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風老？
得瑟的時候，會抖肩膀，平日說話哼哼唧唧，若不是他的氣質擺在眼前，烈陽可能會認為風老是個吊兒郎當的富二代。
會沒心沒肺的開玩笑，名義上是烈陽的師父，兩人的關係卻並不嚴肅。有時候嘻嘻哈哈的，和烈陽像是哥倆。
而這一切，都是風老在失去家園，失去曾經擁有的一切之後……
“師父，你以前是什麼樣的？”烈陽小心的問。
“我以前……”風老臉上是平靜的微笑，“大約是個書呆子吧，把什麼都看得很重。”
烈陽將信將疑，師父現在性格乖張，曾是個書呆子？
風老接著道：“在我的世界遭到毀滅之前，我喜歡周遊寰宇，去學習異界大陸的語言，了解不同世界的文化。”
這似乎也是三公主陸薇的夢想。
“挺好的。”烈陽沒有太遠大的理想，他隻想做好眼前的那點事。以後如果戰爭結束了，他可能想回到炎關軍營，每日訓練、修行，吃吃喝喝喝吹牛逼，養些阿貓阿狗。
“是啊……”風老頷首，釋然的表情下，卻藏著可以分辨的傷痛，“所有的歲月靜好，都因為有人在看不見的地方負重前行——現在，輪到我們背負起這一切了。”
烈陽“嗯”的點頭，狂沙之地的戰爭結束了，但一場更為磅礴的戰爭，正在緩緩拉開序幕。
——
十九曆，三年，六月十五。
也是辰國曆，一千零一年，六月十五。
白金配色的皇城，在橙光下閃爍熠熠輝光，黑衣墨甲的玄星禁衛在宮牆上嚴陣以待，宮門外的廣場上，也有玄星禁衛的隊列，維護著現場的秩序。
在天亮之前，皇城外的廣場街道，聚集了數以萬計的圍觀群眾。其中有平頭百姓，也有江湖俠士。
原因無他，隻為瞻仰一番大陸最頂尖的天才小輩。
辰帝早曾下詔，鴻臚寺之會的決戰雙方，都將獲得進入五大會心之地的資格！
蒼狼國方麵，陸雨、陸薇、烈陽、冷千霜，加上四名銀翼戰士。
辰國方麵，則是陳到、林軒、秦龍、天馳、解語、柳長歌、潘震。天劫宗代表趙千風被烈陽斬殺，由趙千雲頂替。
一行十六人，在萬眾矚目之下，緩緩從皇宮內走出——早間上了金殿聽旨，現在兩支隊伍，將會在玄星禁衛的護送下前往會心之地。
“這麼多人……”烈陽穿著銀翼戰士的製服，銀色的麵具下，他無聲笑歎。接著悶頭跟緊隊伍，感覺自己像是動物園的猴子，被無數人圍觀。
離開了宮牆範圍，早有蒼狼使團準備了戰馬恭候，所有人齊齊上馬——陸雨上馬動作幹淨利落，引來雷動的歡呼。
“一堆色狼……”烈陽心裏暗哼，陸雨的左右，此刻是陸薇、冷千霜兩名女騎士。烈陽就在陸雨的正後方，看著七公主的腰肢隨著高頭大馬的前進而扭動，以及若隱若現的背溝曲線，心裏也難免癢癢。
“好吧，我也是色狼。”烈陽自嘲的一笑，就顧著打量陸雨的背影，香肩美背柳腰，越看越迷人。
隊伍的安全有其他銀翼戰士，以及玄星禁衛負責，其實沒他什麼事。
就算是萬鬼納靈陣的幕後黑手衝出來搞事情，如今的烈陽也絲毫不懼——哪怕打不過，咱黑翼一開，抱幾個妹子開溜還是沒問題的。
——
陸雨今番騎馬走過星辰大街，總算讓圍觀之人大飽眼福，看一萬次畫像，都不及今日在選星辰裏看上一眼。
因此追逐者甚多，哪怕西行的隊伍出了玄星城大門，場麵依舊極為熱鬧。
領隊的為玄星禁衛西麓大統領劉青鬆，此人在玄星禁衛四大統領之中極為低調，與北麓大統領向來不為人所知，但他的實力絕對不弱於黑雕李應。
劉青鬆四十年齡，與李摯同歲，修為等級達到洞天中境。此刻騎著一頭黑甲戰馬，就像一座移動的鐵塔。
他也不緊張，在兩國的青俊十六人周圍，有兩百玄星精銳。眼前的玄星平原，早已被玄星禁衛過篩子般的檢查過。
天上又有幾班玄星禁衛提供預警視野——隻要有任何異常，會立刻回報玄星城，援軍隨時可到！
普天之下，誰能威脅這支隊伍的安全？
劉青鬆想不出，所以他隻是保持正常心態，沒有太放鬆，但也不會緊張。
“烈將軍，別來無恙。”烈陽正欣賞著陸雨的美背，在她夢幻般的背影中想入非非，忽然一個傳音找到了自己。
“哈……”他與之建立傳音連接，淡笑道，“柳大夫，別來無恙。”
