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兩個太虛境的高手竟然在天闕麵前毫無招架之力,如果天闕在現實之中也能有如此強大的實力,那豈不是不會害怕魔族的入侵了麼?
但現實和這裏總是存在巨大差距的。
方中遠和顏心齊齊把目光轉向了蘇月,想要在她的那裏獲得一些解釋。
當然,蘇月也還在分析當中,她也無法確定究竟是什麼原因能讓天闕如此強悍。
天闕冷冷道:“你們的靈氣,實在是詭異得很,不知道是什麼來頭,敢在我天啟城上麵撒野。”
方中遠和顏心倒是覺得有些無辜,畢竟撒野的是對麵那個宗清,怎麼也輪不到他們二人,但目前的狀況來看,天闕根本沒有注意到宗清的存在,而是把目標鎖定在了二人的身上。
當然,這也是因為顏心挑釁,才造成這般後果,看來,下一次做一些隱蔽的任務,還是不能夠將顏心帶在身邊。
天闕見自己的話並沒有得到回應,顯然並不是十分滿意,當下道:“怎麼?有膽子在我帝都之中撒野,竟然不敢回答我的問題麼?”
方中遠和顏心自然不是沒有膽量,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了。
反觀另一側的宗清,似乎對天闕倒是充滿了崇敬之情,這個宗清,原來是對所有的強者,都會產生出一種敬仰吧。
大概宗清和淨舍之間的感情也是由此而生。
蘇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大聲呼叫道:“不要和天闕對陣,我們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幾人都是不知道蘇月如何得出這樣的結論,但畢竟蘇月對這裏的掌控要比他們多得多,聽從蘇月的安排總是不會錯的。
於是方中遠和顏心都撤下了自己的力量,天闕也並不得寸進尺,眼見對麵認了慫,自己便也退回了數丈之遠。
蘇月在這一旁低聲道:“一定是宗清曾與天闕相遇,而天闕展現出了極其強大的實力,所以在宗清的意識中,天闕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戰勝的存在。”
“原來是這樣,方中遠和顏心這才算是明白過來,也同時長舒一口氣,不然的話,自己明明已經進入太虛境的實力竟然打不過一個天闕,那可實在是有些扯淡了。
天闕自然沒有關注這幾個人在小聲嘀咕著什麼,隻是開口道:“天狼盟與帝都的糾葛,我並不想過多的參與,但也請你們注意一下自己的分寸,莫要在我的控製範圍內行此事,否則的話,就算是帝君求情,我也不會饒過你們。”
顏心和方中遠相視而笑,看來,這個宗清意識之中的天闕,還真的是強大到忘乎所以的地步,就算是帝君也拿他沒有辦法,這宗清對天闕的臆想還真是讓人感到費解。
天闕見到眾人對自己都很是畏懼,臉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忽然,一道強光閃過,天闕也不得不避其鋒芒。
“什麼人?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的功法?”天闕不禁發出疑問。
天闕被譽為東陸第一人,但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是人外有人的道理,隻是他能預料到有人比自己強,卻從來不覺得會有人比自己強上太多。
但僅憑一道光芒就讓自己隻能相避,這可是讓天闕從來都沒有想到過。
來人身法迅捷,立在了眾人中間。
雖然這人功法強勁,卻並不願意以真實麵目示人,一身黑衣將自身覆蓋得極其嚴實,並沒有人能夠憑著這樣一個外貌辨別而出此人的身份。
天闕生平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敵手,此刻也是戰意十足。
當下念動術法口訣,一個閃身衝向了神秘來者。
神秘來者也沒有硬接,當下向後退了幾步,放緩了天闕這一擊的力道,隨後擺開架勢,隨時準備反攻向天闕。
僅僅這一兩個動作,方中遠等人便能夠辨識而出這個神秘之人絕對是要在天闕之上的,怎麼還會存在這樣的人,這東陸的排名看來有待商榷啊。
蘇月卻是搖了搖頭道:“不然,你們忘了我剛才說過的話了麼?”
