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亮說的話雲裏霧裏。
雖然說他所說的每一個字，孫思邈都能夠聽懂。
但是連在一起就讓孫思邈有些犯糊塗了。
什麼以毒攻毒？什麼活體疫苗？
程處亮搖了搖頭，說道：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奶牛的身上往往會長一種叫做牛痘的病。
而擠奶的人很容易也感染上這種牛痘，一旦得過牛痘之後，人們就再也不會得天花了。”
程處亮的解釋，讓孫思邈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
事實上他也知道牛痘這種病，可是誰能夠想到得這種病，竟然可以治療天花？
簡直就是荒唐之言！
他讀了這麼多年醫書，治了這麼多病人。
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治療方法！
程處亮心中當然知道，孫思邈不可能相信這種治療方法。
但事實就是如此。
在後世若幹年後，英力士的一個生物學家偶然發現。
擠奶工幾乎從來沒有得過天花。
研究調查之下才發現，正是因為這些擠奶工原本感染上了牛痘，所以才不會得天花。
最重要的是，接種這種牛痘完全不需要滅活。
是為數不多的活體疫苗之一。
畢竟現在的程處亮也根本沒有給病毒滅活的手段。
能夠用活體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當然他也並不是醫療專業的，所以對於此事也並沒有十分的把握。
具體療效如何，還需要通過後續的治療來觀察。
“現在我們也沒有其他的好辦法了，不如就暫時試一試這一個方法吧。”
程處亮和孫思邈說道。
聽到程處亮這麼說，孫思邈考慮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種事情非比尋常，可是關係到一家人性命！
要是稍微有個三長兩短，出了什麼岔子。
那可就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啊！
不過。
麵對天花這樣的病，孫思邈也沒有什麼好方法。
他隻好歎了一口氣，說道：
“既然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就試試吧。”
看到孫思邈也沒有其他辦法，程處亮最終還是決定。
用牛痘來試一試，能不能解決天花。
於是他立刻派人去來牛痘的培養基，利用自己隨身攜帶的一些設備。
提取出了一些活體牛痘。
這些活體牛痘種植到人身上，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畢竟人和牛之間肯定是有所區別的。
牛身上長的病，落在人身上可能毫無反應。
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之後，程處亮他們終於來到了這一處染病的人家。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凝重的表情。
跟隨程處亮他們一塊兒來的，還有蜀郡的一些大夫。
他們自然知道程處亮所說的治療方法。
一開始幾乎所有人都反對。
可是他們心中也很清楚，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了。
最終也隻能咬著牙，準備看一看程處亮所實驗的效果。
來到這一戶人家之後。
生病的這一家人也早就聽說了，這種神奇的治療方法。
盡管心中清楚，這樣的治療肯定會有一定的風險。
不過他們最終還是選擇了接受治療。
與其躺在床上，看著自己渾身上下長瘡流膿。
淒慘而死。
還不如最後試一試。
哪怕這種治療方法確實有危險。
在征得了這一家人同意之後，程處亮用沾染了活體牛痘的銀針。
在他們的胳膊上畫了一個小十字。
隨後就是靜靜地等待觀察了。
漸漸地知道這件事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很多人並不看好程處亮所謂的以毒攻毒治療方法。
在眾人眼中，這完全就是胡鬧。
現在如果大唐有職業噴子的話，恐怕絕對會拿程處亮開涮了。
人命關天的事，豈能兒戲！
所以，現在染病的那一家三口。
最終能不能好轉，事關重大！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這一家三口身上。
在剛剛接種一天之後，這些人身上突然間多出了許多的膿瘡。
隔著窗戶看到這一幕之後。
不少人紛紛搖頭歎息。
“這簡直是胡鬧啊！拿人命兒戲！牛痘接種進去之後，反而平白增添了他們的痛苦。”
“我們再觀察觀察吧！不過事實也確實如此。蜀郡之中，凡是家裏邊養奶牛的都沒有得
天花。”
“也許這隻是一個偶然事件，雖然幾率小一些，不過總能碰上不是嗎？”
漸漸的流言蜚語越來越多。
甚至蜀郡之中，有不少官員都打算上書朝廷了。
然而就在這時，情況終於好轉了。
在第三天的時候，染病的這一家三口高燒，終於退了下去。
同時也漸漸的有了食欲。
這一幕頓時把所有人都給震驚壞了。
他們不是沒有見過，有人從天花底下硬撐回來。
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又起死回生。
可是這些人往往都在生死線上掙紮，最終才勉強保住自己的性命。
人家常說。
病人一旦開始吃飯，好轉起來速度肯定就會快不少。
事實也確實如此。
五天之後，這一家人身上的膿瘡竟然開始結疤了。
十天之後，竟然徹底痊愈，甚至能夠下地幹活了！
不少人親眼看見這一家的父親蹬蹬蹬的跑到水井處，打了兩桶水。
看到這一幕之後，很多人隻覺得自己心中的醫學體係開始崩潰了。
難道說利用牛痘真的能夠治療好天花嗎？
原本很多人對此深表懷疑，可是看到這一家三口徹底痊愈之後。
他們動搖了。
沒有什麼比活生生的例子，更能夠說明問題的了。
很顯然，接種牛痘真的能夠治療好天花，甚至能夠預防天花！
這一下所有人都沸騰了！
程處亮更是一封奏折，直表朝廷。
盡管說現在僅僅隻有這一家三口，證據的力度似乎還有些小。
不過事態緊急，程處亮立刻開始將牛痘應用於天花的治療之中。
原本許多沒有得天花的人，也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想要接種牛痘。
畢竟性命這個東西，可是自己的！
隻要他們能夠接種了牛痘之後，就再也不用擔心天花這種可怕的病了！
甚至有不少人自行前往有奶牛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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