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風當夜就離開魚龍幫,然後通過傳送陣,直接回到玄石城。
這一個月來玄石城得到了極大的發展,此前揚風和劉連洲謀劃的靈渠已經開鑿,相應地靈能風車足足又打造了,大致成方形,將整個玄石城籠罩其中。
朝陽初升,靈能風車陣法運轉,四股靈氣狂風從玄石城外麵吹卷,不到半個時辰,一片靈氣霧靄便蒸騰著將玄石城籠罩。
朝霞映照著靈氣霧靄,折射出璀璨光霞,給玄石城添上了一抹亮麗光彩。
揚風沒心情欣賞此景,他帶著劉連洲,繞著全城走動,勘察地形,順便監督下靈渠施建的情況。
這事由他籌謀,相應地陣法布置是術煉師公會派人協助的。揚風原本不需要擔心,不過考慮他要出行東海,為了避免生出波亂,他得檢查一遍,才能安心離開。
“風少,你放心。這靈渠陣法是五百年前滄瀾玄君設計的,具有普適性和通行性,天泗府九大封城有五個都采用了這個設計,幾百年都沒出問題。隻要布置成功,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陽鼎天拍著胸脯,就差打包票了。
他被歐陽洪派過來擔當玄石城術煉師分會會長,開鑿靈渠這事,便是頭等要務,他這一個月一直撲在上麵。雖然他不是專業的陣法師,不過監督手下玄師玄徒構建陣法,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開鑿靈渠非同小可,一旦失敗了,直接就會破壞地脈,造成無可挽回的損失。那等時刻,哪怕有靈能風車聚集靈氣,玄石城崛起的勢頭,也會就此終止。”
揚風可不敢大意,他意味深長,看著陽鼎天不由得也肅然起來。
“走吧!去外城看看。”
揚風帶著陽鼎天,繞著玄石城走了一整天,民工開挖的河道有了雛形,整個靈渠外道分三層環形結構,每一層水道寬有十丈,深數丈許,河道內壁都用磚石壘砌,河道兩側種植些靈性樹木。每一層水道之間有九條暗道溝通,讓這個靈渠成為活水。
城內的靈渠就更複雜了,有的溝通小溪,有的深入古井,四通八達,玄石城內每一條巷落,都有靈渠水係貫通。
揚風考察了一整天,看到各處河道工地有條不紊的進行,心裏算是有了些底細,不過也並未就此放心。
“陽鼎天,靈渠隻是玄石城改造的第一步,那馳道的事情,你們公會準備的怎麼樣了?”
按照設計,靈渠可以讓玄石城靈氣達到此地天地環境的極致,整個天泗府,恐怕除了府城和九大封城,再沒有其他城池在靈氣條件上能夠勝過玄石城了。
不過靈氣蔥鬱隻是玄石城發展的一個側影,這裏更需要便利的交通,單單一個傳送陣,日均傳送百人的規模遠遠不夠。
馳道能夠讓玄石城通往外界的道路通暢,哪怕是普通武徒,駕馭尋常馬匹,也能在馳道上日行千裏。
這對於一座商業城鎮來說極為重要,別的不考慮,單單是玄石城十數萬畝藥田的銷售,有了馳道就不成問題了。
“風少,飯得一口一口吃,我知道你發展玄石城心切,但這種事可急不得。單單這靈渠構建,最近幾百年,我們術煉師公會主導了不下十起,每一次可都按部就班,循序漸進,最快也需要十年才能讓靈渠水脈穩定。咱玄石城這靈渠構建已經夠快得了,公會很多人都說急功近利,若不是歐陽副會長壓著,那些恐怕就撂挑子不幹了。”
陽鼎天神色為難,光一個靈渠就不是小工程,其間損耗對於術煉師公會而言也算是不小的負擔。揚風催的急,如今又盯著他開建馳道,他哪裏做得了主。
“我明白靈渠對地脈的影響很大,不過你們公會提供的設計都是保守的架構,過去幾百年都有成熟案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我想趁著地脈改動的不穩定期,把那馳道一股腦也上馬了,這樣後期調整穩定後,便不會再生波折。”
揚風自然不是急功急利,以他的眼光,這兩大工程一起搞起來,對於玄石城來說是一件大好事,少了很多亂子,事情也更簡單些。
“風少大才,所言確是不錯,可是我們分會沒人啊!再說了,靈渠構建需要大量靈礦靈石,您如今還欠著呢!”
陽鼎天暗自朝揚風翻了翻白眼,話裏滿是不情願。
揚風聽了他的抱怨,也不由得有些心煩。他如今確實缺錢,缺大量錢,若不是幽魂宗那“寶藏”吊著歐陽洪,又有彙通商行擔保,眼下這靈渠根本不可能開建。
“靈渠最遲多長時間建好?”他問。
“最快三年!”陽鼎天揚起三根手指,隻是看到揚風神色不悅,他又笑著補充道:“慢工出細活,我說得是所有工程,其實靈渠主體水脈隻需要半年就能徹底完工,到時候玄石城靈氣流轉至少是當下三倍。”
“慢了!”