眾人自然沒有忘,經蘇月這樣一提醒他們才反應過來,神秘來者的占優隻能說明在宗清的意識之中,此人的實力還是要在天闕之上的。
這種宗清的主觀看法,自然是包含著極深的情感在內的,什麼人能夠讓宗清有著如此炙熱的迷戀?不用說,自然就是淨舍了。
所以說,這個身具極強實力的家夥,自然就是淨舍長老了。
看來,是淨舍長老感受到了宗清的存在,怕其身負危險,才趕來相救,可是苦於當年和宗清之間的那段情,卻又無法現身相見。
當然也不僅僅是和宗清之間的糾葛,此刻的淨舍長老已經是得道高僧,威名早已傳遍東陸,若是貿然以真正的身份和天闕對戰,那想必會傳將出去,對五蘊寺的盛名很是不利。
但眾人好奇的並不是眼前這場戰鬥的勝負,因為憑靠著宗清的意識加成,淨舍長老的勝利是不言而喻的、
可是在曆史上真正發生的事情究竟是如何一種場麵呢。
那個時候,並沒有己方幾人的出現,天闕的目標一定就是宗清一人了,所以淨舍長老是一定會出現在這裏,即便拚上性命也要回饋一下和宗清之間的這份情。
但那個時候的天闕畢竟天下無敵,就算是淨舍長老和宗清並肩作戰,也未必會是天闕的對手,更何況天闕並不是一人前來,他身後的這一眾皇家秘術機構的秘術師也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而且淨舍長老還有著顧慮,並不能將五蘊寺最為精髓的功法使將出來,隻能使用一些看不出招式套路的古怪之法,在戰力上可謂是大打折扣。
這件事情,除了去問天闕,怕是很難再能有人回答的上來了,但是眾人也不知道這一段故事在天闕的眼中算是什麼?
或許,這僅僅就是天闕為數眾多的辦案事件中,最為普通的一個,早就已經忘在了九霄雲外了。
眾人思索間,卻再次覺得天旋地轉,蘇月又叫了一聲“不好”,隨即幾人間便失去了溝通的能力。
再睜眼時,已然回到了臥龍山之中。
此刻的宗清顯得異常疲憊,畢竟幾人在她的意識之中狠狠地暢遊了一番,而宗清本人,好像也將自己的一生好好的回憶了一番。
未等蘇月開口,宗清便搶先說道:“罷了,有些事情,我也想明白了,其實這一切也怪不得淨舍,隻能怪我命運不好吧。”
蘇月看了看一旁徹底撒手而去的淨舍道:“其實,淨舍長老對你也有情,不過是違抗不了這樣的身份罷了。”
宗清忽而哈哈大笑道:“是啊,既然違抗不了師門,舍棄不掉身份,那又何談是愛呢。”
蘇月搖搖頭道:“很多時候,我們身處於人世間,本來就不是隻靠自己一個人而活著,每一個人都有著沒有辦法舍棄的身份。”
宗清忽然很認真地道:“那你呢?難道也要為了你的身份,放棄本該屬於你的幸福麼?”
