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蒼芎畢竟不是一般人物,他曾經是巔峰大武師,進階玄君失敗。如此大的挫折都未曾擊垮他,他來到玄石城潛伏,等待機會。
如今這機會來了,雖然要受到一番煎熬,當牛做馬,忍受無盡的苦痛,但他還是決定接受。
“風少,請成全老朽。”
他麵容堅定,言辭果決,一瞬間做出的決定,沒有半分疑慮或是動搖。
揚風拍了拍拓跋蒼芎的肩膀,隻微微點頭,這等時刻,不用再多說什麼了。
二人立在夜色中,久久無話。
拓跋蒼芎下了決定,他知道自己要麵對這什麼,不想多待,和揚風說要去看看納蘭措,準備做些交流,也好完成揚風交代的事情。
“不急,和我聊兩句。”
揚風留下拓跋蒼芎,卻是打聽起了風火門的事情。
“我聽說風火門擁有一座空中堡壘,那是數百位術士聯手打造的大型空間玄器,能承載三千人,日行萬裏。其上加持的陣法,可以輕易毀去一座玄君封城。風火門也是靠著這寶貝,幾乎稱霸三萬裏方圓疆域,比得上十個天泗府。”
揚風隻是道聽途說,不過聽在拓跋蒼芎耳裏,卻是熱血激昂。這是他的宗門,他自然引以為傲。
“那座堡壘是我們風火門的鎮宗之寶,憑著這東西,我們風火門聲勢在華朝諸多宗門中都占據一席之地。七十二府地隻有排名前幾的存在,才能以官方勢力和我們風火門抗衡。”
“不過這百年華朝國力鼎盛,風火門如今也低調很多,那座空中堡壘,也少有出動,隻在風火門傳統勢力範圍活動。”
拓跋蒼芎一臉感歎,目光中時不時閃現傲然之色。
“好強大的宗門,真是讓人憧憬仰望。”揚風話裏讚歎,不過神色倒是平靜,他話鋒一轉,問道:“你可知道如何打造那空中堡壘?”
拓跋蒼芎覺得這問題很是突兀,他不過就是一介武修,哪裏能懂這些。
“風少莫要說笑,莫說是我,就是我們宗主,也不可能知道這等秘密。風火門打造空中堡壘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那還是風火門巔峰之時,以如今風火門的實力,哪怕尋出堡壘設計圖本,也有心無力。”
風火門這些年其實一直都在衰落,也不隻風火門一個,實際上隨著星華王朝國力的發展,很多宗門都在衰落。一宗之力在一個王朝麵前,那便是蟻象之別,差距太大了。
“總得有些傳承留下來,也不需要真的打造空中堡壘的法子,些許相關陣法,比如堡壘動力、防禦或是進攻等陣法,風火門應該大有傳承才是。”
空中堡壘是五階飛天玄器,揚風並不奢想,他求得不過就是些微末細節。
“風少說得這些東西一直都在傳承,可我隻是個武修,陣法上懂得太有限。”
拓跋蒼芎神色為難,哪怕作為長老,他也沒什麼更具體的消息透露給揚風。
“那位鳳凰仙子燕舞對這些應該了解不少吧?”
揚風其實早就有了主意,他問拓跋蒼芎這些話,不過就是個引子。
拓跋蒼芎聞言一驚,他詫異道:“風少可千萬別打燕舞的主意,她在風火門的地位非比尋常,老夫這個長老身份就是最巔峰的時候,也比不得燕舞。”
揚風這大半年來一直攪風攪雨,隻要有違他的道義,他懟天懟地,誰也不懼。
所幸他也有些本事,無論是玄石城還是天泗府,最終獲勝的都是他,幾乎沒有吃虧過。然而風火門不同,作為一個綜合實力超過天泗府十倍的強大宗門,如果真傳弟子被人欺負,那隨後的報複不用想也知道,絕對毀天滅地。
“你誤會我了,我隻想和燕舞談些買賣,能成則成,不能成就算。你情我願的事情,風火門豈會尋我麻煩。”
揚風再次拍了拍拓跋蒼芎的肩膀,對方聽得一愣一愣的,似是被揚風安撫住,但顯然還是不知道揚風葫蘆裏買的什麼藥。
“這兩天你幫我聯係下燕舞,具體事情我會親自和她談。”
揚風走下靈能風車,身形消失在夜色之中。
軍刀盟已經在玄石城紮下了根,不過總部並不在城內,而是駐紮在了城外兩條河流之間。
軍刀盟原本就是做漕運的,隨著玄石城崛起,漕運的買賣絕對會興旺,畢竟大宗物品的采購,非得靠船運不可。
揚風在夜色中摸入軍刀盟水寨,裏裏外外戒備森嚴,他本無意打擾,但很快就被發現,一番鬧騰,還是在趙敢為出麵之後,這才使事態平息。
“揚風,這大半夜的,你跑我這兒來做什麼?”
