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章掃清餘孽
許世績做了一夜的噩夢。
夢裏他看見殺害秦司馬的凶手被抓住。
繼而供出了自己。
在被噩夢驚醒之後。
他拍拍胸口，心有餘悸地喘氣。
他覺得自己該是多心了。
他程處亮再厲害，還能從死人嘴裏問出殺人凶手嗎？
這秦司馬死得幹淨利落。
沒留下任何線索，程處亮是不可能找出凶手的。
隻要自己保持鎮靜，不露出任何破綻。
他個黃口小兒，能奈我何？
整理好儀容，他準備照常去州府裏處理政務。
但剛走到門口，卻聽“砰”的一聲。
大門被從外麵踹開。
身著錦衣的兵士們魚貫而入。
他隻覺得腦袋一沉。
“嗡”地一聲，他眼前便黑了下去。
……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被五花大綁。
他身處一個公堂之內。
兩邊盡是手執兵刃的兵士。
而正麵對著他的，是那個年輕英挺的神威王。
他心裏“咯噔”一下。
但隨即心念一轉，咬牙開口道：
“神威王，你無故擅抓朝廷要員……
“刺史大人一旦知道了，定要向陛下揭發你！”
程處亮冷哼一聲，他的麵上帶著一種玩世不恭的笑容。
仿佛對一切對手都不屑一顧。
“便遂了你的願，請崔大人過來旁聽。叫你死個明白。”
沒過多久，崔文亮便被請了過來。
“崔大人，這神威王無故捉拿下官，還請大人相救！”
許世績立馬朝崔文亮求援。
這是他唯一的指望。
“你還是先向你的崔大人解釋解釋，她是怎麼回事吧！”
程處亮冷漠道。
隨後，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
一個戴著腳鐐的女子，正哭哭啼啼地走了上來。
待那女子露出真容，許世績心頭一震，再也說不出話來。
……
崔文亮此刻也是一頭霧水。
他不相信自己多年的謀士，會殺害秦司馬。
畢竟他們多年同袍，這份感情，還是有的。
而當看見程處亮將秦司馬的小妾綁上來的時候，更是大為震驚。
“神威王，這是怎麼一回事？”
崔文亮轉頭，朝程處亮問道。
“此人已經承認了，是自己殺了秦司馬。
“同時也招認了，是許長史指使她幹的。”
程處亮目光如電，盯著下方的兩個犯人。
錦衣衛適時呈上供詞，崔文亮立馬接過審閱。
供詞上說這二人有染，已珠胎暗結。
那小妾招認，許世績將淬毒的匕首給她，讓她殺了秦司馬。
二人好雙宿雙飛。
“這是真的？”
崔文亮不敢相信，自己的下屬，竟能做出此等惡行。
但看那二人垂首沮喪的模樣，他心中已然清楚。
神威王所說的，果然是真的。
崔文亮大感困惑，立馬發問：
“殿下是如何得知，真凶竟是這二人？”
程處亮一揮手，錦衣衛又呈上那柄殺人的利刃。
崔文亮上前一看，那匕首的手柄已被染成白色。
但上麵竟有一女子的握痕，手指指印清晰可辨。
“每個人的指印都是獨特的印記。
“那匕首之上的印記，正是小妾殺人的罪證。”
“崔大人若是不信，可找府內家仆的指印來驗證，這世上，絕無指印相同的兩個人。”
程處亮解釋道。
他昨日深夜研究匕首之時。
便推測這凶手的身手很一般。
他甚至需要借助劇毒來確保一擊斃命。
而這樣一個人能在秦司馬家中殺人不被發現。
便隻能是他的家人或是奴仆。
而後他又想到通過指紋來判斷凶手。
於是找來麵粉，再細細研磨成更精細的粉末。
用細刷將粉末慢慢刷在匕首手柄之上。
便能看到上麵的手印。
而那匕首，自殺人之後，便隻有一個錦衣衛觸碰過。
排除掉錦衣衛的指印，便隻有一個小小的握痕。
那痕跡很明顯就能看出，是一個女子留下的痕跡。
再讓錦衣衛去逐一比對，凶手便很容易找出來了。
找出小妾，再稍一審問。
許世績這個幕後黑手，便難以遁形了。
崔文亮大感佩服。
這等明察秋毫，博聞強識之能。
實在是叫人大為震驚。
這神威王果真並非凡人。
傳言神威王乃是天神下凡，助我大唐威服四海。
倒真有幾分可能。
……
糾出許世績，程處亮此行的所有計劃都圓滿完成了。
此次針對他的所有人。
都已被盡數誅滅。
滎陽鄭氏徹底倒了。
至於鄭氏在各地官場的遺毒。
那就交給李世民來解決了。
回去的路上，馬車悠悠前行。
程處亮心情暢快。
他打開車簾，想看著沿途的風景。
但此時卻聽見，不遠處鑼鼓喧天。
“啊！我要去看看！”
正抱著程處亮胳膊，睡得正濃的小豆丁被吵醒了。
程處亮無奈。
想到歸程的時間並不算緊迫。
他便下令大部隊暫停休整。
再令人引著自己的馬車向那邊行去。
……
走到附近，就見一群打扮得花裏胡哨的人正圍著一個老者跳舞。
這些人手持鑼鼓，不停地敲打著。
而那個中間的老者，麵色很差。
他的跟前，還有一個老婦人。
那婦人臉上塗得猩紅一片，手裏還拿著一張燃燒著的符紙。
她取出一隻小碗，而後將燃燒的符紙放入其中。
待那符已燒成灰燼。
又取水倒入碗中。
程處亮心中一驚。
難道又是個神婆？
上次那個讓活人祭河神的事件，他還曆曆在目。
果然，眼前的一切並沒有讓程處亮失望。
隻見那神婆神神叨叨念了半天咒語。
就將那碗水遞給了那個麵色很差的老者。
“唉！”
程處亮歎了口氣。
那老者眼看著已經很虛弱了。
再喝那玩意，怕是命不久矣。
隻能算你們倒黴了，這事叫我看見了，還是管一管吧！
他吩咐手下，上前喝止。
錦衣衛處理這等小事，自然是輕而易舉。
隻是當程處亮下了馬車走過去的時候。
等待他的卻是一個嗷嗷大哭的老者。
和數個哭天喊地叫冤的神棍。
就連在一旁看熱鬧的村民。
也似是目中帶有怨氣地看著他。
他們似乎也欲埋怨，程處亮恃強淩弱。
隻是迫於錦衣衛的威勢，不敢言語。
程處亮不理會這些人，走到神婆跟前。
“這是在做什麼？”
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