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懂事,看到吳不賒過來,她還問好:“哥,你沒事吧,雪兒也沒事,我們都沒事。”
吳不賒牽著她小小的手,道:“哥沒事,我們都沒事,以後都不會有事了。”
陳烈和陳雪隻是同父異母,平日也並不是很親近,但在這一刻,吳不賒卻輕輕咬著了牙牙齒:他會保護這個小小的人兒,絕不讓她再受任何人的傷害。
他的思維為什麼發生了變化,並不僅僅是因為剛才梅娘的舉動,其實也是因為吳不賒化魂穿進來,對陳烈產生了影響。
黑胖子一死,其他追騎紛紛作鳥獸散,陳舊保護吳不賒要緊,也沒追,派幾個人一路去收常五等人的屍體,大部護著吳不賒三個回老宅。
陳剛的老宅在休郡偏南,距國都襄城有百餘裏的距離。
陳家曆代為仕,是休郡大族,到老宅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夕陽餘輝中,但見好大一片宅子,靜悄悄的隱在林木之間。
陳舊自然先遣了人回報,大宅門前,站著一堆人,吳不賒從馬車上下來,沒等看清楚呢,就給一個人抱在了懷裏,兒呀肉呀的叫了起來,這自然就是陳烈的奶奶,陳家老夫人了。
老夫人五六十歲年紀,一頭銀發,滿目慈祥,陳烈親娘死得早,差不多是在老夫人身邊長大的,從小到大,習慣就是在老夫人懷裏打滾。
老夫人也牽了陳雪的手,對梅娘點點頭:“你不錯。”
“就這三個字啊。”吳不賒很有兩分失望了,不過不好插嘴,和陳烈的性格不合。
一堆丫頭婆子擁著進了宅子,大廳中設了香燭寶案,老夫人大集家人,命梅娘上座,道:“梅娘,你今天做得不錯,保存了我陳家的一點血脈,從今以後,你就是我陳家的媳婦,這個家,以後就是你來當。”
梅娘原來隻是姬妾的身份,姬妾是什麼身份呢?姬妾是沒有身份的,說白了就是個大丫環,高興了隨便賞點什麼,不高興了說打死就打死,說送人就送人,全看主家的心情。
哪怕是生了兒女,地位也不會有半絲改變,生的兒子女兒可以做少爺小姐,那是主家的血脈,自身卻永遠隻是個無足輕重的丫環,而媳婦就不同了,那真正就成了這個家的一份子,有地位有尊嚴有保障,兩者之間的差別,天上地下。
梅娘驚喜無措,束著手,顫聲道:“老---老夫人,奴婢----。”
“叫婆婆。”老夫人斷然搖頭:“以後稱呼都要改,不可壞了規矩,我陳家賞罰分明,有過自然要罰,有功一定會賞,這一次有功的,都重重有賞,過身了的,家小都是陳家養起來。”
梅娘顫顫巍巍坐好,老夫人招呼吳不賒:“烈兒,來,你先來行禮,叫二娘。”
吳不賒上前行禮,叫了聲二娘,這一聲到是叫得心甘情願,梅娘先前的舉動,贏得了他真心的尊敬,隨後是下人拜見,又賞了陳舊等這趟有功的人員,常五等過身的,定下賞格,一切便就是梅娘這新當家人做主,老夫人再不過問,也不必多說。
隨後幾個丫環帶了吳不賒洗澡更衣,兩個大丫環,四個小丫環,小丫環記憶中沒有,大丫環到認得,一對雙胞胎姐妹,姐姐銀花,妹妹銀珠,都是十五六歲年紀,一般的鴨蛋臉,清純可人。
洗了澡,陪老夫人吃了飯,辛苦了,早早休息,兩姐妹服侍著脫了衣服,很快就進了夢鄉。
“啊。”吳不賒一彈坐起。
“二爺,怎麼了,做噩夢了嗎?”兩姐妹中的一個,也不知是銀花還是銀珠,快步進來,天才蒙蒙亮,看不清楚,也是雙胞胎不好分,進來的得急,外衣就披在身上,裏麵一個淡黃色的肚兜,到吳不賒麵前,摸了摸他的額頭,有點兒汗,取帕子替他抹了。
“是做了個夢。”吳不賒點頭。
其實這是魂穿的影響,本來元嬰護體,是把原有的記憶全封存了的,但因為蛇毒,封得不徹底,有些妖氣散開,加上本體的一些東西,總之現在他即是陳烈,又不完全是陳烈。
“二爺,天色還早,再睡會兒吧。”
“不睡了。”吳不賒搖頭,看了看麵前的少女:“你是銀花?”
兩姐妹其它地方都一模一樣,就隻臉上的酒窩有細微區別,姐姐銀花的酒窩生在左邊,妹妹銀珠的生在右邊。
“是。”銀花點頭。
“天還早,你再去睡會兒吧,我到院子裏走動一下。”
這一帶流行一種名為極力的武功,陳烈也學過,象常五陳舊就都教過,常五教的是一套刀法:劈空斬。
先練刀,後期極力可與招數化在一起,招數越精熟,極力也就越強,不過劈空斬不是什麼特別高深的功夫,常五能激發出白光極甲,估計已經是極限了。
陳舊的功夫要強些,是一套掌法,名字極威猛,飛虎掌,也是武功與極力合一的功夫,當然也是先要掌法熟,後麵才能加練極力,但另有一門靜功,專修極力,陳舊說過,他們這一門,曾有一個天才,飛虎掌上修出過紫光極甲,紫虎一出,山搖地動,可見這門功夫的厲害。
陳烈不行,刀法掌法都沒怎麼學全,練不下來啊,後麵極力的練法自然也就沒學了,隻是大概聽說了一下,吳不賒去他記憶裏找,居然忘了個八九不離十,隻是靜功練了幾天,到還記得。
這兩者外,還有幾種,有的練過有的沒練,不管練的沒練的,收效都不大,其中有幾次給陳剛關著讀書,又不想讀,呆在書房裏其實是在修習極力,卻還是沒多少效果。
吳不賒雖然叫銀花再去睡會,但銀花怎麼可能去睡,也穿好衣服出來了,就是銀珠也起來了,卻還有些睡眼惺惺的樣子,銀珠比銀花據說隻晚出生半刻鍾,性子卻大相徑庭,銀花穩重細心,銀珠卻是活潑好動,便笑起來都不同,銀花笑隻是在臉上,笑不出聲,銀珠的笑聲卻真就如她的名字,笑起來咯咯咯咯,真如一串銀珠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