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兵一衝出來,趙軍便知道不妙,梅花陣中弓手立即準備火箭,象火一衝近,立即放箭,但牛八角早在陣後挖有河溝泥池,一百象兵身上都是厚厚一層稀泥,火箭射在身上,多數熄滅。
而且牛八角在暗伏象兵時便已密密囑咐,象兵成扇形衝陣,十頭象衝一座小陣,趙軍一個小陣最多不過三十名弓手,多打一點,每人射五箭,也不過一百五十箭,分到十頭象身上,不過十來箭,象身上還有稀泥,再說也不可能每一枝箭都那麼準,如何擋得住?
十頭大象一踏,一個梅花陣刹時崩潰,踏翻一個,再踏下一個,象兵狂奔長吼,眨眼之間,趙軍一百個梅花陣風雲流散,便好比暴雨打殘花。
梅花陣一散,刀陣也慌了,趙軍長刀手本來就敵不過妖獸,這時哪還有戰意,撒腿就跑,大部份刀手連手中的長刀都扔了,刀太長太重,拖著跑不動。
趙軍梅花陣隻是給大象踏散了,死的到是不多,除了正當麵的盾兵,其他人不可能傻呆呆橫擋著任由大象踩啊,這一散,雖給狼兵撲翻不少,也還有六七千人逃了回去。
牛八角一直盯著戰場,眼見趙軍敗兵逃回,衝擊本陣,令旗一揮,戰鼓擂響,陣後又衝出五百象兵,五百象兵在前,五萬豬兵隨後,最後還有五萬狼兵,十萬獸兵,如山洪陡發,咆哮著向趙軍大陣衝出。
戰場中的象斧和一萬獸兵聽到鼓聲,當先突擊,就跟在趙軍敗兵身後,象斧狂吼若雷,兜尾猛趕,直把前麵逃跑的趙軍嚇得骨軟筋麻,膽小些的,更是屎尿齊流。
管季一代名將,牛八角這種借勢衝陣的法子,他自然會有防備,這邊鼓聲一起,獸兵一衝,趙軍中令旗舞動,立時便點起火來,但敗兵衝陣有些惱火,十幾名傳令兵嘶聲大叫:“大帥有令,不許逃,回身接戰,回身接戰。”
敗兵早已亂了,而且戰鼓聲嘶叫聲人哭聲獸吼聲混雜在一起,也聽不清軍令,跑在最前麵的敗兵就算聽清了,想回頭,後麵的敗兵湧上來,他們也收不住腳,隻能裹雜在一起往本陣衝。
“放箭。”管季站在中軍帳下,蒼老的身子挺直如槍,揮手下令,臉上表情沒有半點改變,慈不掌兵,他打了一輩子的仗,眼裏已隻有勝負,沒有仁慈。
趙軍大陣中箭如雨下,將潰兵成片射倒,後麵的敗兵這才驚覺,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死到臨頭,趙軍哭聲四起,有的抱頭等死,有的咬牙切齒回頭迎戰,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不過碰上象斧,這背是墊不了了,自己會成了肉片兒,一斧掄過去,一片兩半或者是兩段。
象斧掃開趙軍敗兵,衝到趙軍大陣前,趙軍大陣已燃起火線,獸兵怕火,象斧這獸人卻是不怕。
他那斧也長,巨斧一掄,連車帶柴一起掄開,刹時便撕開一個缺口,但他連著衝了幾天,又是這樣天神也似的一個巨漢,早受到了趙軍將領的重點關注,不少人盯著他,眼見大車布下的火牆攔不住他,立時便有一名趙將領了一隊士兵衝上來:
“大車推上去,多潑火油,放火箭。”
大車擠上來,車後趙軍把火油一罐罐前拋,火箭如雨而下,箭雨雖給象斧巨斧掄開,卻點燃了火油,多加了十倍火油的大車瘋狂燃燒,抽起的火麵子直有十餘丈高。
這樣的火牆,不要近前,隔著十餘丈,便能感受到那種灼人的熱浪,象斧衝得近了點,一頭紅發刹時便卷了起來,臉上手上也火辣辣的痛。
其實火牆離著他還有兩三丈,咬著牙想往上衝,跨出一步,一吸氣,鼻腔裏火燒火燎,隻得無奈退後,想從其它地方突進去,但那名趙將死死的盯著他,帶著一隊士兵跟著他跑,他左移,那趙將也左移,他右奔,那趙將也右奔,總在他前麵布成超級火牆,象斧半點辦法也沒有。唉,巨漢也煩惱啊!
象斧衝不過去,一百象兵也衝不過去,雖然身上塗了稀泥,能抗得住一部份火箭,但大車布成的火牆是抗不住的。
狼兵就更不要說了,火箭都抗不住,一身毛,若中上一根火箭,立即會燒成火狼,隻不過牛八角給它們特別訓練過,身上著火,一不要慌,二不要亂跳,就地打滾,把火滾熄就是。
火箭不能讓狼兵後退,但火牆還是讓它們躲得遠遠的,就衝近也沒用啊,以狼兵那小小的身軀,難道還破得開火牆?
象斧和前衝的一萬獸兵給阻住,但牛八角後麵派出的五百象兵就不同了。
這五百象兵不但全身沾滿稀泥,每頭大象身上還背負了幾個木製的大水桶,一衝到趙軍陣前,鼻子回轉,到背上木桶中吸水就噴,連吸連噴,五百頭大象排成一隊,五百股水柱連著噴下去,頓時就把火牆噴熄了。
便有一些火牆沒熄,也是奄奄一熄,火牆成了風中之燭,大象長牙一挑,輕輕鬆鬆挑到一邊,火牆破開,象兵當先突入,背後豬兵狼兵狂衝進去,趙軍一時大亂。
但趙軍軍法嚴峻,又有射死潰兵的例子在先,在各級將官的指揮下,趙軍雖亂不退,拚死抵抗,但有象兵在前,豬兵的突擊力也是極為強悍,狼兵同樣是撲咬兼俱,趙軍雖鼓勇反抗,卻是抵擋不住。
管季眼見不好,親率一軍斷後,多備火油火箭,布下一道道火牆,掩護大軍撒退,實在撤不下來的,便斷然舍棄,連著獸兵一起隔斷在火牆之外。
混戰一個時辰有多,趙軍大部終於撤進了城中,左右兩軍則一直是在看戲,牛八角沒有派兵衝擊左右兩軍,趙軍的左右兩軍看到中軍戰敗,也不敢派兵出援,反到先縮了回去。
尤其是右軍的諸候聯軍,退得那叫一個快,而且獸兵明明沒衝過來,他們竟也在寨後燃起了火牆,燒得那叫一個熱鬧,到是趙軍騎兵不愧精銳之名,退得也快,卻嚴整有序,一退回寨中,立刻便布下拒馬硬弩,殺氣騰騰,恍若銅牆鐵壁,不過身為騎兵而布下拒馬,也算得上是個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