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莫要自嘲,不然師弟可是要笑了。”呂守道輕笑道。
遊鴻飛笑道:“師弟要笑盡管笑吧,反正我這根老黃瓜就是這樣咯。”
呂守道笑笑也不說話,遊鴻飛駕馭飛劍飛在前麵,呂守道緊跟其後。
遠遠看見龍緒的大葫蘆懸停在半空,遊鴻飛飛近,就聽見龍緒在那大呼小叫。
“靜月師妹就是這般脾氣,看不到我好是吧!”
“龍緒師弟誤會靜月師妹了,靜月師妹隻是詢問你去幹什麼。”弋陽別有意味的一笑。
看到弋陽掛在嘴邊的笑容,龍緒似乎想起什麼,大黑臉一紅,說道:“喂,我可告訴你們,靜月師妹僅僅是因為我是他師兄才專程過來的,並沒有其他意思。”
君越說道:“那為什麼靜月師姐不來提醒我們反而專程過來找你呢?這其中恐怕不僅僅是師兄妹的感情這麼簡單吧?”
龍緒臉上紅色更顯,訥訥道:“那是因為……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靜月師妹對龍緒師兄有特殊情愫唄。”飛來的遊鴻飛調笑道。
龍緒聽到這話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一下子跳起來,說道:“不是的、不是的,靜月那妮子怎麼會看上我這個粗老漢……”
遊鴻飛笑道:“我也沒說男女之情啊,隻是說你們二人有特殊情愫,怎麼師兄不打自招?”
龍緒臉上顯出怒火,“好啊,小飛!看我不打你屁股!”說完葫蘆幻化一隻紅手,向遊鴻飛抓去,遊鴻飛哈哈長笑,右手射出一道劍氣擊潰巨手,飛劍方向一轉,向紫雷山飛去。
“別跑!”龍緒一拍葫蘆葫蘆向遊鴻飛追去,弋陽說道:“我們也走吧。”隻見弋陽駕馭一把玉尺放出霞光向前激射而去。
君越的長槍不似凡物也可如同飛劍一般禦空飛行,呂守道趕緊追趕上去。
諸位師兄的速度不慢,還有空說說笑笑,呂守道需得全心全力飛行才能勉強追上師兄的速度。
龍緒的修為畢竟高上一些,最終追上遊鴻飛,著實教訓了他一頓。
紫雷山還在車晝國境內,隻是偏遠些,五人飛了大半天終於飛到,而呂守道此刻也就接近法力枯竭。
紫雷山就在前麵,五人也在附近發現不少人,這次可謂是盛會,無論凡人還是仙人都可以參與選婿大會,著實轟動,就連傳媒組織都來了幾家。
傳媒組織就是利用法士塔傳遞圖像和聲音的一種宣傳和廣而告之的組織。往往這種組織有極大的能量,至少要有化形期的老妖怪坐鎮才可以。
化形期幾乎就代表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不死不滅的存在了,這種強者穹日大陸上雖然稀少,但也不是沒有。
弋陽找了一家旅店,卻發現已經滿了,亮出仙人身份,旅店老板不敢怠慢趕緊轟出一個凡人,讓這五人住下,雖然五人擠一間房,但這這時節也算不錯了,弋陽不想惹是生非,就勉強答應。
看著老板鬆了一口氣,弋陽五人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坐在飯桌上,因為還不是飯點,所以廳堂上甚少人,弋陽讓老板盡快上些酒菜,老板不敢怠慢,隻好派人去通知大廚師早早上班做飯。
五人說笑間,門口來了一對乞丐,一老一少,老者雙眼空洞,似乎是個瞎子,少的竟然是個玲瓏剔透的小姑娘嗎,身上衣衫雖然破舊,但是容貌幹淨,看上去無人不覺得若是再過幾年那可就是禍國殃民的大美女了。
弋陽在這對乞丐來時就不再說話了,他有種奇怪的感覺,感覺這對乞丐定然不凡。
“快走!快走!哪裏來的乞丐!”
