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亮此刻正站在陳三郎身側,眼看著他被那光頭踢向自己這邊。
他蹲下身子,將正在哀嚎的陳三郎扶了起來。
“好好歇一會吧,此事交由我們來料理。”
丟下一句話,他邁步向前。
眼前的眾幫眾此刻都在狂笑不止。
有人指著陳三郎瘋狂叫囂。
還有人在向那光頭豎著大拇指,似乎是在恭維那光頭的腳下功夫。
這群人的嘴臉,實在是不怎麼可愛啊!
程處亮低頭歎了口氣。
但轉瞬之間,他再次抬頭。
此刻他的眼神已變得淩厲鋒銳。
他不再是那個中年客商,而是一個正在盯著自己獵物的殺手。
沒有的囉嗦,他直接舉起手中連弩。
左手架弓,右手發射。
“嗖”地一聲,利箭已然脫弦而出。
“噌!”
一箭正中那光頭的左肩。
那光頭方才還在狂笑,但這時臉上的表情卻突然凝固了。
“啊!”
一聲慘叫傳來,那光頭已被射得退後了幾步。
“好欸……咦,怎麼射歪了!”
招陽在一邊拍手助陣,但這會兒又歪著頭疑惑。
程處亮冷笑了一聲,他當然沒有射歪。
緊接著,第二箭已射出。
“嗖!”
正中那人右肩。
又是一聲慘叫。
那光頭兩肩中箭,雙臂已不能活動。
他此刻麵色蠟黃,臉上的汗珠涔涔滴落。
這時眾幫眾也反應過來,紛紛叫喊著要衝殺過來。
但他們還沒衝上前來,已被秦懷玉手持包裹著銀槍的布囊攔下。
錦衣衛也衝殺在前。
程處亮這時仍未停手,一箭一個,那些方才還叫囂著要喊打喊殺的地痞流氓,紛紛倒地。
三四十號人,對於程處亮和他麾下的錦衣衛來說,不過是三四十個靶子。
隻見程處亮一抬手便是一人中箭倒地。
而後又迅速抬手。
一連幾發弩箭已射完。
他迅速踢開掛在腰間的箭囊,一把短箭被踢飛在空中。
他右手一掃,將那些箭抓在手中。
打開連弩,迅速上箭。
片刻工夫,他又抬起了手。
那絡腮胡大漢這時已愣在原地。
他眼看著自己的手下一個個被射倒在地,抱著中箭處慘嚎不休。
方才他還胸有萬千怒意,但現在已完全不敢再造次。
因為他周邊已再無一人。
程處亮看著那光頭,此時他的肩頭仍插著兩根利箭,完全失去了活動能力。
程處亮朝著那光頭慢慢走過去。
一腳踢在他的麵門,將他重重地踢飛過去。
那人先前還會慘叫,這一踢之下,連叫喚都沒有了,他已被踢暈過去。
最後一個,便是那絡腮胡大漢,程處亮將連弩收起來。
他走到那人身前。
這絡腮胡早已跪了下來,全無方才的囂張氣焰。
“大俠,饒命啊!”
他顫抖著跪地磕頭,幾下便將自己的頭磕出血來。
他哪裏見過這等利器?
弓箭他自然見過,但這等能一連發出這麼多箭的神器,自然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有這等利器在,他們不管多少人也不夠射的啊!
“綁起來!”
程處亮一聲令下,錦衣衛已開始給眾人上綁。
“好欸!”招陽方才看完了全局,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程處亮在他麵前大顯神威了。
但每一次,她還是都會熱血沸騰。
方才看了這灰衣幫欺淩弱小,她心中早已生出恨意。
眼下看著這些人收到懲罰,自然是心中爽快得很。
而一旁的陳三郎,此刻已目瞪口呆。
這人是小六子的舊相識?
怎麼小六子從來沒有說過有這麼厲害的舊識?
四五個人,便能將這麼多灰衣幫的人打倒在地。
尤其是那客商手中的箭。
抬手便是一個,有多少人能頂得住?
想不到這人其貌不揚,竟有這般神通?
果然不愧是長安來的人,真是有大本事!
看著這幫跪在地上磕頭的灰衣幫眾。
再想想他們之前的樣子,他們平日在鄉親們麵前的樣子。
這群惡霸,終於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他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總算出了口惡氣!
程處亮此刻已走到那絡腮胡大漢的身前。
“灰衣幫?”
他聲音冷漠低沉,但在那絡腮胡耳中,猶如厲鬼狂嘯。
“是,是灰衣幫。”
絡腮胡顫抖著回話,他此刻已不再有任何抵抗的心思。
“老巢在哪?”
程處亮再次開口。
絡腮胡不敢心中一驚,但連忙又回道:
“在……在渡口鄉裏。”
他心中驚駭,此人這時問幫中堂口在哪,莫非是要?
接下來程處亮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想。
“帶我去!”
這三個字,音量並不大,但字字擲地有聲。
他說得好像很輕鬆一般。
就好像讓絡腮胡帶他去哪個酒樓茶肆一般。
但在眾人耳中,卻都如炸雷般震響。
這人……這人要闖灰衣幫?
就憑他這幾個人?
他們雖然已被程處亮的利箭所傷,動彈不得。
但畢竟這是自己闖到別人家中。
但自己的老巢,那可就是幫派的地盤了。
到時候,幫中眾人齊齊上陣,可就容不下他的利箭再囂張了。
幫中那麼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便都能將其淹死。
“大……大俠……不能去灰衣幫啊!”
陳三郎此時已走了上來,苦口婆心地勸慰道。
他心中自然明白,這灰衣幫在鄉裏勢力極大。
他們在鄉裏經營多年,有眾多幫眾。
而且,他們與官府勾結。
一旦去闖幫派,被官府與幫派圍攻。
便有再好的身手,有再厲害的兵器,也萬難活下來。
陳三郎不想讓這外地人為了自己的一點小事,白白送了性命。
“放心吧,我要去,自然是有萬般把握!”
程處亮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悠悠一笑,神色平和淡然。
似乎把闖灰衣幫,當作是逛集市一般。
這等氣魄,實在叫陳三郎心旌震顫。
將這些人綁好,齊齊丟在院落中,留下一名錦衣衛照看。
程處亮領著那絡腮胡大漢,走出了院落。
陳三郎看著這院落中的諸多幫匪,再看看那一行人走出的背影。
那客商的背影,似乎一下子挺拔了不少。
他那中年客商的外表之下,似乎藏著一個高大偉岸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