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知道自己,為何見到秋牧時,會感到“似曾相識”。
不僅因為相似的容貌,還有他身上的能量源!
“你……”烈陽心裏閃過無數思緒,最終選擇了保守,“隻是來找神器?”
秋牧認真點頭:“對。”
修行至尊級,還沒有趁手的神器,這日子過得著實淒苦。說來也很正常,秋牧在荼蘼花園毫無根基,又要照顧弟弟妹妹,難免受人牽製。
“找到就走?”烈陽的問法很奇怪,似乎在催促秋牧離開。
“咳。”秋牧咧嘴訕笑,“也不一定。”
不一定?
烈陽賞他個白眼:“你才一級神尊,闖到這裏殊為不易——再往下,一把鑰匙、一件神器的爭奪,都直接關係到最終寶庫的形勢,是會死人的!”
“沒事兒,我就遠遠看著。”秋牧笑得很純真,“我怕死,沒那麼容易被人逮住。”
確實,假如一名尊級修行者,以保命為目的,那麼想要殺死他,還真就頗有難度。哪怕是神君大佬,也不見得保證必殺。
“行,我明白了。”烈陽夾了一塊鮮肉,到鍋裏涮了蘸醬吃,不知所謂的笑了笑,“你小子,也想要澤淵譜。”
“沒有沒有。”秋牧靦腆的道,“隻是想看看,還沒見過真正的帝品靈寶呢。”
烈陽心裏暗啐:演,你就擱我這繼續演!
自從他推敲出秋牧的真實身份,就知道這家夥絕對不簡單。其真正麵目,絕對不像現在那麼單純率真。
能在藍方陣營以“賤民”身份,把弟弟妹妹拉扯長大,豈是等閑之輩?
烈陽看破不說破:“你是繼續單混,還是跟我一起?”
“不是吧?”秋牧詫異的道,“我一藍方賤民,和你們這群紅方大佬組隊?嘿嘿,你敢帶,我就敢跟!”
烈陽嗅到了幾分套路的氣息,倒也不害怕秋牧耍滑頭。他要搶澤淵譜,便隨他去搶。到時候梁笙把他揍成豬頭,咱可不負責。
——
誰能想到,吃個飯的功夫,小隊還能添上一人?
隻不過,秋牧明顯不是個安分的主,美餐一頓之後,便躍躍欲試的問道:“伊蘇隊長,咱們……什麼計劃?”
“狗住。”烈陽將炊具餐具收拾一番,給予了兩個字的回應。
秋牧有些著急:“地宮神器的數量有限,這麼躲在這角落裏,怕是什麼都撈不著。”
烈陽不慌不忙,把清理幹淨的盤碟桌椅收進虛界,一挑眉梢:“沒關係,哥帶你去搶。”
“搶……”秋牧嘴角抽搐,說不清心裏是忌憚還是期待,那樣的火爆情景,一定異常刺激。
……
辰曆一千零一十年,五月底。
炎關,新軍大營。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教,君小晚的統帥地位越發穩固,她和烏夢辰都是在星海世界見過世麵的,有的是辦法料理這些“鄉下文明”的戰士。
隨便播放些影片,講述一番九靈窟的故事,就能讓他們啞口無言,老實聽命。
這天下午,巍巍炎關之外,烏夢辰閑來無事,去到那數裏開外的狂沙溝壑,坐在風聲呼嘯的溝壑邊緣。
視線散漫,看著那些進出炎關的軍民。
他的“生死判”天賦,不遜於烈陽,某一方麵的武境,甚至還具備優勢。但是於這家國天下的情懷,烏夢辰確實沒有太多的感觸。
炎關內外的疾苦,於他而言,隻是渺渺眾生。
“把我擱回來,是擔心被我追上麼……”烏夢辰仰頭躺倒在這片樸素的大地,感受到背後傳來的滾燙。
他不清楚烈陽的底牌如何,但是對於自己的底牌,烏夢辰極為自信。
“咳……”
淺淺的咳嗽聲,從大道的方向傳來。
躺倒在地的烏夢辰,偏頭一看,所見是兩名三十歲上下的男子,大約是剛從炎關出來——不知為何,徑直走了過來。
其中一人身穿寬鬆的青衫,臉上有病態的蒼白,看起來相對虛弱。
另一人神采奕奕,一副蒼狼精銳武者的打扮,幾步來到烏夢辰所在之處,恰是臨著狂沙之地的千溝萬壑。
兩人各懷心事的掃視一眼狂沙之地,遠眺那繁榮興盛的狂沙城,收回視線時,口中微微歎息……
“小子,烈陽跟你,可有聯係?”青衫男子氣息浮動,聲線嘶啞,透著股穿越千萬年的滄桑。
烏夢辰愣了一瞬,卻沒打算太給這兩人麵子,就算是修為超卓的前輩又如何?於我無恩無惠,我又何必敬你?
