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時陰時陽

這是他的慣話,卻把石敢當鬱悶得要死:當我什麼人啊?

吳不賒回來,把石敢當是張武威指使來的話說了,眾鏢師紛紛怒罵,王虎山又連聲道謝,吳不賒忙搖手,道:“上次若不是少鏢頭相救,我早沒命了,可惜我當時受了奸人算計,以致拖累了少鏢頭,不過即然是張武威指使的,一命嚐一命,少鏢頭的仇,我必定要報。”

隨後收拾起行,鏢還是要走,鏢不送到地頭,銀子還是要賠的,吳不賒當然一路隨行。

打了一場,錯過了宿頭,晚間便在路邊宿營,眾人睡下,吳不賒一個人摸出來,身上陰陽二氣太怪,要弄清楚才行,劍和掌好說,出掌,一陰一陽,出劍,時陰時陽,反是好事,招數陰陽不定,更具奇效,但追風步這麼陰陽不定就不行了,這麼打著旋子趕路,半天路趕下來,五髒六俯非翻過來不可。

吳不賒試著配合步子調氣,一步陰,一步陽,身子打旋是因為兩氣互相趕著轉,這是一害,但反過來也是一利,用滑步,當後麵一股氣急催上來時,身子斜滑出去,不但消了旋勁,反而借力前滑,身法又能快上一截。

而最重要的是省力,前步與後步之間,根本不需提氣,兩氣自動運轉,他隻要跟著前滑就是,不過不是筆直的往前滑,而是劃弧,左一滑右一滑,象水裏遊動的蛇,即快又漂亮。

用這樣的步法,再配上陰陽不定的劍法掌法,威力倍增,吳不賒大是開心。

解決了步法問題,吳不賒想到了攝風術,想想有些頭痛,一動追風訣,陽氣順行,陰氣立時發動逆行,這樣還能召來風嗎?就算召得來,禦使得動嗎?一順一逆,就好象同時下兩個相反的命令,來,去,風要瘋了。

吳不賒心中忐忑,試著一運追風訣,陽氣發動,還好,風是給召來了,但陰氣同時發動,可就出怪了,那風給追風訣召來,本來隻是在吳不賒麵前盤旋,陰氣一動,那風突地一緊,猛然旋轉起來,更發出暴怒的咆哮,恍似一隻突然跌入陷阱的猛虎。

好好的風突然發狂,到把吳不賒嚇一大跳,細細一察,明白了,原來那風同時被陰陽二氣所攝,一股風在內裏形成了兩種力量,兩力互較,相持不下,便旋轉起來。

本來無論是追風訣還是陰風訣,召來的風都是散的,這會兒在裏麵形成兩股風互相爭持旋轉,就如兩股麻繩,越纏越緊,散的風突然就擰緊了,俗話說五根指頭要擰成拳頭才有力量,風也一樣,散的風,隻能掀起塵土,但這一擰緊,力道可就成倍往上翻,同樣一股風,突然之間就具備了驚人的力量。

吳不賒明白了原委,還有些不信,看前麵一塊山石,約摸有百來斤,本來他召來的風,不過能吹去石頭上的塵土,最多再把石頭邊小樹吹得彎個腰,若說吹起石頭,那是做夢了。

這會兒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把那風攝過去,那風咆哮著,猛然撞在山石上,竟把山石一下子翻了起來,吳不賒狂喜,索性全力運功,召來的風又強三分,劇烈的咆哮聲震耳欲聾,吳不賒再向那山石一指,那風便如猛虎撲羊,狂哮著撲過去,竟把那山石卷了起來,扔出七八丈遠。

“發財了,這下發財了。”吳不賒目瞪口呆,一時間喜得手舞足蹈。

先前和石敢當放對,吳不賒最恨的就是攝風術全然無用,功力太低,攝來的風,麵對石敢當的石甲,吹不動,刮不痛,自己耗力,人家歇涼,真真氣死,但如果是這樣的風,打在石敢當身上,那就有威力了。

這會兒剛好起一陣夜風,掠過林梢,如無行的浪子,吹著輕浮的口哨,吳不賒急運功抓住一股,陰陽互擰,輕浮的浪子立即變臉成為暴虐的惡棍,吳不賒看邊上一棵大樹,約有兩三丈高,腰圍有大海碗粗細,便向樹身一指,那風一縱過去,轟的一下撞在樹幹上,卡嚓一聲,那樹攔腰折斷,轟然倒地。

“風虎雲龍,摧屋倒樹。”吳不賒喃喃念叼,猛地狂跳起來:“師父,我練成了一股怪風,真的就象一隻虎,風虎啊。”怪笑聲驚起一群夜鳥,被驚起的鳥兒大發牢騷,鳥言鳥語,把這不講公德的奸商狠狠的鄙視了一通。

原以為給陰風煞害慘了,誰知因禍得福,吳不賒興奮得一夜沒睡,把風虎呼來叱去,直折騰到天明,一林子樹給他弄得亂七八糟,也把自己折騰了個半死,回到宿處時,走路都有點跌跌撞撞了,更別說攝風。

但坐息半個時辰,兩氣運轉,到王虎山叫他吃早飯時,他又精神熠熠了,當然,腹中還有些空,功力耗損實在太厲害,這麼坐一下可補不回來,但精神頭好啊,隨後數日,每到夜間,吳不賒便出來練功,先把追風劍追風手配合著追風步練幾遍,然後再練攝風術。

他把自己練出的怪風命名為風虎,揣摸精熟,威力日盛,最初要借自然風才能撞斷大樹,到後來不借自然風,就是攝來的風,也能有相當大的威力,不說海碗粗的樹,茶杯粗的樹是一撞兩斷,若是普通的壯漢,一風虎撲在胸口,絕對有死無生,即便是石敢當那一身石甲,當胸撞上一下,也要叫聲痛。

“我這風虎和風雷箭比,也不會差太遠吧?”吳不賒得意洋洋,他心裏當然知道,風虎不可能比得上風雷箭,風雷箭風中起雷,凝風成箭,那是多大的威力,豈是風虎能比的,不過吹牛不上稅啊,不吹白不吹。

後麵的行程,風平浪靜,毛賊都沒見一個,到地頭,交了鏢,拿了剩下的五千銀子,吳不賒先還以張武威想賴呢,看來張武威還是存了僥幸之心,或者是想用這五千銀子賣個人情,大家和解,吳不賒猜不到他到底怎麼想,但無論他怎麼想,王千烈死了,吳不賒就一定要他抵命。

當夜住下,吳不賒對王虎山道:“總鏢頭,你們慢慢走,我先行一步,和張武威去做筆生意,如果順利的話,我就回去了,總鏢頭一切保重。”

“有勞小哥,我替烈兒多謝了。”王虎山深施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