小乞丐掐著腰說道:“我們有錢!”說完取出一個破舊的錢袋取出一錠銀子。
跑堂的看到這錠銀子,拿過來掂了掂,覺得不像石頭之物,又圍繞二人轉了一圈,並沒有嗅得二人身上有異味,於是說道:“進來吧,不過你們隻能在這裏!”跑堂的指了指靠近門口的一張桌子。
兩個乞丐見有坐得豈會再挑剔,連忙坐了上去。
龍緒見弋陽對這兩個乞丐頗有興趣,連忙問道:“師兄,這就是普通的乞丐啊,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弋陽搖搖頭,說道:“沒什麼,我隻是覺得一個乞丐來到這個地方有些奇怪。”
“對啊,是有些奇怪。”
弋陽說話並未壓製自己的聲音,被小乞丐聽了過去,小乞丐冷哼一聲,說道:“壬騎龍背,子遙巳祿,來學人家招納夫婿,豈不知‘災刑須見壽元傷’,五人中怕隻有一人有機會。”
小乞丐這話雖不是大喊出來也差不多了,墨雲五徒也聽了進去,卻不明白什麼意思,似乎是說此行必然失敗,隻有一人有機會完成師門任務。不過先前那番話也不像是普通乞丐可以說出來的,弋陽暗想恐怕是遇到了隱世前輩。隻是不確定,弋陽也不好做出決斷。
菜肴很快上來了,弋陽拉住跑堂的,對著小二說道:“過去給那二位添一壺好酒,再添一盤肥雞。”弋陽指了指門口的那二位乞丐。
小二不明白為什麼,隻當是大官人在行善積德,應下來。
很快一個酒壺和一盤燒雞送上桌。
“呀,不好不好,這燒雞!和這酒!還魂借氣,八專祿旺,炎上從革,這家店恐怕要出事,爺爺我們快些走吧!”小乞丐抱住燒雞,拉住老乞丐就要往外跑。
老乞丐並未起身,拄著拐杖,頓了幾下地,沙啞說道:“有仙長在這裏呢,還怕什麼呢?”
小乞丐力量小死活拉不動老乞丐,於是坐下說:“仙長又不是慈悲為懷的大光頭,要不是上次那個大光頭恐怕我又要少胳膊少腿了。”
一旁的弋陽聽得真切,暗想這老者果真是前輩高人,剛想過去施禮,突然一陣巨響傳來,隻見老板從樓上滾咕嚕的滾下來。
“哎呦!仙長啊,我們店裏真沒有黑狗血啊!”
“黑狗血?”弋陽嘀咕一聲,往樓上看去,隻見一位美婦麵色慌張,扶著一位渾身冒黑氣的少年。
“魔功走火入魔!”弋陽一眼就看出少年不正常,恐怕是修煉魔功走火入魔了。
“血……娘親……血……”少年眼眶一會變紅一會變白,嚇得美婦快哭了,她可就這一個寶貝兒子啊。
少年終於忍不住,仰天怒吼一聲,雙眼徹底變紅,完全失去理智。
美婦心道:“完了,完了,這家店恐怕要屍骨遍橫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不知夫君能不能壓得住?”
少年眼見美婦的潔白脖頸就在眼前,剛想一口咬住吸取其中甜美的血液,可是眼裏卻流出血淚,“她可是我娘親啊,我娘親啊……”用最後一絲神念控製住身子,往旁邊一人撲去。
弋陽本想站出來,可是待看清美婦模樣,頓時大驚失色,臉上冷汗不斷往下流。
“啊!”被少年撲住的那人掙紮幾下,隨即停止不動,渾身血液盡數被少年吸食。
廳堂的眾人嚇得大叫紛紛往外麵跑去。小乞丐躲在老乞丐身後,小心探出腦袋看到少年那夾雜著痛苦的噬人模樣,不由嚇得小臉發白。
呂守道看著弋陽,不明白有魔教之人當眾行凶害人,師兄怎麼不站出來申張正義,不過想必師兄自有他的想法,自己還是聽憑師兄做主。
其餘四人中有這想法的不止一人,大家都望著弋陽,等他下決定。弋陽不禁心中發苦,這位美婦即便他們幾人加起來都不是對手,想要降妖除魔也要分實力。
不一會兒廳堂眾人已經走光,那少年吸食了一人全身血液,體內的黑氣收斂了一部分,美婦見了之後,心中大喜,運轉術法將自己的聲音直接出現那少年的腦海,說道:“運兒,快快運轉九轉天魔功!”
少年眼裏恢複一絲清明,盤腿坐在地上,渾身黑氣不時縮進體內,又猛然一漲,如此反複,漸漸的黑氣縮進體內的次數也多了,廳堂內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來菜了……紅燒雞、醋炒藕片、煙三鮮兒、煙鴿子蛋……”上菜的小二端著一個托盤從後堂走過來,見到樓梯口一人好似幹屍,嚇得手中托盤掉落在地。
美婦臉上怒色一現,那少年本已壓製下來的魔氣,又激蕩起來,慢慢站起身雙眼通紅的看向小二,小二大駭,連喊:“魔鬼啊……魔鬼啊!”
