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父子深情再難現

“父親!”見到陸承,陸離不由得喊出了口,淚流雨下,在他心中,父親已然葬在了陸家鎮外,如果沒有父親的離世,他又怎會與師父顏真相見麵,如今數年已過,往日的畫麵卻清晰地浮現在自己眼前。

其餘三人皆是一驚,三人中屬顏心與陸離平日裏交流最多,但也未曾聽過陸離講他兒時的事情,故而對眼前發生的一幕一臉茫然。

蘇月在碎月居士的教導下,對幻術頗有研究,初時隻道陸離是入了某種幻境,故而產生幻覺才會有如此表現,隻是無論蘇月如何感應,都察覺不到周遭有任何幻術的出現。

數年已過,陸承的麵容與往日沒有任何變化,而陸離則從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成長為一個十六歲的大齡少年。陸承本無表情的臉上也不由抽動了幾下,緩緩開口道:“小虎,別來無恙!”

熟悉的父親聲音傳來,陸離已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情感,很想向兒時那樣撲進父親的懷中。隻是,這裏是雙陽,這裏是戰場,無論眼前的死寂之陣是真是假,父親陸承都絕對不是自己的戰友。

懷揣著諸多疑問,陸離終於平靜下來,緩緩道:“小虎要聽您的解釋。”

顏心等人自然知道,這個山峰上寂靜之陣為假,那麼真正的寂靜之陣必然在另一處山峰上運轉著,隻是誰又能忍心在此時阻擋他們的摯友去探尋困擾了自己近十年的疑問呢?

顏心給了蘇月和丘芷一個眼神,意思她們在此照料陸離,自己先行尋找另一處真正的寂靜之陣。怎奈顏心剛剛運氣,便覺得體內氣息紊亂,竟用不上絲毫靈氣。

眾人看著顏心,均覺自己靈氣散亂,難以聚於一處,陸承見狀,搖了搖頭道:“妖族的聖物,又豈是爾等所能隨意受用?”

怪不得妖王認識那“黃酒”瓶,還稱其為至寶,原來那是它妖族之物,隻是這瓶中之物明明救葉青性命於危難,卻為何如今讓四人靈氣大亂。

“爾等此時隻需靜氣凝神便好,此物雖可打亂爾等靈氣,卻隻是暫時性功用,待酒氣散盡,便可恢複如初。”陸承並無意與陸離等人為敵,便向四人講授調息之法。

陸離更是不得其解,以陸承的這般見識,絕非相別這八年間修習而成,如此說來,自己兒時在陸家鎮與之相處之際,他便身懷秘術,那卻為何又甘願在陸家鎮做一個普普通通的醫者?

眼見滿心疑問的陸離,陸承卻並不想在此時給他所有的解釋,隻是道:“小虎,有些事,絕非一言半刻能夠說得清楚,人各有命,也許現在,就是你我應該走的道路,隻是你母親的事情,我很難過,也很痛心,八年來,我並未尋得殺害她的凶手,還望你原諒。”

陸離心中本來已然平靜下來,陸承忽而提起他的母親柳月姬,陸離心中的傷痛再次被掀起,他想起在陸家鎮陸言所說關於結界一事,正是基於那,他才把殺母對象鎖定在天闕的身上。難道,眼前的父親是畏於天闕之強大才撒謊說未尋得凶手麼?即便不是那天闕的對手,卻為何又要和天闕站在一條戰線,共同舉兵反抗帝都?陸離心中的怒火再度升起。

畢竟陸離曾是他的兒子,陸承對陸離的怒火並不生氣,隻是道:“很多事,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陸離壓抑著怒火說道:“既然和我想象的不一樣,那你倒是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是什麼?”

看著這樣的陸離,其實陸承的心中很是心疼,可是,真的將真相告訴陸離,難道不是讓他更加痛苦麼?他畢竟還是個十六歲的少年,有些事情,本就不是他這個年齡應該承受,也許荊棘和挫折會加快一個人成長的速度,但正所謂欲速則不達。很多事,還是要順其自然。

諸侯同盟軍中響起了退兵的鳴金之聲,眾人望去,另一座山峰上亮起暗紅色的光芒,這大概是死寂之陣已然完成前半部分。陸承並不想再與陸離做過多糾纏,留下一句“萬事小心”便踏劍而行,奔向諸侯同盟的軍營之中。

看著陸承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陸離這才緩過神來,顏心和丘芷想要安慰陸離,卻不知該用怎樣的話語,蘇月拉住了二人,搖搖頭,示意他們此時此刻,最好的安慰就是讓陸離一個人安靜的待上一會兒。

望著離去的四人,那六個跪倒在地的年輕諸侯同盟新兵暗自慶幸,在如此紛亂的場麵下,能活下來真是幸運,隻是六人又將何去何從,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到諸侯同盟軍中,還是趁著無人問津逃離這戰場,他們也不知哪裏才是他們的未來。

正猶疑間,明明已經離去的顏心托著兩具屍體回到了他們身邊,用一種愧疚的語氣說道:“將這二人到山下找一處葬下,你們六個以後便隨著我們罷。”

六人雖猜不透這顏心是何用意,但至少覺得此人儀表堂堂,隱隱中暗含正義之氣,跟著他幹總好過在諸侯同盟軍中被呼來喝去,倍受折磨。

丘芷見顏心消失了片刻又回來,好奇地問道:“做什麼去了?”

“是不是片刻不見便很思念?”顏心不懷好意地衝著丘芷笑了笑,忽而又正經的說道:“收了六個小弟,壯大一下我們的隊伍。”

“看不出你還有兩下子。”雖不知壯大六人有何用,但還是忍不住誇獎一下顏心。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還有能耐壯大一下我們的家庭。”顏心故作神秘,用一種奇怪的語氣試探著丘芷。

丘芷初時還在想如何壯大家庭,看到蘇月無奈地笑容後自己忽而意識到了顏心的意思,登時臉色緋紅,嬌羞地跑到蘇月另一側。

蘇月狠狠瞪了顏心一眼,顏心卻一副無辜的神色,聳聳肩道:“我可都是真心實意的,如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也不為過。”說話間,烏雲集聚,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