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曉光,山林中傳來鳥兒歌唱,把還在修煉狀態的呂守道驚醒。他緩緩張開眼,發現僅僅一夜時間體內法力就增長近乎一倍之多,足以往日抵一天之功,看來這件太極墨寶果然是件寶貝。呂守道妥善收好太極墨寶,進來廚房煮了一大碗靈米,因為已經品嚐過一次,所以靈米雖仍然美味,但是呂守道已經能克製了。
打著幾個飽嗝,等呂守道坐下把靈米中的靈氣消化殆盡,遊鴻飛也趕到。
二人敘過師兄弟之禮,就架起仙雲向碧霄峰後山飛去。
後山地勢險峻,金風刮來,呂守道隱有站立不穩的跡象,前麵有一斜如天垂石梯的山階,這就是後山有名的千尺幢,千尺幢是依陡峭岩脊的裂縫開鑿而成,斜度竟多達八十度,高約二十米,僅容一人上落。
遊鴻飛按下雲頭,降落在千尺幢上,一階一階的小心向下走去,一邊走一邊說:“師弟可要當心,這千尺幢不時有金風刮過,需運轉法力若壁虎遊牆般緊緊抓牢地麵。”
呂守道心中駭然,嚇得臉色發白,學得遊鴻飛,運轉法力到腳底,和岩壁牢牢吸附在一起。踏上千尺幢小心走下數十階,突然一股金風刮來,“小心!”遊鴻飛提醒到。金風猛烈,呂守道身體搖晃起來,拚命把法力凝聚在腳底,驚魂之下,金風呼嘯而去。
呂守道嚇出一身冷汗,卻聽遊鴻飛說道:“到了!”呂守道向前望去,隻見階梯之下有一個平台,僅容一人盤腿而坐,正是遊鴻飛所說的立錐之地。
遊鴻飛往下又走了幾道階梯,把那處平台讓了出來,呂守道走近,才發現此處和前麵竟然大異,有呼嘯聲傳來,猶如遠古荒獸在低聲怒吼。
遊鴻飛說道:“此處便是金風劫台,師弟在此處修煉定然有著不可思議的效果。”
呂守道臉色發白,往底下一望,隻見雲霧縹緲,看不清什麼情形,料想若是摔下去定然是屍首無存。雖然呂守道精於駕雲之術,可是這術法需要接住地氣才能施展,在半空隻能空念咒,卻無法聚攏仙雲。當然若是有飛劍之流,也可在半空中喚出。
呂守道暗想:“我大仇未報,敵人強大,我豈可退縮在此!”
當下膽氣十足,輕輕一躍,躍下千尺幢,落在金風劫台,甫一落地,站立不穩,加之有金風襲擾,呂守道差點滾落懸崖,遊鴻飛正要喚出飛劍相救,卻見呂守道已經穩穩站住,原來他緊急情況下,腦中轟然爆炸,隻感覺渾身火熱,下意識的把法力彙聚背部,緊緊依附在石壁上,才避過滾下懸崖之險。
遊鴻飛嘖嘖稱奇,暗道師弟天賦過人,竟然打開了督脈。
人有任督二脈,前任後督,循環天理,師法自然,皆靠經脈,隻是經脈未開之前,渾渾噩噩,不知所用。待浪費數十載光陰後,若僥幸開通任督二脈,那便可吸取世間靈氣。凡人武修雖然不可生成法力,但也有內力之說,任督二脈開通後,內力便可自主循環,達到通脈武者,在凡人世界也算登堂入室了。
仙人運用法力日久,便可自動開啟任督二脈,向呂守道這般危險情況下開啟督脈,是極小情況。
遊鴻飛說道:“師弟,慢慢坐下運轉本木劍法,這金風不僅可以精純你的法力,還有鍛體的功效。”
金風呼嘯,如同刀子刮在呂守道臉上,呂守道足底發顫,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不敢看下麵,閉著眼慢慢盤腿坐在台子上,運起本木劍法,髓海裏不斷震動,似乎有什麼異像發生,不過呂守道專心修煉,倒沒注意,還以為是自己害怕的表現。
此處靈氣充沛,而且在金風的猛烈撕扯下,變得極易吸收,此處若是忽略危險,果然是處修煉寶地。
呂守道迅速進入修煉狀態。隻是不斷一道道金風讓他不時皺眉,無法徹底進入冥想。
遊鴻飛見呂守道成功進入修煉狀態,心中暗自點頭,對這位師弟更加喜愛了。右手並劍指,躍上飛劍向王彥師叔的洞府飛去。他也要修煉,王彥師叔答應要傳授他萬裏龍卷,這可是一門強悍的術法。
感悟著自身實力穩步提高,呂守道腹中的饑餓倒是忽略了,直到日落西山,遊鴻飛禦劍飛往千尺幢,見呂守道依然還在修煉,沒有打擾,而是盤腿坐在飛劍上靜等,同時暗中參悟萬裏龍卷。
於是這般直到深夜,呂守道被腹中咕叫驚醒,看看周圍一片漆黑,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修煉了整整一個白天,感悟到體內磅礴的法力湧動,他有自信不到一個月就可以到達開光期。
躍上千尺幢,黑夜中不辨事物,於是手腳並用,向千尺幢爬去。
“師弟,還不躍上我的飛劍。”
背後傳來聲音,嚇了呂守道一跳,扭頭借助飛劍寶光看清原來是遊鴻飛,剛才遊鴻飛參悟萬裏龍卷,並未發出飛劍寶光,適者呂守道在黑暗中並未看見有人。
呂守道一喜,說道:“有師兄的飛劍相送自然求之不得。”於是輕輕一躍,躍上飛劍。
遊鴻飛說道:“師弟站好!”