不過此二人既然如此發問,定然不是等閑之輩。
烏夢辰道:“一個月之內,他會回來,在玄星城替我主持婚禮。”
“謔?”青衫男子聞言一笑,大約是承受了極重的傷勢,讓他在發笑之時,劇烈的咳嗽起來。
直到緩過一口氣,才神色複雜的笑歎道:“忍了十年,烈陽那小子,終究還是按不住野心吶……”
野心?
烏夢辰不盡讚同,坐在地上,姿態鬆散的譏誚道:“二位,似乎很了解烈陽?”
“那可不……”青衫男子抿了抿嘴,神色間滿是驕傲。
十年彈指一揮間,他自己也沒想到,能夠教出這麼個徒弟來。實在是,遠遠超出了預期!
“既然了解,為何說他有野心?”烏夢辰搖搖頭,“二位與他關係特殊,如果烈陽聽到,一定會傷心的。”
青衫男子冷哼兩聲,似乎覺得,自己和烈陽的事,輪不到眼前這個小輩指指點點。
但是,烏夢辰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昔日的炎關上將,有野心麼?
“六月?”青衫男子唇間咀嚼,思忖良久,才問聲道,“你這一回來,耽擱了至少兩三個月,就不怕尊師責罰?”
“師父……”烏夢辰想起那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老頭子,一時有些不忿,“不牢您操心,師父布置的任務,我從不超時。”
再說了,能在星海世界,覓得一紅顏知己,化解心中的許多苦悶,烏夢辰人逢喜事,才懶得管那千頭萬緒。
次月與君小晚的婚禮,是他心裏的頭等大事。
不僅關係到個人幸福,亦關係到烏家的公平審判……
但是青衫男子,似乎並不擔心烈陽,而是問道:“尊師近來可好?”
“唔……”烏夢辰有些倉皇,因為他的心底,其實並不太關心那個古怪的老頭,“上次在羽神恒星係布置星河劍陣,和羽皇爭鬥,受了不輕的傷,一直都不見好轉。”
當代羽皇,在很久以前,就已是超神二境巔峰的強者,如今恐怕踏入超神三境,實力莫測。
“不見好轉……”青衫男子見多識廣,聽烏夢辰一語描述,便能推敲其師父的傷勢輕重。
難免長歎:“羽安艦隊返航在即,我應當去羽神星,助起一臂之力。”
“你若去羽神星,恐怕會帶來更大麻煩……”他的同伴凝眉相勸,“既然烈陽把大哥留在此處,定有他的用意。”
“嘁,那臭小子……”青衫男子心情複雜的笑了笑,“之前一直怪老子薄情寡義,現在承了我的情,不就是害怕對不起我?”
烏夢辰早猜到對方身份,聽他說得刻薄,哼聲道:“喚作是我,早就和你斷絕師徒關係——烈陽能給你彌補的機會,你就知足吧!”
“嘶?你這不知死活的小子……”青衫男子瞪了烏夢辰一眼,卻未真個做怒,唇邊反而還揚起戲謔的笑意,“看不出來,你和烈陽的感情還挺好?”
烏夢辰是知恩圖報之人,也不避諱:“皆是為了星塵大陸而戰的同鄉袍澤,自然同氣連枝!”
“謔……”青衫男子啞然失笑,隻是思索再三,仍舊放心不下,“那小子遭逢死劫,我這當師父,總不能坐視不管——也全靠他解決了虛空艦隊,爭取了這許多時間,不然吶,咱們都得坐定在此。”
彼岸國虛空艦隊,遭到不明科技生命體入侵,在即將登陸的關鍵時機,竟然被迫進行戰術躍遷,齊齊離開了虛空領域。
這對彼岸國,無疑是一次嚴重的打擊,亦等同於代表虛空大陸,對其宣戰!
之於星塵大陸,則是爭取到了相當充裕的時間!
讓這些坐鎮星塵大陸的超級強者,可以抽出空閑,支援星海之局。
“哎,前輩。”烏夢辰聞言,鬆懈的笑聲,“你去羽神星潛伏,是不打算參加我的婚禮嘍?”
“嘁……”青衫男子可沒打算給他臉麵,賞了烏夢辰一個精髓白眼,“你他麼的算老幾,我隨個份子錢,就算你祖上八輩積德!”
倒不是青衫男子倨傲,他之所言,都是事實。
“好吧……”烏夢辰並不是很在意,眼看青衫男子打算離去,意味深長的道,“前輩應該知道,六月份,不僅是我的婚禮,烈陽想做什麼事,您心裏最清楚不過——對吧,刀鋒戰神?”
青衫男子,正是烈陽的師父,刀鋒戰神,秦風。
他的同伴,為同父異母的兄弟——雪皇,陸北歌!
兩大超越神域巔峰的強者,已經開始為了星海之局,在大陸範圍內活動。
“哼。”秦風冷漠的瞪他一眼,“你的口舌功夫,倒是比烈陽強不少,難怪尊師瞧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