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老狐狸

這裏麵有原因,西門樹老奸巨猾,看不清花落誰家,便不肯全力出手,又不好得罪哪一個王子,為免糾纏不清,便以有病為借口,深居不出。

卻放出西門紫煙和眾王子打混,不論西門紫煙和哪個王子交好哪個王子交惡,隨她自己的意,西門樹隻交代一點,女兒身不能丟。

到最後,任他哪個王子登位,哪怕以前和西門紫煙鬧過不愉快,都沒關係,到時候西門樹站出來,一句話,小兒女家,打打鬧鬧做不得真,什麼東西就都搪塞了過去,然後他還是可以風風光光嫁女,後妃世家,絕不落空。

這中間的算盤,西門樹沒明說,以西門紫煙的聰明,當然也是知道的。

她是個驕傲的女孩子,就她本意來說,不屑於這麼做,但這是家族的需要,她的麵子,必需放在家族利益的後麵,所以她不得不遵照父親的意思,和眾王子平等交往。

不過她還是有自己的底線,她最有好感的是太子趙炎,往來最多的也是趙炎,對其他王子,她都是不冷不熱,如果最後趙炎登位,那是最好,如果不是趙炎,她當然也會為了家族的利益放棄趙炎,但至少在她做女兒家的時候,她不會給人一個水性楊花的印象。

隻是這些話,這裏麵的內幕,她當然絕不會跟吳不賒說,也完全沒有必要。

“我決定幫他,偷偷去西嶽求我小姨,小姨拿我沒辦法,替我把姑父的玉佩偷了出來。”

“什麼?”吳不賒吃了一驚:“你是說,西嶽帝君的信物,那塊玉佩,其實是你偷出來的,西嶽帝君其實不知道?”

“是。”西門紫煙一臉慚愧:“吳兄,對不起,是我騙了你,但我不是要害你,我之所以幫趙炎,也是覺得這是件好事,如果真能接回雲州遺族,排除趙炎得到的好處,對整個人族都是一件有益的事情,請相信我,我當時真是這麼想的。”

她絕美的眼眸裏滿是誠懇,麵對這樣一雙眼睛,任何人也無法生出懷疑之心,吳不賒點點頭:“我相信你,這也確實是件好事啊?趙炎又為什麼要殺我?”

“因為後來情勢突然變了。”西門紫煙苦笑。

“情勢變了?”吳不賒一愕:“太子又得勢了?你不是說那什麼趙摶最得寵嗎?哦,對了,太子現在監國了,怎麼弄的,突然就鹹魚翻身了?”

“本來是趙摶最得寵。”西門紫煙歎了口氣:“但趙摶小人心性,一得誌就猖狂,他竟然淫亂後宮,誘奸大王的妃子。”

“有這樣的事?”吳不賒最愛聽這樣的八卦了,尤其是由西門紫煙這樣的美女口中說出來:“是不是謠傳啊。”

他後麵這話其實是引子,就想引得西門紫煙往詳裏說,這樣的絕世美女微含著羞說人偷情的事,實在是再不可多得的亨受,心裏黑暗的家夥,沒辦法。

西門紫煙雖聰明,卻不可能明白奸商的黑暗心理,道:“不是謠傳,是事實,而且是趙擲舉報的,並且還是他帶人捉的奸。”

“弟弟誘奸母妃,哥哥去捉奸,這戲唱大發了。”吳不賒興味盎然:“後來呢?”

這種事,是奸商這樣的市井之人的最愛,象西門紫煙這樣自持貴重的天之驕女,卻是深以為恥的,瞟他一眼,似乎是奇怪他怎麼有這樣的惡趣味,又似乎帶著微微的責怪,奸商皮厚,但象西門紫煙這樣的絕世美女的責備,那還是很有力量的,到也難得臉紅了一下,不過這份羞恥心並不持久,就象垂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一閃就不見了。

“趙摶給捉奸在床,無話可說,但他惱恨趙擲帶人捉奸,就舉報趙擲私藏兵甲,意圖造反,大王令人一搜,果然在趙擲府中搜出大量兵甲。”

吳不賒奇怪了:“搜兩把刀劍出來有什麼稀奇,我在悲歌城裏,也到處碰見背刀挎劍之人啊。”

“吳兄誤會了。”西門紫煙搖頭:“所謂兵甲,不是尋常的刀劍,是武士上戰場配備的鐵甲和長兵器,還有兩石以上的弓和射程一百步以上的弩,尋常刀劍輔,隻有刀劍,長兵是沒有的,鐵甲更絕對沒有,在我大趙,私藏長兵鐵甲,五副以上便視同造反。”

“是這樣啊。”吳不賒明白了,刀劍無所謂,不過江湖爭雄,長兵硬甲是用來裝備軍隊的,私人裝備軍隊,不是造反想幹什麼?

“那趙擲不是也完了?”

“是啊。”西門紫煙輕歎口氣,這幾個王子都象捧鳳凰一樣的捧著她,雖然她對趙炎最有好感,可趙擲幾個失事,還是讓她頗為傷感。

“趙擲趙摶失事,大王一氣之下,病倒了,趙炎雖然失寵,卻是名義上的太子,隻好召他回來監國,誰知大王病情越來越重,現在趙國的國政,幾乎已完全掌握在趙炎手中了,除非大王突然好轉來另立太子,否則未來的趙王鐵定就是趙炎的了。”

“這是好事啊。”吳不賒更奇怪了:“趙炎即然完全掌握了朝政,再把雲州遺族接回來,立一大功,他的王位不是更加穩固嗎?他為什麼要殺我,莫非要殺我的不是太子,而是另外的人,可左伏虎他們好象是王宮衛兵啊,太子監國,能指揮得動左伏虎他們的,應該隻有太子吧。”

“他們是趙炎派來的。”

“為什麼?殺了我有什麼好處?”吳不賒叫了起來。

“不是殺了你有什麼好處,而是不殺你有很大的害處。”

“什麼?”吳不賒犯傻了:“我不明白,你說清楚。”

“他應該是個精明之極的人物,能穿越魔界尤其真個能說服雲州遺族全族南歸,更說明他的能力,怎麼會不明白這中間的原因呢?”

西門紫煙瞅一眼吳不賒,心中微有幾分疑惑,她心中愧疚,不想親口說出來,但卻不知道吳不賒是真不明白還是裝傻。

她哪裏知道,奸商雖然精明,卻沒接觸過政治,這些東西,他不會玩啊,當然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