對烈陽傳音的，正是之前印象不錯的柳長歌。
他穿著春風玉露堂的白綠錦衣，眼眉細致如畫，好一個翩翩玉公子，今日遊街，不知俘獲了多少女子的芳心。
“冷姑娘的傷，恢複得怎樣了？”柳長歌隨意閑聊。
“多虧柳大夫妙手。”烈陽心底感到有些奇怪，自己的魂力特性，已經用黑天掩蓋，在遮住臉的情況下，不應該被識破身份。
為何柳長歌能夠認出自己？
“烈將軍哪裏話……”柳長歌如沐春風的道，“救死扶傷，是大夫的職責所在。”
烈陽忽然想起一茬事來，試探問聲：“萬藥堂餘雪堂之女餘芊芊，是得了什麼病症？據說周丹溪老前輩曾替她診治，卻最終無果。”
“……”柳長歌本意隻想打個招呼，成為一回生二回熟的朋友，不料烈陽提起這事，令他感到幾分意外，“餘芊芊麼……”
仔細思忖一番，才細細回答：“餘小姐患有先天頑疾，渾身經脈會不斷枯竭，像是被烈火烘烤燒焦一般，須常年忍受身體的劇痛。周老曾言，餘小姐斷然活不過十七歲。”
得到的答案和餘雪堂所言基本一致，烈陽微微皺眉：“火毒麼？”
柳長歌心裏一抽，連忙道：“餘小姐的頑疾乃是先天因素所致，並非被人下了火毒——周老說過，餘小姐若能在火靈修行上有所造詣，定能成為一代控火宗師。若不能，則會為其所累，最終化為灰燼。”
看樣子，餘芊芊沒多少修行的悟性，餘雪堂也沒有給予足夠的引導。
烈陽感到很奇怪：“偏偏萬藥堂的何彥青，治好了餘芊芊……那餘雪堂受了恩惠，前陣子還來尋我麻煩呢。”
柳長歌對此無法評論，隻是道：“知恩圖報，無可厚非。換作任何父親，都會做出和餘雪堂一樣的選擇——後來呢？”
烈陽戲謔的一笑：“他打傷了我的朋友，差點被我一劍刺死——我理解他的苦衷，放他走了。”
“烈將軍大義。”柳長歌的傳音裏透著崇敬，同樣也有明明的詫異。
雪堂一刀在大路東南極負盛名，是洞天中境的絕巔強者，沒想到竟會擺在烈陽劍下……豈不是說，烈陽如今的戰力，已經不在洞天下境的範疇？
放在洞天中境，也是極為靠前的存在！
論單打獨鬥，餘雪堂的實力，未必弱於西麓大統領劉青鬆！
兩人閑聊幾句，烈陽又打聽了一番關於萬藥堂的事，得到的信息多有重複。他轉而對風老道：“師父，先天火靈，怎麼會達到自焚經脈軀體的程度？”
“這個……”風老犯了嘀咕，“火靈體係中，最強的天賦為先天紫薇火，可是即便達到那個程度，也不會對身體造成傷損。”
不然就不會稱為“天賦”。
很明顯，餘芊芊的火靈天賦，必定達不到“先天紫薇火”的強度——那是火靈第六境，具備動輒焚滅整個大陸的超強威力。
而她的火靈天賦也絕對不弱……
“嗯，等離開會心之地，咱們去尋龍城，找餘芊芊！”風老眼睛發亮，仿佛“神器”與那位餘芊芊產生了某種聯係。
烈陽總覺得事情怪怪的，卻說不出哪裏奇怪，隻能點頭。
——
西進的旅途十分愜意，一行人離開玄星平原，進入玄脈山東麓，都沒有遭遇任何異常。玄星禁衛在開闊地時會分散開去，被保護起來的十六人就像郊遊踏青，沒有絲毫壓力。
陳到等人少不得來尋陸雨說話——哪怕江湖傳言，說陸雨現在和烈陽處得火熱，但是泡妹子這件事，講究的就是一個不要臉。
不努力，連失敗的機會都沒有，談什麼成功？
陳到、林軒、趙千雲、秦龍、天馳、柳長歌，皆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俊傑，誰心裏還沒些雞賊的心思？
除形意門的潘震自知身份相差太遠，一直比較低調，其餘六名男子在隊伍大亂之後，便成了陸雨的貼身護衛。
烈陽的最佳欣賞位置，也被斬靈公會的天馳一馬屁股給搶走。
“靠……”
烈陽無語搖頭，此刻左右兩員銀翼戰騎靠近，正是陸薇、冷千霜。
“你就不去幫幫我七妹？”陸薇故意對烈陽傳音道。
烈陽才沒那覺悟，無所謂的道：“她是你七妹，又不是我七妹——再說了，我見陸雨挺開心的呀。”
“……”陸薇心裏抽搐，暗忖苦歎，“打仗的時候神勇無敵，在這事上怎麼就跟豬腦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