趙敢為有些無語,他半夜熟睡被驚擾,麵色不太好,一臉蒼白。
“我最近要去東海,不過出海的事情我不懂,你手下可有懂航海的人才,借我用些天。”揚風直來直去,他和趙敢為不需要兜圈子。
“你要去東海?”趙敢為略微有些驚疑,不過隨後麵色一沉,凝神想了片刻,道:“可是為幽魂宗?這麼早就去追殺他們,未免太急躁了吧!”
軍刀盟的情報能力遠勝揚風,聽說揚風要去東海,他立馬就聯想到在東海活動的幽魂宗,隨即就鄭重告誡道。
揚風擺手道:“不單單是為幽魂宗,也是幫一個朋友的忙,最重要的是讓我手下那幫人出去練練,閉門造車,收獲實在有限。”
趙敢為點頭,揚風既然打定主意,他自然不會再多言,“我手裏有幾人以前在海外軍營服役過,漕運這生意,也是他們主持打理的。我可以讓他們隨你一道去東海,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一個條件。”
“說。”
“我也要去。”
揚風沒想到趙敢為也感興趣,他略微想了想,趙敢為消息靈通,人脈廣闊,讓他一起去,出了問題說不得真能幫上忙。
“沒問題,那這事就這麼說定了。最快七天,最遲半月,讓你的人準備一下,隨時都可能出發。”
有了趙敢為加入,出海航行的事便妥了大半。不過有了人,還需要各種其他準備。
最重要的東西便是船,還得是大船,能抵禦風浪,甚至抗衡海裏的妖獸,這可不大容易。
所以白日拓跋蒼芎牽上頭之後,揚風立刻就和燕舞會麵,地點卻是對方定的,在龍鱗鏢局。
龍吟嘯這段日子比較尷尬,他和揚風合作,龍鱗鏢局風生水起,發展迅速,上上下下的鏢局兄弟都很滿意。
然而龍武要強,加上又有了燕舞給他撐腰,龍吟嘯都管不住,所以這些天他一直心裏有愧,今日揚風過來,他整個人糾結著,掙紮著,不知如何自處,隻能避而不見。
揚風也不是為龍吟嘯而來,他入了鏢局議事廳,發覺氣氛凝重,四周戒備森嚴,對他似乎很有敵意。
他也隱約知道如今龍鱗鏢局的局勢,燕舞當家,眼下倒也正常。
“揚風,聽我師叔說,你要見我?”燕舞坐在主位,青衫火羽,麵色不善。
“燕舞姑娘,在下最近想打造一艘幾艘大船,遇上不少難題。聽說風火門有一種裝在巨船上的附屬靈器,能鼓吹熱氣,逆風而行。在下有意購買這種靈器,不知道姑娘能不能成全?”
揚風直來直去,言辭早就拿捏妥當了,一口道出。
“你說的是風火輪,不過並不是什麼靈器。那東西確實能構架在巨船之上,我們風火門稱之為風火戰舟,是出海航行的利器。”
燕舞麵色閃動,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盯著揚風,似是要將揚風看透。
不過揚風神色平靜,聽到風火戰舟也隻是露出些許興趣,這什麼都算不上。
“哼!狡詐的家夥。我問你,你打風火戰舟到底想幹什麼?天泗府那些所謂的大河,根本容不下風火戰舟,也沒這個必要。”
燕舞看不透揚風,惱喝一言,索性開口直接詢問。
“我要去東海,不過手裏沒有合適船隻,如果燕舞姑娘能幫上忙,揚某感激不盡。”
揚風並未隱瞞,出海不隻他一人,而且是倉促行事,諸般準備絕對會被有心人發現。與其藏著掖著,不如光明正大,這樣也免得過多猜疑。
“你去東海幹什麼?你在天泗府惹得事情可不少,去了東海,你不怕老巢被人一鍋端了?”
燕舞蹙著眉頭,也許是修行火屬性功法的緣故,她為人直接爽朗,有話便說,沒什麼詭詐心思。
“追殺幽魂宗,斬草除根。”
揚風這話說得斬釘截鐵,似乎真就是這麼回事。
有那麼一瞬,燕舞差不多就信以為真。然而無論揚風如何坦然姿態,燕舞潛意識都感覺揚風在說謊。
她臉上浮起譏諷,笑道:“你不老實,那我們就沒必要談了。”“
“來人,送客!”
燕舞的性子太直接,全然不給揚風半點餘地,這話弄得揚風錯愕當場,任他再如何巧言善辯,都難以讓這事情轉圜。
他尷尬的立在場中,抿了抿嘴,想要開口說些挽留餘地的話,卻找不到合適借口。
眼看著這事就要黃了,離開龍鱗鏢局,他恐怕就得另想辦法了。
這時,淩霜走了進來,她笑語晏晏,和揚風打著招呼,“喲,這不是風少嘛!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揚風擠了一抹笑意,不尷不尬。
淩霜挽著燕舞的臂膀,笑嗬嗬道:“風少的生意就接了吧!伸手不打笑臉人,結個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