揚風搖搖頭,然後升起一根手指,“我再給你一個月,主體水脈必須完工,剩餘工程得在一年內了結。”
陽鼎天聽了這話,直接打了個哆嗦,苦澀道:“風少,您這不是為難我們嘛!玄石城術煉師分會人手不夠,哪怕上上下下不吃不喝日夜不眠撲在這靈渠上,也完成不了啊!”
揚風根本不理會陽鼎天的吐槽,他揮揮手,不再和對方廢話,“缺人自己回府城找歐陽洪要,別和我訴苦。”
隨後揚風離開,隻留陽鼎天一個人呆呆地立在河道旁,夜幕漸漸將他身影淹沒。
揚風沒心思理會陽鼎天的情緒,他連夜又來到藥穀鎮,然後沿著幹涸的靈渠穀溪,爬上山崗,進入了靈能風車。
自從納蘭措破壞了靈脈,靈能風車樹立在這裏開始,拓跋蒼芎基本上都守在這裏。
“這幾個月讓你枯坐此地,辛苦了!”
黑夜中,揚風爬上飛車,登高望遠,看著夜色中燈火輝煌的玄石城,淡淡開口說道。
拓跋蒼芎立在揚風身後,他麵色亦是平靜,無喜無悲。
“能替風少效勞,是老夫的福分。”
這話自然不是客套,拓跋蒼芎真就是如此想的。然而揚風卻不滿意,轉首看著拓跋蒼芎,冷冷道:“你不是為我效勞,你是替玄石城百萬民眾造福。”
“這道理你要是不明白,哪怕無上功德送到你麵前,你也抓不住,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進階武君,一生無望。”
拓跋蒼芎打了個哆嗦,神色複雜地看著揚風,他想起府城傳來的消息,想到昆圖在揚風的幫助下進階玄君,不由得咬咬牙,低頭道:“風少教訓的是,我不會再犯如此低級的錯誤了。”
“你明白就好。”
揚風並不好為人師,修煉這件事上,他隻能指明方向,至於拓跋蒼芎能不能抓得住,還得看對方的造化。
“納蘭措最近如何?”他心不在焉地轉口問道。
“這一個月已經老實了,不再費力掙紮,人也平靜很多,想來認命了。”拓跋蒼芎認真回道,言語裏略微有些戲謔。
納蘭措是大武師,如今被揚風囚困,連軍武道館對這件事都沒什麼話,反而是和揚風合作,要多緊密就有多緊密。
從這件事上能看出揚風的實力和手段,以拓跋蒼芎的眼光,整個風火門恐怕除了三位掌道弟子,無人能和眼前少年爭鋒。
“你最近多和他聊聊外麵的是,讓他主動認錯。”揚風點頭道。
拓跋蒼芎微微一愣,收起心緒,很是疑惑地問道:“風少是要放了他?”
“嗯!”揚風麵色平淡如水。
“可是沒了納蘭措,下麵的陣法誰來推動?”拓跋蒼芎實在想不明白。
“你啊!”揚風神秘一笑,略帶一絲玩味的看著拓跋蒼芎。
這話如晴天霹靂,驚得拓跋蒼芎一下子呆住了,麵色凝滯,無語言說。
這一架靈能風車從山脈深處抽取靈氣,然後輸送到藥穀鎮、玄石城,比之後來煉製的四架重要十倍百倍。
其間最大的不同就在於,這一座靈能風車需要大武師竭盡全力,以自身丹田為熔爐,舍去自我,全力為靈能風車運轉服務。
納蘭措幹的活是苦差事,揚風此前鎮壓對方的時候說要他當牛做馬,實際上這言辭說得實在是輕了。
無數個深夜,拓跋蒼芎聽到納蘭措哀嚎喘氣,生不如死。
如今揚風要放了納蘭措,讓他幹這苦差事,但凡有自主意識的人,都不要願意,因為這連奴隸都不如。
“風少,我……”
揚風打斷了拓跋蒼芎,緩緩道:“你想進階玄君,就得為玄石城百萬民眾當牛做馬,否則這裏的氣運,你隻能取得皮毛,成不了大事。”
“昆圖的事你都知道,我能讓他進階玄君,自然也可以讓你進階武君。信我的不會錯,實際上我之所以讓你坐鎮此地,除了看管納蘭措以防宵小來犯外,也有讓你提前接觸這活的意思。”
“三十年眾生牛馬,六十載諸佛龍象,這事幹不幹,你自己拿個準話。”
言盡於此,揚風不再多說,靜靜地看著玄石城夜景,朦朧夜色給玄石城添了一層曼妙,有如風姿綽約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