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不賒在山下看見祝憶蝶翻山去了,哈哈一樂,一屁股坐到地下,這才發覺兩條腿酸痛得不行。
飛馬功強悍無倫,當日他初次發勁,食指差點脹破,這一回勁凝到兩條腿上,雖然腿上的經絡比手指要粗大得多,可飛馬功的勁力實在太強,這份苦頭吃得也不輕。
先前要保命,緊張跑動之間還不覺得,這一停下來,那感覺就出來了,不過想想不但保住了小命,還無意中練成了一門超級逃跑功,這份苦也就不算什麼了。
祝憶蝶雖然翻山而去,但以她那恐怖的速度,即便繞島一圈,也用不了多久,不多會就會找過來,久坐在這裏可不行,可往哪裏躲呢。
吳不賒四下看了看,山勢綿延,若有個洞子就好,可也不太保險,萬一祝憶蝶有什麼奇門怪功,居然給發現了,那就是翁中捉鱉了。
若是跑不過,死馬當做活馬醫,來一個烏龜縮頭也行,捉住了是死烏龜,捉不到還可以神龜雖壽,猶有跑時,可明明自己有了一門超級逃跑功,再這麼做縮頭烏龜可就不明智了,但往哪裏跑呢,等祝憶蝶她們找過來再又繞著島子跑?
“也不知常六怎麼樣了?”牡丹功力不如常六,但還有個張一箭,另還有幾個幫手,常六隻怕討不到好。
“這丫頭不知碰了什麼鬼,見麵就喊打喊殺的,真要敢殺了常六,休怪我不客氣。”
吳不賒咬著牙,左右相不清楚,突地想到一個可能:“莫非仲秋那色鬼趕回去,小美人仍然貼身服侍,仲秋那色鬼起了色心,居然調戲她甚至強上了她?有可能,否則怎麼這麼咬相切齒的痛恨?”
不過多想得一下又有些疑惑了,和牡丹打了這些日子的交道,牡丹的性格也能摸到幾分。
小美人小雖小,性子卻極為潑辣,真若給仲秋強上了,又報不了仇時,十有八九就會自尋死路,不會莫名其妙的跑到分襄郡來再和他巧遇。
還有一個疑點,先前沒想到,這會兒才想起,牡丹好象又是穿著孝服了,就象那次要殺他時的服裝一樣,上次是為了給救花鐵舟而死的叔伯兄弟報仇所以穿孝服,這一次呢?又是為了誰?而且好象跟吳不賒無關啊。
“我好象沒殺你們家什麼人啊?”幾次三番莫名其妙給人報仇,吳不賒幾乎要哀歎了。
不過這會兒可不是唉聲歎氣的時候,吳不賒東張西望,眼睛突地一亮,遠處水麵上山峰點點,有不少島嶼,大約估算下距離,七八裏十來裏不等。
吳不賒遊泳技術還可以,一遊七八裏雖然沒試過,但這會兒本體極力成倍增強,信心十足,另外他還想到個法子,摘了一根葦管,通一通後含在嘴裏,一鑽下水,就在水裏麵潛遊,祝憶蝶即便翻山過來,他在水底下,祝憶蝶也不可能看得見。
這麼一遊數裏,中間偷偷浮起來看了一下,風平浪靜,看來祝憶蝶果然是沒發現他,心下偷樂,繼續潛遊。
又遊了數裏,離著最近的一個島子已不過裏餘,正要加一把勁,忽覺水波有異。
“有船?大小美人發現了,駕船趕了過來。”吳不賒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追兵,浮上水麵一看,沒有啊,四麵都是水波,哪裏有什麼船,而水波卻越發動得厲害了,暗流激湧。
“什麼玩意兒,莫非這裏有漩渦?”吳不賒心中尋思,感覺好象又不對,漩渦或者暗流應該是旋轉的,可這個波動卻象潮湧一樣,一波一波的湧過來,倒象是有人在推水。
“倒看是個什麼鬼。”潛下水,順著水波來勢看去,澤水清澈,加上他現而今視力強悍,能一看十餘丈,模模糊糊隻見到一個黑影,象一座小山一般,飛快的移過來。
澤底或許有山,但小山絕不會遊泳,吳不賒一愣之下,想到一個可能:“巨魚澤,難道是大魚,我的神仙啊。”
若是這麼大一條魚,吳不賒還不夠它塞牙縫的,一時間毛骨怵然,扭身就跑,腳下用勁,再次使出飛馬功,雙腳蹬水,強大的勁力發出,即便是在水裏,阻力大,身子仍是一去丈餘。
遊了幾把,先覺水波一弱,但很快又強了,而且好象越來越強,百忙中扭頭一看,那黑影越發近了,很顯然,無論他的飛馬功多麼強悍,想在水裏和魚比遊泳,那還是天真了些。
吳不賒隻覺腳後跟發軟,若是在陸地上,他還沒這麼害怕,這麼浮在水裏,對上這小山也似一個大魚,當真是打骨子裏發寒。
拚力又遊了兩把,頭一直扭著,水波一晃,怪魚越近,看得清楚,哪裏是什麼魚,竟是一頭巨龜。
身子小山也似,便是那頭,也足有大水牛的腦袋那麼大,雖是在水裏,兩眼卻仍如兩個燈籠,綠幽幽的發著凶光,嘴中一排牙齒,刀鋒也似,這要是咬上一口,隻怕能咬下半邊身子去。
“居然有這麼大的烏龜?”吳不賒心下驚歎,忽地想到一事:“不對,烏龜沒牙齒,這不是龜,難道是王八?這麼大個王八,好象也不對,鼻子不象,這是什麼洪荒巨怪?”
他先前以為是龜,心下還鬆了口氣,水裏麵的東西,好象就個烏龜還沒那麼讓人害怕,烏龜給人的印象,就是慢騰騰的,遊不過魚,還遊不過龜?
這會兒發現好象不是烏龜,心又懸了起來,卻見那巨龜前腳一撥,那腳大啊,和大象的腿實有得一比,指甲長及尺餘,片片烏黑發亮,恍似一把把鋒利的匕首,水裏一劃,帶著身子霍地往前一湧,又近了一大截,脖子一伸,大嘴張開,就往吳不賒咬過來。
吳不賒沒想到這巨龜脖子一伸有這麼長,躲無可躲,那巨龜脖子何其靈活,若在是陸地上,他一蹦五六丈,躲開輕輕鬆鬆,水裏借不上力,絕對躲不開,往水下鑽更是純粹找死。
百忙中學一個青蛙勢,雙腳拚命一蹬,蹭的一下,居然跳出了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