蘇月萬萬料不到宗清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當她把目光轉向宗清的麵龐時,又仿佛沒有察覺道宗清又說出這句話的痕跡,難道是自己產生了幻覺或者幻聽麼?蘇月對自己都已經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宗清意識的這場闖蕩,對蘇月造成的損耗也是極大,在這種意識薄弱的環境下,出現一些難以解釋清楚的事情倒也顯得很是正常。
或者說,這話也是蘇月一直想問自己的,如果自己不是背負了如此重要的任務,還會不會像現在這般畏首畏尾,這些事情蘇月已經想過很多次,但總覺得自己如果難逃命運的安排,那麼與其費盡心思的爭取,最後又不得不失去,還不如就像現在這般過活。
除了葉青,其他三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告訴宗清其實淨舍真的對她有愛?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淨舍長老不正是被宗清親手所殺麼 。
與其讓宗清的內心充滿了悔恨,倒不如就這樣讓她對淨舍長老充滿怨恨,畢竟兩者相比較而言,還是後者更能讓人心情順暢一些。
其實,宗清在經曆了這一番折騰後,又何嚐不理解這其中的緣由呢。
宗清的狀態也慢慢恢複了平靜,然而臥龍山之中卻又傳來了很是激昂的聲音道:“宗清畢竟是我天狼盟之人,你們幾個小娃娃可不要太過失禮了。”
言罷,幾道黑影從四周閃過,幾人隻看見束縛宗清的神器齊齊被退回,而宗清,自然也被救走了。
顏心感歎一句:“好強,好快。”
隻聽得對麵有人道:“我們天狼盟,並不接受如此敷衍的誇讚。”
這話說的如此傲嬌,倒是讓人大跌眼鏡,誰能料到這樣像是玩笑一般的話是從這幾個神秘之人的口中說出呢。
但眾人還是深感奇怪的,天狼盟主早就和己方有過長久的來往,即便在危難之際,天狼盟主也並沒有表現出極其強悍的戰力。而眼下的這幾個家夥,其實力似乎並不在方中遠和顏心之下。
難不成天狼盟還養活了一大批這樣神秘的殺手?怪不得天狼盟能夠那般有恃無恐。
顏心爭強鬥狠的心總是容易被激起,他似乎忘記了剛剛非要和天闕一較高下而險些釀起的大禍,直言道:“既然幾位兄弟功法如此了得,我們何不切磋切磋呢?”
葉青本以為對麵隻是為了來相救宗清,斷然不會陪著顏心瞎胡鬧,卻不料其中一人居然應和道:“閣下的實力也很強大,我們兄弟幾個也很想較量一番,隻不過呢,我們五兄弟向來同來同往,便是臨陣對敵,也從來沒有分開過。可是我觀你們這一方,不過隻有四個人,這切磋起來,怕是對你們不利。”
葉青心道這幾個天狼盟的神秘高手倒是挺為自己這一方著想,但問題其實是己方這一麵不僅僅是隻有四個人,刨去蘇月的話,實實在在具備作戰能力的,實際隻有三個人。
按照對方的囂張氣焰來看,己方以三敵五,自然是不占上風的,更何況對方還有一個宗清,就算此刻她情緒平穩, 誰又能料到她會不會突然又發作起來。
於是葉青拱手道:“今日貴盟這位宗清前輩,失手殺害了我們的淨舍長老,但這也是淨舍長老合當此劫數,我們便不予計較,還望幾位趕快將這位宗清前輩帶走,否則的話,我們還是不會客氣的。”
那幾人聞言也有道理,畢竟淨舍長老的屍身就這樣橫在了地上,若是理論起來,天狼盟確實不占什麼道理。
可是顏心聽了葉青的話,隻覺得是葉青並不想讓自己打上這一架,當下不悅道:“葉青,你若是不想幫我,我便和方兄並肩作戰也是好的。”
其實方中遠更是不願意在這件事情上耽擱太多的時間,之前進入宗清的意識,方中遠也是有些好奇這蘇月的幻術究竟能夠達到什麼樣的境界,但眼前的這一戰,實在是沒有什麼必要。
但方中遠也不想直接駁了顏心的興致,當下並沒有說話,把當“壞人”的機會都留給了葉青。
顏心見狀居然沒再說話,而是直接出手與對方相接,顏心知道,如果好言相勸,這兩人是絕對不會幫助自己的,而一旦自己陷入到了困境之中,出於兄弟義氣,這兩個人是絕對不會放下自己不管的。
其實顏心之所以非要戰不可,並不是單純的出自於技癢,而是他在對方幾人的身上發現了一個奇怪之物,那就是他們身上佩戴的標識,那標識雖然屬於天狼盟,但似乎其紋路要比天狼盟主身上標識的紋路更加複雜。
按照顏心的理解,自然應該是越為複雜身份地位越高,畢竟宗清身上的標識紋路,就遠不如天狼盟主身上的那一款。
所以顏心才會對這幾個人大感興趣。
那五人見顏心話沒有說完就攻了上來,當下也是大驚,他們並不想戰之無名,勝之不武,但終究不能任憑顏心發動攻勢,畢竟大家的功法修為其實都在伯仲之間,如果一時疏忽沒有將起手的幾招打好,那就將會落有極大的下風了。
年輕人作戰,那裏有人甘居人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