呂守道早有駕馭飛劍的經驗,此刻站在飛劍上自然駕熟就輕。
飛劍盤旋一圈向弟子居飛去,飛劍速度很快,不到半刻鍾便來到弟子居,遊鴻飛按下飛劍,停穩在地,盯著呂守道說道:“師弟天賦過人,體內靈力盈漲太虛,看來假以時日突破到開光期不難。”
“師弟定當努力,不敢懈怠!”
“那明日繼續吧。”
“恭送師兄!”
靈力和法力並不一樣,法力直接可以消耗,而靈力則需要轉化後法力才能被消耗。一個修仙者體內既有法力也有靈力,靈力損耗無關緊要,通過“汲靈術”凝聚出來的靈石就是消耗的靈力,於仙人本體沒有大礙。
呂守道盤腿坐在蒲團上,默運汲靈術,手中出現一枚靈石,呂守道細細看去,發現這是一枚下品靈石,也就是說以他的實力,每天也就能凝聚出一枚下品靈石。
呂守道取出太極墨寶繼續修煉起來。隻要進入冥想狀態,雖然不如睡眠,但也可以恢複精氣神,勉強可以當做睡眠。
在仙人漫長的修真歲月中,一個月是那麼的短,短到沒有人在意發生什麼事。但這一個月對於剛入修仙大道沒多久的呂守道來說無比重要,就在一個月時限還有七天時,他終於突破到開光期了。
這期間他明白一個道理,雖然天道酬勤不假,但也是需要一些靈動,不能總是悶頭修煉,這樣得到的未必會比合理運用時間的道友多。這些時日他白天在金風劫台修煉,晚上回來用太極墨寶修煉,即便這樣也是花費了足足二十三天才突破,而且期間數次失敗。呂守道不禁對自己的天賦產生懷疑,知道遊鴻飛解釋說這是長期修煉卻沒有悟道的後遺症,悟道和修煉要同時進行。所以修仙者修煉到後期,越來越難以進階,勤奮每人都可以做到,可是悟道就憑機遇和天賦了。
到達開光期的呂守道終於決定放鬆一下,好好在碧霄峰逛逛,這不他走下弟子居來到一處集市,這個集市是半坊市,不僅售賣仙人所用之物,就連凡人之物也有售賣,而且還有許多凡人店鋪。
呂守道買了一根冰糖葫蘆,一邊吃著,一邊逛著,每當看到一處小吃攤都要嚐上一點,不知不覺肚中已經鼓脹起來,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
正閑逛間,前方卻傳來怒罵嘶喊聲,呂守道好奇,擠進去細看,發現一個熟麵孔,一個小胖子鼻青臉腫的站在場地中間,幾個穿著明月穀低級弟子服裝的修士圍著小胖子不斷打罵。
“死胖子!快交出來,交不交!”
“不交就打死你!”
呂守道看得真切,那個小胖子就是龐忠。呂守道對其印象不錯,此刻見龐忠受人欺淩,頓時站了出來。“喂,你們在幹什麼!忘記明月穀門規了嗎?同門相殘廢去全部修為然後逐出門派!”
龐忠聽到有人仗義執言,眼中露出感激神色,望向呂守道,看到是熟人,眼中感激之色更重。
“關你什麼事!知道本大爺的身份嗎?執法長老是我師祖,還敢和我提門規!”一個青衫青年向呂守道喝道。
“如何不關我的事,這人暫且不說是我的朋友,即便是平常人我也會站出來的!”呂守道正氣凜然。
青衫青年望著呂守道似乎打量對方的底細。“敢問師兄是哪位師祖門下?”
“墨雲上神門下!”
青年一聽啞然失色,“親傳弟子!”
親傳弟子的地位可比他這個內門弟子高出許多了,他扭頭惡狠狠的望了龐忠一樣,說道:“那件東西我是不會放棄的!我們走!”
