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瞟眼籠子裏的噬魂獸,一時並不能看穿它的鎖定方式——因為在場的諸人,頭頂上也沒有挑戰印記。
橫豎天色已晚,抓上來這家夥也足以震懾挑戰者營地,他呼口氣道:“烈某不才,費了些力氣抓上來這隻噬魂獸,其實是因為——我心裏有個計劃。”
大家見到烈陽把噬魂獸都抓了上來,心裏對他有無限的好奇。
一名男子隔著老遠道:“敢問烈小兄弟,有何計劃?”
烈陽循聲望去,開口之人麵貌年輕,卻擁有數百萬年的骨齡,黑天之眼窺視之下,發現他的修為等級竟是巔峰神君!
哪怕是在強者雲集的挑戰者營地,亦是極為頂尖的存在。
從旁人的表情亦可看出,這名男子開口,即為代表大家開口。
烈陽可以讓伊九從資料庫裏找出對方的資料,但是他懶得多想,笑著應道:“今天太晚,那個計劃,我明天再告訴大家。”
神君強者正待再問時,隻見烈陽轉身趨步,徑直離開了。
烏夢辰也沒有守在原地的意思,緊跟在烈陽身側,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野——這噬魂獸的聾子就擺在九靈窟的入口跟前,眾目睽睽之下,誰也沒膽子亂來。
莫說神秘莫測的烈陽,現場這幾位神君不動,旁人誰敢做聲?
——
那名神君強者看出人群的騷動,主張道:“烈陽對抗陛下的法則,定然消耗不菲,他能抓到噬魂獸,心裏必有妙計——這九靈窟第一關的百萬戰績,誰都不想耗上個三年五載吧?”
許多人紛紛點頭,九靈窟的平均成功挑戰時長為三十年,持之日久,會將挑戰者的各項能力壓榨到極限。
第一層的“鬥獸場”說來簡單,天數乘以斬殺數,超過一百萬——可是誰不想投機取巧呢?
修行之路是講究個腳踏實地,可是一些特殊的際遇,能大大加快修行者的腳步。
什麼是“際遇”?
無非是走捷徑時的借口,一個冠冕堂皇的說法罷了。
大夥聽到神君大佬都發話了,誰都不敢拂了麵子,紛紛響應,表示聽從烈陽的安排。哪怕計劃今晚開始挑戰的隊伍,也都暫作等候。
後續如何,所有人都保持觀望,反正多等些時日,也多養些狀態,於原本的挑戰並無虧損。
還有挑戰者主動提出,這噬魂獸是烈陽抓的,在他明天過來之前,誰都不能妄動。應當安排人手徹夜站崗,以確保噬魂獸的安全。
此翻提議得到了廣泛響應,沒幾分鍾,就從人群中挑出幾名大家都信得過的修行者,負責獸籠左右的執勤工作。
——
挑戰者營地邊緣,一片不起眼的營地裏,烈陽的腳步略顯沉重。
在關上門撐開黑天壁障之後,他一屁股跌坐在地,翻身躺倒時氣息粗重。
好在臉色尚可,隻是剛才的法則對決把他夾在當中,讓他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那就是星海世界頂尖強者的實力麼……”烈陽回想起反曲空間的強度,心有餘悸的皺著眉。
心裏嘀咕之間,耳畔傳來一串腳步聲,緊接著顧雪、君小晚接連進入視野,都在身側蹲了下來。
“公子,你怎麼了?”顧雪手指搭上烈陽的脈門,發現他脈象混亂,神魂不寧,儼然受了不輕的內傷。
“小傷小傷……”烈陽緩了口氣,控製身子飛懸立起,再輕盈落地,嘿笑著看向身邊的親友,“我逮回來一隻噬魂獸,就擺在九靈窟跟前,把各路挑戰者都看傻了!”
“哇!是活著的嘛?”君小晚滿眼小星星,“師父這麼溜的嘛!聽說古往今來,還從來沒人從九靈窟裏活捉噬魂獸出來呢!”
顧雪更關心烈陽的身體,她見烈陽起身,連忙貼心的搭手扶著,嘴裏哀怨道:“你呀你,下回注意些!”
烈陽感激的一笑,旋即呼出一口濁氣,一邊往房間走,一邊道:“大家好好休息,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君小晚還待說什麼時,顧雪卻不著痕跡的衝她搖了搖頭。
稍一愣神的功夫,師父、師娘已經回了房間,隨著房門關閉,君小晚才愣愣的反應過來:忐忑的問:“烏叔叔,我師父他……是不是傷得很重?”
烏夢辰早被烈陽的強橫實力震撼,他心裏不服,卻又不得不服。
聽到君小晚發問,嘴裏下意識歎道:“想活捉噬魂獸,須護得那畜生逆走空間之門——空間之門由魂天帝陛下所設,逆走之時有無限次反曲空間。”
“也就是說——”烏夢辰百思不得其解,“你師父等於抗下了魂天帝的一擊。”
至於如何抗下,烈陽現在的狀況如何,烏夢辰不得而知。
他隻能盡力描述,讓君小晚知道她師父做了什麼。
“抗住陛下的攻擊?”
屋子裏響起君小晚的驚呼,她一雙俏目瞪得滾圓,滿臉不可思議,“怎麼可能?陛下是超神強者,師父才……神皇?神尊?”
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是觸之即潰,碰之則死的局麵。
然而,烈陽不僅活著,還把噬魂獸帶出了九靈窟——也難怪那些個神君強者瞠目結舌,哪怕擁有絕高的修為,也不敢在烈陽麵前造次。
烏夢辰無奈苦笑,見君小晚目光楚楚,一時間心情複雜:“他這一路闖過來,可太不容易了,等你以後知道他的故事,就會明白——什麼是傳奇。”
君小晚聽得一愣一愣,此前覺得烏夢辰頂不靠譜,老愛和師父嘴貧,可招人討厭。
此時聽他說得認真,而且言辭間極具質感,一時觀念反轉:“烏叔叔,謝謝你這麼肯定我師父——你不是跟我師父組隊了嘛?我相信,你的故事也一定足夠傳奇!”
“咳……”烏夢辰好不容易認真誇了烈陽幾句,本是理解烈陽的處境,想感同身受一番。不料還得到了晚輩的尊崇,一時間老臉發紅。
“那個……小晚吶……”烏夢辰扭身回屋,明明剛睡醒不久,卻打著嗬欠道,“我就是一打醬油,路過的,你可別往我臉上貼金。”
背後傳來君小晚甜甜的笑聲:“才不是呢,師父那麼出眾,您他的戰友,怎麼會平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