少年向小二撲去,弋陽輕歎一口氣,直接消失在座位上,那小二隻感覺被人提溜起來,嚇得往後一看,卻看到一張滿臉苦色的臉,見不是魔鬼,小二也放下心來。
美婦臉色一變,大喊道:“臭道士,哪裏去?”一朵魔焰向弋陽的身後激射而去,弋陽渾身一冷,死亡的感覺如此之近當下使出渾身解數,先是激發出冥想防禦罩,又捏碎一件珍貴的保命法寶,魔焰附著在由法力構建的防禦盾上,並未熄滅,反而通過燃燒法力更顯威勢,不禁弋陽心中後悔有些魯莽了,可是在自己眼底下魔人行凶殺一人已然是弋陽忍耐的極限,豈能再任由魔人逞威。
少年失去血液的補充,痛苦的嚎叫起來,美婦不禁心中一疼,發誓不管眼前這人是哪位牛鼻子門下,都要一死。
弋陽既然知道美婦手段還敢當眾救人自然有把握,隻是不知道有沒有效,當下一麵分神應對魔焰,一麵對著美婦高聲說道:“晚輩弋陽見過金鳳前輩。”
美婦料到對方無法躲過自己的魔焰,所以對方是必死無疑。當下冷聲應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名號還敢如此做,誰給你的膽子!”
美婦最後二個字話音極重,如同重錘擊在弋陽幾位師弟心口,顯然是美婦知道弋陽和龍緒等人的關係,有意施壓。這其中修為最低的呂守道喉口一甜,竟然忍不住噴出血,不過他也知道遇到強敵,不可落下氣勢,於是死死憋住,這口血終究沒有噴出,被他又生生咽下去,隻是一時間難受無比。
弋陽的法力如同湧泉向魔焰炙烤之處湧去,照這個速度幾刻鍾後他便要丹破人亡!若是切斷法力聯係,以魔焰威力,片刻間便可以將他燒成飛灰。
就在弋陽剛想說話時,那少年又仰天嚎叫一聲,聲音淒厲,美婦心中更痛,此刻即便吸食血液也無法了。不過還有最後一個辦法,那就是將愛子的全部修為廢去,重新修過。可是即便這樣也需要輔以靈丹妙藥,所以不到最後一步,美婦是不會采取這個辦法的。
弋陽趕緊說道:“尊少事不宜遲,這張靜心符還請金鳳前輩使用,若能幫助尊少也是一件益事。”
靜心符,這便是弋陽的底牌。遊鴻飛精於符道,現在是玄級符師都未接觸過靜心符,可見這類符紙的珍貴,畢竟這可是走火入魔時的必備之物,自然珍貴非常。
弋陽手指一彈一道符紙向美婦飛去。聽聞靜心符三個字美婦已經是驚喜莫名了,接過符紙檢查一番,雖然對符道不是很精通,但平日裏所用符紙不少,也覺察出這符紙不一般,當下往少年額頭一貼。
符紙燃燒起來,少年雙眼果然恢複清明,美婦見後大喜。
正當廳堂內的眾人神色一鬆時,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靜心符隻可靜心,若靠此子力量形成虛魔丹還是不足,須加上此物,不然還會神智大失的。”話音一落,一滴酒液向少年飄飄蕩蕩飛去,美婦豈能聽憑一語就信之,當下手一揮,一股磅礴的靈氣就要將酒液卷出,可是酒液僅僅飄蕩幾下,並不為所動,依然速度不減的向少年飄去。
美婦和弋陽同時驚呼出聲,這老乞丐的手段未免太過詭異,凡是實力強大的人一般不會輕易口出妄語,當下美婦也不由自主的信了老乞丐所說。
這時樓上的房客也探頭向下看,隻是本著不惹麻煩的原則,並沒有人上前惹是生非。
酒液擊中少年的前額,此刻靜心符也燃燒完了,一股強大的氣勢自少年身上衝天而起。“成就金丹?咦?又不對!”經曆過成就金丹的弋陽對這股氣勢再熟悉不過了,可是又與成就金丹不同,不由得弋陽想起老者口中所說的虛魔丹,連忙向老者看去,卻哪裏看得到人,高人早已離去。
“建安一月,爺爺於浩海之濱斬白蛇;建安二月,爺爺一指拈花酒液成就虛魔丹……爺爺這個月你出手機會沒啦,我們又不能浪了,還得猥瑣些……”
“嗬嗬……就你話多。”
美婦見少年不僅從走火入魔恢複,而且修為大進,這其中有弋陽的靜心符功效,但更多的是那不知名前輩的手段,美婦一看老前輩已經離去,不僅心中再度對前輩的泛起敬意,能在她的神念下可以悄無聲息離去的人豈是庸人?
美婦對著弋陽一拂袖,魔焰離開弋陽的身體,被美婦收入袖中。
弋陽大鬆一口氣,這魔焰的威力他可算是體會到了,不禁對傳說中的黑鳳之炎感受更深。
“多謝前輩。”美婦擺擺手示意不用多禮。
龍緒也站起來道謝,其餘幾人自然跟隨。美婦見這幾人翩翩有禮,不由得心喜,問道:“不知幾位師侄是哪位牛鼻子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