龐忠見惡棍們離開,鬆了一口氣,對著呂守道笑道:“多謝師兄解困!”隻是笑容扯動臉上傷口,不由得疼的齜牙咧嘴。
眾人見沒有熱鬧可看,盡皆散去。
呂守道走上前拿出一枚回血丹,遞給龐忠,龐忠連忙說:“這丹藥太過珍貴,我不能要!”
丹藥之流往往是珍貴的,即便是普通的回血丹都要數十枚下品靈石。
呂守道堅持讓龐忠服下,龐忠隻好接過放入口中,心中一疼,暗想:“數十枚靈石就這麼般被我吞下腹中了!”
丹藥的效果是極好的,不一會兒龐忠臉上的淤青就好了許多,也不疼了。龐忠不禁感歎一分價一分貨。
呂守道見龐忠無大礙,開口問道:“剛才那群惡棍在搶奪什麼東西?”
龐忠見集市人來人往,不好細說,拉住呂守道的手,說道:“師兄跟我來!”
二人行了片刻,來到一處稻田。
龐忠看了呂守道一眼,說道:“嘿嘿,這可不是普通稻田,而是種植靈米的靈田。”
靈田阡陌縱橫,龐忠領著呂守道來到一攏稻田邊上,得意的說道:“這處靈田現在是專屬於我的了。”
呂守道露出疑惑之色,龐忠得意的解釋一番,呂守道才明白,原來門派得知龐忠的技能可以讓靈米多產,於是便把這一大片稻田都交給他打理,到時收成時隻需要繳納一部分田地稅,剩下的全部是龐忠的財產。
“難道那群混蛋是想侵奪你的靈田?這靈田是門派親自規劃,諒他們也不敢侵奪吧?”
“他們搶的不是靈田,而是這個……”
龐忠見四下無人,鬼鬼祟祟的從儲物袋取出一物,珍而重之的遞給呂守道。
呂守道見如龐忠如此這般,似乎所遞之物極其寶貴,當下不敢怠慢。放出一麵隱形罩,罩內的人可以看見外麵,外麵的人看裏麵卻是隱形的。
呂守道接過來,這是一個布包,層層包裹,呂守道一層層掀開,終於看到裏麵的事物。
這是一本書,封麵寫著《太平要術》四個字。
呂守道奇道:“他們搶奪的正是此物?”
龐忠點點頭。
“這本書有何奇怪之處?”呂守道翻來覆去沒有發現異常。
“這是本介紹如何種植靈田的書!”龐忠神秘異常的說道,望了一眼不以為意的呂守道,著急說道:“那天我正打理新長成即將收獲的靈田,突然來了一個邋遢老頭……”
待龐忠講完,呂守道驚訝說道:“奇遇?”
“對!就是奇遇!老頭說他是頂級植夫,看我靈田長勢極好,便想收我做徒弟,隻是明月穀對我有大恩,所以讓我拒絕了,他便留下這本書,並且說他還會來的。”
呂守道羨慕的說道:“龐忠,看來你真的遇到高人了。”說著把書歸還過去。龐忠卻不接,說道:“我就是因為這本書才招到那群混蛋的打壓的,隻要我還在明月穀一天,那麼我就保不住這本書,這本書很奇特,裏麵都是一堆亂碼,我完全看不懂,不如就送給師兄你了。”
呂守道神色一變,單憑《太平要術》這個書名就可以證明這本書不簡單,而且呂守道對植夫不感興趣,當下嚴肅的說道:“這本書既然是不知名的前輩交給你的,那就是不凡之物,你要好好收藏。”呂守道也翻開書看了幾眼,同樣看不懂書中文字,繼續說道:“既然看不懂,那就等前輩再次來時去請教罷了。至於那幾名惡棍,我會替你處理的,你倒不用擔心。”
龐忠細細思量一番,覺得呂守道說的有理,他的身份是親傳弟子,自然有權力管自己的事。正要接過《太平要術》,一股惡風刮過,呂守道心中警惕,突然一股沛然難禦的力量擊中自己的後背,他悶哼一聲往前飛撲而去,遭此巨變,他反應也不慢,從符袋中取出一張防禦符雙手一搓,施放一個防禦罩。“到底什麼人會在明月穀山腳襲擊自己,難道是魔教中人?”
“前輩!”龐忠驚喜道。
呂守道從地上站起,一張紅臉竟然無視防禦罩,吐著熱氣對著呂守道說道:“小子你是在覬覦我徒兒的《太平要術》嗎!”
“前輩,你純屬誤會了,師兄是在幫我!”龐忠趕緊站在呂守道身邊,說道。
“幫你?怎麼《太平要術》在他手中?”
“這是我給他的,我受門派欺壓自認保護不了神書,所以暫時把書交給師兄保管。”龐忠的胖臉變成絳紫色,連忙解釋道,生怕一個說不好,前輩一巴掌拍死呂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