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過後,龍牙軍終於到了雙陽關,雙陽關上本就沒有太多駐軍之地,南宮玥安排了四隊守軍輪番在雙陽關上值守,其餘的部隊便在雙陽關內駐紮。
陸離等人立於雙陽關上,望著雙陽關內外的數十萬大軍,心中不免感傷,一旦開戰,這兩股大軍就將血染雙陽,橫屍遍野,上古之戰後,天下再無此劫難,卻不想此時卻被他們這一代人無情的趕上,而重要的是,在未來的曆史上,他們的名字或許都會被濃墨重彩地書寫在上。
而陸離一行此行的主要目的,便是帶著帝君之聖命,最大程度地減少這場戰爭的傷亡。
程懷遠見到南宮玥之後,心中終於舒緩,雖然數十萬敵軍依然在側,但號稱東陸第一強軍的龍牙軍已至,那即便被破關,他這守關統領的責任也要少上大半,至少保住一條命還是不成問題。
隻是程懷遠本以為會是南宮家主親率龍牙軍而來,這雙陽關地勢偏遠,對帝都內的時事倒是並不知曉,南宮玥也沒有解釋地很清楚,隻道自己隨龍牙軍多年,深諳用兵之道,還望程懷遠多多配合。程懷遠雖是滿口應和,心中卻在盤算著一旦龍牙軍戰敗後自己的後路,這位曾經為帝都立下汗馬功勞的將軍著實是失掉了往日的銳氣。
陸離等人與南宮玥交流了這幾日的見聞:諸侯同盟雖是諸侯各國軍隊拚湊而成,且有許多臨時強征的兵士,但至少在這幾日的觀察來看,每到夜間,各諸侯國軍隊輪番值守,值守到位,軍紀嚴明,定是有良將統一指揮,這指揮很有可能便是他們曾經打過交道的魏國國君魏良洛。隻是唯一讓人看不懂的是:號稱最強戰力的楚國並沒有參與到夜間值守之中。
顏心忽而想起了什麼一般,趕忙向程懷遠要來了之前從諸侯同盟軍營中盜來的旗幟,同樣沒有楚國的軍旗。
這可是讓眾人不解,相較於陳國等諸侯國以強征而來的新兵為主,楚國可是一直韜光養晦,傳聞其主力部隊常年與東陸周邊的部族作戰,實戰經驗豐富,很是難以對付。而這樣一支強軍並不在雙陽關前,卻又是為何?
從兵法上來講,若是能從一條暗道越過雙陽關的防禦而直取帝都天啟城,那自然是上上之舉,隻是以帝都掌握的地形地勢來看,除了雙陽關,絕不存在一處地界可以讓大軍直入帝都地界。
南宮玥沉思一會兒,還是決定把這一訊息火速傳至帝君處,定要加強各方戒備,莫讓楚國軍隊打虎賁軍一個措手不及。
陸離望了眼顏心,卻見顏心並無以瞬息千裏返回帝都通報此事的意思。楚國大軍斷然無法做到悄無聲息便出現在天啟城外,因此這倒也不是十萬火急之事,既然顏心無意,陸離倒也並不強求,隻是由南宮玥命一隊龍牙軍士星夜返回報告。
蘇月怕南宮玥見了自己又該分心,便沒有隨陸離一起去見南宮玥。南宮玥絕非受兒女情長所牽絆之人,自然也便沒有向陸離提及蘇月。
“有何打算?”陸離倒是想聽聽這位年輕龍牙軍統領的想法。
“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南宮玥隻拋出這一句寬泛的話,南宮玥作為龍牙軍統領,此時出征軍的最高統帥,自然不會輕易把戰鬥意圖告訴任何人,這也包括他的兄弟,甚至蘇月。他必須要對龍牙軍負責,對帝都負責。
陸離也是笑笑,誠然,他也不會將帝君交給他的秘密任務全盤說與南宮玥聽。
雙陽關外忽而響起了鑼鼓聲,那聲音似能使地動山搖,這是宣戰的聲音麼?
眾人站在雙陽關上遠眺,隻見數隊軍馬從諸侯軍營中魚貫而出,從不同的方向走著奇異的行進路線。
“這是什麼陣法?”南宮玥心頭一緊,在他所了解兵法裏,可從未有過如此奇怪的記載。程懷遠也是不解,對陣妖族之時,雲中葉家軍便是擅用陣法,屢屢獲得奇功,他的恩師葉準更是陣法大師,隻是,程懷遠也從未見過如此之陣法,心中暗暗稱奇。
南宮玥不明所以,隻好按兵不動,吩咐關上守將引弓搭箭,隨時聽候命令進行射殺。
觀察許久,那數支軍馬卻並不近關,隻是遠遠的繞著路線。
“這不是陣法,是字!”適才聽說敵軍有所動作的蘇月趕來,一搭眼便看出了端倪。
“字?”眾人皆是一驚,按這個思維方式去想,這才縷清了敵軍的用意,隻是這字大為古怪,與東陸常用之文字大不相同。
“這是古體‘死’字!”一直沒有作聲的丘芷此時開口,丘芷對於上古文字素來深有研究,卻不料此時派上了用場。
“未免太過囂張,誰生誰死還未可知。”南宮玥畢竟年輕氣盛,在敵軍的嘲諷麵前還是有些激動。
“虛張聲勢罷了。若不是芷兒在,誰能看得懂他們寫的是什麼玩意?”顏心的話倒是很有道理,隻是芷兒這一稱呼讓大家無不覺得他與丘芷還未相熟到可以如此稱呼的地步。
“沒錯,也許他們並沒有料到我們能看懂此字,那麼也就是說,很有可能,這個字並不是給我們看的。”陸離這才點出了關鍵,若是僅僅為了向龍牙軍示威,諸侯同盟軍完全可以擺出一個常用的“死”字,而他們偏要擺出古體“死”字,難不成是另有深意?
“是死寂之陣!”蘇月的話讓眾人心中一凜,畢竟“死寂之陣”這名字就很讓人覺得膽顫。蘇月接著解釋:“這是傳說中上古之戰中魔帝蚩尤擺出的邪惡陣法,此陣法並不具備傷害,而是能讓於陣中作戰之人變得狂暴嗜血,無以畏懼。”
“如此說來,一旦此陣形成,與我軍作戰的諸侯同盟軍士將會變得異常強大?”南宮玥說出自己的擔心。
蘇月卻是搖了搖頭道:“並不是如此,是在此陣中的敵我兩軍軍士全都會變得凶惡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