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海寇是怎麼聯係的？”
郭照鄰將身子使勁搖晃：
“我沒有跟海寇聯係，你……你是誰？”
程處亮使了個眼色，下麵的錦衣衛一刀便拉了下去。
“噌！”
這一刀砍得並不深，對一個普通兵士來說，可能都不算什麼大傷。
但郭照鄰卻像被剁了手腳一般。
他拚命地嘶吼著。
“哎喲！”
喲了好一段時間之後，他喘著粗氣，又道：
“大……大俠，我說的是真的，我沒有和海寇聯係過。”
錦衣衛低聲道：
“看來，你是不承認了？”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將刀背在自己腿上敲擊。
那聲音陰森恐怖，如道道催命符。
郭照鄰此時在麻袋裏不斷掙紮，大聲叫嚷著：
“別，別，大俠，我說，我說！”
錦衣衛不再說話。
“我和海寇沒有直接的聯係。但是確實有人通知我……
“叫我不要抵抗……”
雖然程處亮早就在心裏確定了，郭照鄰確有通敵的行為。
但當他自己承認了之後，還是讓程處亮心有震撼。
堂堂一個刺史，竟能放棄百姓，任由百姓被海寇欺淩！
簡直是豬狗不如！
那郭照鄰一承認通敵，便像是打開了水閘。
將自己通敵的行為承認了。
他承認自己前兩次時就已是很不積極抗敵。
故意將府兵調往海寇攻擊並不猛烈的地方。
而最需鎮守的大門，卻派很少的人在那裏。
到後麵自己兵力漸弱，他又害怕海寇進來之後會反悔，轉而攻擊他的刺史府。
便索性直接讓府兵退守刺史府。
將百姓拱手讓於海寇。
“是誰讓你放棄抵抗的？”
“這……”
郭照鄰這次卻沒有那麼幹脆了。
但很快，錦衣衛的刀又讓他放棄了掙紮。
“我說……是台州刺史林天亮讓我這麼幹的！他說搶來的財物，事後能分四成！”
……
程處亮靠在馬車上，看著手裏的塘報。
他拿著的正是台州刺史林天亮的塘報。
不敵海寇，引領百姓撤離至刺史府後。
構築防線，禦海寇於刺史府前。
這林天亮也是暗中和海寇勾結的嗎？
郭照鄰會不會說謊？
他既然連通敵都認了，應該不會再有隱瞞。
看來，得去台州一趟了。
……
波濤洶湧的大海，帶給人們無盡的希望。
至少對於沿海幾州靠捕魚維持生計的百姓來說，是這樣的。
現在，這片大海正在帶給程處亮希望。
程處亮在盯著海麵張望。
他在等自己的戰艦。
幾日前，陳上元便給自己送了信，說是今日能到泰州。
正好趁著這次來泰州抓郭照鄰，他去看看自己的戰艦。
對於程處亮來說，沒有戰艦，自己的蕩寇行動就等於沒有開始。
因為海寇回歸大海，而自己卻拿他們沒有辦法。
現在有了戰艦，自己才具備追捕，搜緝海寇的能力。
遠遠地，海平麵冒了個頭，漸漸地越來越大。
十幾艘船身巨大的戰艦駛了過來。
“殿下！”
陳上元站在戰艦之上衝這邊打著招呼。
看著這造型威武的戰艦，程處亮心生激動。
看樣子，劉思禮和陳上元還真的在這造船廠上花了不少心思。
如今的戰艦，比之前自己設計的還要好。
武器更先進，船身更堅固，航速更快。
有這樣一隊無敵艦隊，他不相信在海上還有誰能與他爭鋒。
“哇！處亮，這是我們的船？”
房遺愛的眼睛都直了。
在他眼裏，之前在運河之上程處亮的戰船已經是最大的船了。
但眼前的這些戰艦，比那些要大了太多太多。
看這造型，這氣勢，感覺任何東西與他相撞，都會被撞得粉碎。
他心馳神往，待那戰艦靠岸，他抬腿就想著那邊走去。
“砰！”
程處亮一腳將他踹回岸上。
“你回餘杭，將郭照鄰押回去！小心著點，別叫人認出身份了。”
房遺愛一萬個不願意，但程處亮不同意，他也隻好作罷。
程處亮正好要借著戰艦走海上趕到台州。
路上距離太遠，過去一趟太過浪費時間。
況且，之前俘獲的那些海寇。
他們所供認的藏身地點，就全都在台州海域附近。
雖說，幾乎沒有可能在那裏將海寇抓到。
但去碰碰運氣也是要去的。
開足馬力，朝著台州方位殺去。
……
台州刺史府內，正坐著兩個朱衣華服的中年人。
主座之上的人體型肥胖，正是台州刺史林天亮。
下方坐著的是台州長史肖遠路。
“大人，這神威王雖說陸上打仗厲害，但也未必打得了海寇，咱們何須怕他？”
“要不是他，咱們至少還能再多賺幾筆！”
那肖長史嘖嘖說道，他臉上的表情似是有些惋惜。
“你懂什麼？”
林天亮說話時就喘著粗氣。
仿佛說一句話便能讓他耗費很大能量似的。
“那神威王轉眼間能滅了一個小國，便是像突厥高句麗這樣的國家，那也是說滅就能滅的！”
“那海寇是在海上，他再厲害，沒有船怎麼進大海？”
肖長史再次道。
他雖然聽說過程處亮的威名，但卻沒有細細了解過。
在他看來，那海寇的船吧隻官府的大船都要厲害得多。
就憑神威王，能撼動海寇，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神威王不僅戰功彪炳，據說他神思機辨，能識常人所不能識之事。”
林天亮的肥肉顫動得更厲害，仿佛是在害怕程處亮的威赫。
“隻怕他查出來什麼，那時候……
“咱們就不好受了！”
肖長史不屑地冷笑：
“他能查出什麼，這等隻會打仗的莽夫，能查出什麼？
“再者說了，咱們此事計劃得可算是天衣無縫。有什麼好怕的？”
林天亮不再說話。
如果說正麵交鋒，他肯定是害怕程處亮。
畢竟那是滅突厥的男人，況且五姓七望如此有權勢，還叫他滅了三個。
如今其餘幾大望族，個個都不敢吱聲。
雖說他們也在暗中找機會，陰這程處亮一手。
但不管怎樣，連那些大人物都不敢動手正麵對抗他。
自己有什麼能量，去硬剛他的鋒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