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不賒一臉古怪:“這話說的,你沒得罪我啊,真的真的,就算你沒買我的解煩帶,那也是小意思,而且薑大少還光顧我生意了啊,說來還要謝謝你老呢,你老養了個好兒子啊,果然是有眼光,想我這解煩磚,那可是奇寶啊,薑大少能買下來,足見眼光不同一般。”
薑五德到底是年輕人,不象薑連枝那般穩重,眼見吳不賒油鹽不進,惱了,在吳不賒肩頭推了一把:“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薑夫人嚇一大跳,忙扯著他:“五德,不要動手。”
吳不賒一臉冤枉:“什麼我想怎麼樣?我不想怎麼樣啊,你買下了解煩磚,我就跟著你替你消解煩惱,就是這樣啊。”
“那我現在不買了行不行?”
“那不行。”吳不賒腰杆兒頓時就挺起來:“小店本小利薄,一不賒帳,二不退貨,貨都用過了,卻還說要退,哪有這個理,打比新娘子進了房,第二天說要退婚,行嗎?”
“不是要退貨,不是要退貨。”薑連枝忙摻進來:“是這樣,銀子不退,貨你帶走,行不行。”轉頭看薑五德:“五德,你花多少銀子買他的煩惱磚?”
“五兩銀子,說是買五個月的使用權。”
“我再加五十兩。”薑連枝向薑夫人使個眼色,薑夫人立馬跑進房裏拿銀子:“隻請小哥遠遠離開,行是不行?”
他的意思很明顯,吳不賒這賴皮他惹不起,拿錢消災,咱惹不起躲得起。
“不行。”吳不賒斷然搖頭,臉上作色:“什麼意思啊你,當我是街頭混的啊,今天這事要傳出去,以後我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把黑磚往桌上一拍,好懸,桌子搖了七八下,終於是站定了,到是好腳力,道:“跟你說,我是個正經生意人,做生意講究誠信二字,即然你買了我的解煩磚,我就要誠心誠意替你打算,這五個月內,我將與你寸步不離,你有任何煩惱,隻要提出來,我一定替你解決,解決不了,那時就可以退貨,我還會百倍賠償你的損失。”
薑家們子算是明白了,這就是塊牛皮,即然粘上了身,想扯脫,沒那麼容易。
“天爺啊,這可怎麼得了。”薑夫人捧了銀子出來,眼見送不掉,可就哭開了,抓著薑五德又捶又打:“你說你怎麼就不帶眼睛呢,去招惹這號災星,你爹怎麼就不買他的解煩帶,天爺啊,我薑家怎麼就不積德啊。”
薑連枝頹然坐倒,薑五德咬牙恨恨,吳不賒視若不見,自顧自倒了杯酒,又給薑連枝倒了一杯:“來,薑老丈,咱哥倆好,走一個。”
薑連枝氣得有出氣沒進去,仰脖一口幹了,卻一下子嗆住了,不住咳嗽,薑夫人忙給他捶背,邊捶邊哭,薑連枝惱了:“再哭老子捶死你。”
薑夫人嚇一跳,眼淚一收又一放:“捶死好,反正是要死了,都死做一堆吧。”
得,這又是塊牛皮糖,薑連枝到是做不了聲了,自個倒了一杯酒,幹。
薑五德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忽地衝到吳不賒麵前:“你真能給我解除煩惱。”
薑連枝老兩口嚇呆了,薑連枝叫:“你要做什麼?”薑夫人哭:“天爺啊,你再莫招惹他了。”
吳不賒點頭:“小店最講信譽,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好。”薑五德咬牙點頭,臉上還了三分獰笑:“我的煩惱,就是金錢幫,殺一個金夜歸不夠,解煩磚即然能解我煩惱,那就把金錢幫全給我滅了吧,行不行?”
“行啊,有什麼不行?”他咬牙切齒,吳不賒卻全不當回事,一指桌上酒菜:“不過先說好的,五兩銀子以外,酒飯是要歸你的,這幾個菜下酒,是不是少點兒。”
“酒菜好說。”薑五德什麼也不顧了:“丫環丫環,廚房裏有什麼菜,全炒上來,不夠再去酒樓裏訂。”他兩眼通紅,死死的看著吳不賒,抓著桌沿的手,青筋突起,他就賭一把,若吳不賒純是相害,索性就拚了。
吳不賒卻一臉喜色:“有好菜啊,那好那好,我現在就去滅了金錢幫,說定了啊,你們先不許吃,就吃也得給我留著點兒。”
薑五德點頭:“放心,到死我也等著你。”
“一言為定。”吳不賒哈哈一笑,杯中酒一口幹了,夾了一筷子肉片到嘴裏,手上卻還捏了一片豬耳朵,施施然出門。
薑家父子三個看著他出門,都不做聲,好半天,薑夫人才道:“難道他真是要去殺人?”猛然醒過神來,又捶薑五德:“你個祖宗,他若真是去殺人,怎麼得了?”
“有什麼不得了。”薑五德咬牙道:“反正金夜歸也死了,金錢幫隻要一查,必查到我身上,我薑家滿門反正是個死,不如賭一下,這人若是來害我家的,就他那磚,直接拍死我們也不費什麼力氣,真若是江湖上的怪人,那就借他手滅了金錢幫,不論事後如何,至少先出了這口鳥氣。”
他殺氣騰騰,薑夫人一時給他驚住了,竟是退了一步,薑連枝呆呆看著兒子,歎了口氣:“五德,你長大了,先我還說明年才讓你接手,現在看來就可以歇下了,隻盼能過得這一關。”
他父子三個說話間,金錢幫內正亂做一團。
幾個惡奴抬了金夜歸屍身回來,金錢豹正在女人身上發威,得報大怒:“打黑磚,竟然有人打黑磚打死了金夜歸,好大的膽子。”
待看了金夜歸屍首,金錢豹也嚇一跳,金夜歸一個腦袋竟是整個兒打爆了,不但是腦漿打了出來,整個頭骨,盡數打開打裂,這得有多大力量啊。
“找到凶手沒有?”金錢豹個子不高,一身的健子肉,驃悍健壯,這話聲仿佛是從腹腔裏擠出來,帶著一種讓人凜然生寒的威壓。
幾個惡奴跪在那兒打顫,把頭亂搖:“沒有查到凶手,不過據小的們猜測,黑磚該是從聞香倒酒樓上打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