害過後的第一天晚上。前一日害鼠到處都是,貓鬼前來消滅老鼠,卻因為老鼠數量過於龐大而收效甚微。那之後,貓鬼待在苗疆各家的“地窖”中消化吞噬到的鼠魂。

這種東西玄而又玄,就連苗疆人也隻知道煉製貓蠱,實際知道的情況,卻不比普通人多。究竟貓鬼是不是真的作為一種詛咒存在,究竟有沒有效果。以及所謂的鼠魂是不是真的,就連巫師也說不出個大概。

是真是假,是否存在這些暫且不說。若是有修真人士來了,應該能得出一個定論的。不過貓鬼休息那是事實。隻是休息是暫時的,一天的消化後,第二天,貓鬼就再次餓了。隻是這些鬼物、巫蠱之類的東西,前麵已經說了,是受人控製的。沒有人類智慧,他們就算本能感覺到餓,也不敢隨意出動。

如果放在平常,貓鬼早在早上被派了出去。通常貓鬼都是害人的,他們食量有限,每天用量不足以讓人致命。但會讓人精力逐漸衰退,最終精(力)盡人亡。因此貓鬼等於每日都在仇家處吞吃人類的靈魂,自然不會有饑餓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