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治病救人，大人！”
那神婆扯著嗓子衝程處亮喊道。
她此刻被錦衣衛揪住，動彈不得。
但嘴裏仍神神叨叨念著什麼。
就像一個做法的老巫婆一樣。
錦衣衛中也有人有些害怕。
對於這種神鬼之說，眾人都是半信半疑。
“治病救人？就讓人喝這種東西，能救得了人？”
程處亮將那碗水端了過來，看了一眼。
這水已被那符灰染得黑乎乎的，看上去令人作嘔。
“大人，這是天神的聖符，能……”
那神婆還欲分辯，程處亮已將那碗水潑了過去。
“嗚嗚嗚，我的神水啊……”
那老者已是淚眼婆娑。
他臉色本就很差，此刻看上去更是有氣無力。
叫眾人看得心疼。
此時現場的諸多村民也開始議論紛紛。
眾人都壓低了聲音議論，但還是有一兩句傳到了程處亮的耳中。
“這天神的水都敢潑，這官兒真是膽子大！”
“這當官的就隻會欺負你我這等小民，唉！”
“這老劉怕是活不成了……好不容易才求到天神搭救……”
……
“諸位，這些人都是騙子，諸位不要相信他們！”
此時錦衣衛們也開始勸誡這些村民。
唉，百姓還是愚昧的。
看來還得當麵揭開這些騙子的真麵目。
否則，是沒有人會相信他的。
程處亮不再理會眾人的議論。
他衝那神婆問道：
“你說這是天神的聖符，有什麼證據？”
那神婆把頭一揚，朝程處亮道：
“我就是天神的使臣，自是有神妙的威能！”
哦？
程處亮倒起興致了。
他倒要看看，這個騙子，到底有什麼新奇的騙術？
他揮手示意，讓錦衣衛放開神婆。
那神婆被鬆開後，拍拍自己的衣服，臉上猶帶著自信。
她從腰間抽出一張黃紙來，又神神叨叨念了一圈咒語。
這還不算完，甚至圍著程處亮跳了一圈，這才停下來。
而後，便見她從桌上取了碗水。
吞水，噴水，一氣嗬成。
再閉眼，對著那張紙念咒，做法。
過了一會兒，那紙竟真的現出一個鬼影來。
“快看，真的有鬼。”
“原來這大人身上有厲鬼，怪不得真麼凶呢！”
周圍的百姓們哪裏見過這些，此時全都議論開了。
別說百姓，此時就連錦衣衛中都有不少人，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他們雖然相信程處亮。
但這眼睜睜的看著，紙上突然顯現出一張鬼影。
還是很令人震撼的。
難道這神婆，真的是天上來的神仙？
神婆一計功成，看著眾人議論紛紛，這時得意洋洋。
她此時心道：這小官兒，吃的鹽怕是還沒我吃的米多。
竟然還來管我的事兒！
就稍稍使點手段，便叫你難堪！
程處亮很無語，本以為還能見識到點不一樣的。
竟然是這種沒創意的東西。
他歎了口氣，吩咐錦衣衛又取了紙來。
“你若是真能定鬼，就在這紙上再試一次。”
這話一出，那老神婆臉色一滯。
她縮著手，站在原地不肯動。
“怎麼，換了紙就不顯靈了嗎？”
程處亮踏前一步，逼問道。
老神婆咽了口唾沫，強自鎮定道：
“使喚仙術自要耗費法寶，這紙便是我鎮壓鬼的法寶！”
程處亮哈哈一笑，他突然伸手往神婆的腰間去。
隨後便從她的腰間掏出一打黃紙來。
我看這仙術我也能試試。
眾人隻見他取了碗水，而後，往那些紙上一潑。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這些紙上竟都現出鬼影來。
謔！
圍觀的眾人皆是震驚。
這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這大人也是天上來的神仙嗎？
那神婆此時也是敢怒不敢言。
她這種小技法，隻能糊弄糊弄那些村民。
程處亮一下子就將她的詭計揭穿。
她便不敢再造次了。
他上前對眼前的村民道：
“諸位，這黃紙是被提前處理過的，無論是誰往上麵噴水，都會現出鬼影的！”
眾人還是將信將疑，臉上都是茫然之色。
程處亮歎了口氣，他不能再耽擱了。
他怕再拖下去，那老者病情會更加嚴重。
將這群神棍押了下去，他將那王召陽叫了過來。
小豆丁的父親多少還是個走方的郎中。
雖然跟孫思邈相去甚遠。
但此刻也隻能指望他了。
“隻是尋常的傷寒，但拖了些時日。有些麻煩了。”
程處亮歎了口氣。
這種不信醫者信神棍的情況。
在大唐，實在是太常見了。
安排那傷者送醫，程處亮繼續上路。
他覺得有種難以言表的情緒在胸口鬱積。
這種現象不是他第一次見了。
民智未開。
這是大唐發展亟待解決的問題了。
他的報紙辦了這麼久，但似乎難以深入到鄉間田陌裏去。
這裏的人多半都是連字都不認識的人。
這些人沒辦法接觸到最新的知識。
所以隻能被這樣的神婆欺騙。
開啟民智之路，任重而道遠啊！
……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習相遠”
……
大學堂裏。
程處亮已經回來有一段時間了。
自從將玉璽和蕭皇後交給李世民之後，他就一直窩在大學堂裏。
這一次他在默寫三字經。
雖然小時候曾經背過，但是現在讓他寫全文。
還是太難為他了。
洋洋灑灑地背了五百多個字，程處亮實在是背不動了。
馬周在一旁記錄。
“怎麼樣？”
程處亮問道。
馬周細細品味著這些文字。
簡單易學，並且蘊含很多人生道理。
確實是開蒙的好教材。
“這也是王爺做夢的時候神仙教你的？”
馬周疑惑。
為什麼王爺總能做到這麼多新奇的夢。
並且在做夢的時候能學到很多東西。
這三字經若是推廣開來，對開啟民智是一個很好的助力。
而且，這些文字朗朗上口。
極易學習。
無論老人小孩，都可以學。
“嗯！”
程處亮道：
“這三字經要大量印刷，免費發放到各地。”
馬周一驚。
雖說一共才五百多個字，印一本不需要多少錢。
但大量印刷，還是需要耗費不少錢財的。
他心裏大為折服，以前隻覺得神威王玩世不恭。
沒想到竟然還是個願意為百姓解囊相助的聖人。
但程處亮接下來的話讓他再次拜服。
“放心，錢我會找陛下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