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聲轟鳴。
將整個大海吵醒。
遠處的戰船被炮火轟擊。
不斷搖晃。
戰船上的火炮的威力還不夠大。
不足以幾炮就將那巨大的海船轟碎。
錦衣衛繼續填充炮彈。
準備再一次的轟擊。
那邊海船上，眾人被轟得亂作一團。
但很快就四處張望。
並望向了這邊。
程處亮放下望遠鏡。
再次舉起手。
揮下。
“轟！”
又一輪的炮火轟擊。
旭日下的炮火攜著大唐的神威。
奮力向著大海的方向轟擊。
秦懷玉有些興奮。
他曾幻想著自己站上戰場奮力殺敵的場景。
他曾幻想著戰馬之上。
自己手持銀槍。
劃出一道道血花。
但此刻。
炮火在旭日之下。
轟擊而成的火花。
比他所預想的任何場景。
都更絢爛。
更令人血脈僨張。
他不由得將手中的火槍握緊。
程處亮的手不斷抬起。
又不斷揮下。
炮火轟鳴中。
已經有一艘海船不堪重擊。
將要傾覆。
那邊的海寇很顯然，也已發現了這艘戰船。
他們沒有這樣的武器。
但他們有弓箭，有刀槍。
距離已越來越近。
再往前，便出了大海。
程處亮喝住戰船。
他們不能深入大海。
在海裏，這樣的戰船是無法跟海船抗衡的。
但好在那邊的海船也無法進港。
港口太小，水位也不及大海。
大船進來，騰挪不開。
反而更麻煩。
但海寇已衝殺過來。
他們徒步提著弓箭和刀槍。
朝戰船衝擊而來。
“懷玉！”
程處亮沒有轉身，依舊手持望遠鏡盯著海寇的方向。
秦懷玉心中一震。
立馬應了一聲：
“在！”
“上一次，在內河殺河匪，感覺怎麼樣？”
秦懷玉想到當時自己也開了一槍。
那是他第一次開槍殺敵。
雖說以前也練了無數次。
但真正拿火槍瞄準敵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很爽！”
他大聲說道。
程處亮搖了搖頭。
“那不叫爽，那隻是小試牛刀。”
他指著前方。
“將你懷裏揣著的所有彈藥，全都打出去！”
秦懷玉心中一震。
他看向前方衝擊而來的海寇。
一股熱血衝上了他的腦袋。
他迅速上前一步。
倚著船沿，取槍。
填充彈藥。
瞄準。
發射。
“砰！”
一聲炸響在他耳邊響起。
他的右肩被槍托震了一震。
但他並沒有感覺到疼痛。
看向前方。
已經有一名海寇倒下。
迅速填充下一枚彈藥。
繼續瞄準發射。
他越來越熟練。
也越來越興奮。
程處亮笑了笑。
這樣的場景，的確叫人熱血沸騰。
前方的海寇已然發現了火槍的威力。
這時他們不再傻傻地衝鋒。
而是紛紛找掩體躲避。
而後利用弓箭。
向戰船上射擊。
但可惜。
弓箭的射程。
和火槍相比。
差了不少。
這是經過他不斷改良的火槍。
精度和射程早已超過最早的火銃太多。
否則，隻靠火銃的威力。
是很難將這些海寇壓製在合理的距離的。
雖說武器先進。
但人數畢竟太少。
對方少說也有上千人。
自己這邊隻有幾十人。
還是不斷有人能進入到弓箭的射程內。
向這邊發起有威脅的進攻。
程處亮這時候也要進入戰鬥。
火炮的威力很大。
但很難調動攻擊方向。
麵對相對靈活的個人。
是很難起到作用的。
他拔出別在腰間的火槍。
也投入戰鬥。
兩邊各有傷亡。
但很顯然。
這種傷亡的數字。
是不成正比的。
又有不少海寇靠得更近了。
程處亮一聲令下。
一隊錦衣衛拿出一筐手擲炸彈。
點燃引線。
拋出。
一氣嗬成。
不斷的轟鳴聲中。
海寇被打退。
又衝上來。
又被打退。
錦衣衛中已有幾個人中箭。
所幸都隻是輕傷。
秦懷玉的肩頭也微微見紅。
但他並沒有收手。
反而動作愈加熟練。
畢竟是戰場驍將的獨子。
果真有幾分秦公風采。
程處亮感歎。
……
經過一輪又一輪的轟擊。
海寇終於敗退。
朝著海船的方向逃去。
程處亮下令開船。
繼續朝前方追擊。
一路不斷有敗退的海寇倒下。
火炮再次被填充上彈藥。
朝著海船方向射擊。
太陽已完全露頭。
整個大海的方向鮮紅似火。
陽光刺眼。
秦懷玉已漸漸看不清前方的敵人。
但他還是不斷朝前方射擊。
五顆。
四顆。
他不斷上彈藥，不斷射擊。
三顆。
兩顆。
他的衣袖已被鮮血染紅。
起初那一個小小的傷口。
已在不斷地瞄準射擊之中。
被不斷擴大。
一顆。
終於打完了。
秦懷玉放下火槍。
他感覺有些疼痛自肩上傳來。
“嘶……”
他的肩頭已被血水燃成了旭日的顏色。
他抬頭看了看火紅的太陽。
太陽已升起來了。
漸漸脫離了大海。
……
對麵的海船還剩下一艘完好的。
海寇也隻剩下幾百人。
他們眼下全都登上了那僅有的海船。
海船正在啟航。
“追不追？”
秦懷玉心急如焚。
他不想讓自己的第一次真正戰鬥有半點遺憾。
程處亮放下望遠鏡。
搖了搖頭。
“算了！”
海船一旦進入大海。
自己便奈何不了它了。
自己的戰船是無法入海的。
“清點人數！”
程處亮一揮手。
錦衣衛迅速動作起來。
此役己方，算上秦懷玉，共傷十二人。
無一人死亡。
而對麵的海寇。
海岸之上幾百具屍體。
還有不少躺在地上哀嚎的。
錦衣衛迅速上前。
將這些活口捆縛起來。
這是他們這一次最重要的收獲。
……
行至那些將要傾覆的海船跟前。
程處亮上前打量了一番。
不少絲帛金銀。
看樣子，這都是百姓的東西。
裏麵甚至還有些書畫玉器。
程處亮心中一驚。
這些東西，該是城中的富戶才有的。
看樣子，海寇又一次進入泰州城劫掠了。
這次，是海寇在向海上運輸搶奪而來的金銀。
程處亮陷入沉思。
難道真的這麼湊巧嗎？
自己剛到江南道境內。
準備進入餘杭指揮蕩寇。
海寇就剛好撤離。
假如自己還是按部就班。
抵達餘杭。
再指揮部隊過來抓海寇。
會不會什麼都抓不到。
什麼都等不到。
他現在什麼還是有些迷茫。
但眼下，他要做的，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