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還要學什麼?”葉鋒一愣,有些驚詫地問道。
“等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現在先拜師吧!”蕭陽隻一笑,也沒有細說,一下子告訴葉鋒太多東西他也消化不了,等日後慢慢解釋就是,反正這個弟子他是收定了,這樣的良才美玉沒遇到也就算了,遇上之後還放過就太可惜了。
“是!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聽蕭陽允許他拜師,葉鋒頓時大喜,退後一步,整了整身上破舊的衣衫,撲通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連磕了三個響頭。雖然沒有親身經曆,也沒在現實中見過,但即便在山腳下的鄉野小鎮,葉鋒也不會連電視都沒看過,當下按照電視劇裏演的樣子,有樣學樣地行了拜師之禮。
“哈哈!好!你先記住了,我們的師門叫做‘巫門’,現如今就你我師徒兩個,也沒有什麼清規戒律要遵守,隻要行事無愧於自己本心即可!”收到一個天賦品性都合自己心意的弟子,蕭陽也是心懷舒暢,笑著把葉鋒從地上拉了起來。
蚩尤臨去前,並沒有交代“巫門”這個名字,或者說他將華夏子民都看作自己的後裔,大愛天下,心中根本就沒有派別的概念。不過蕭陽總要有個紀念他的名頭,不能在現實中提都不提,而且日後遇到其他修士,連個根腳來曆都沒有也不像樣子,所以思慮之後就取了“巫門”這個名字,並將蚩尤奉為巫門的開山祖師。當然,蕭陽並沒有廣收門徒,將巫門發揚光大的心思。
以前的巫門隻有蕭陽一個人,沒有打出名號的必要,甚至連門規都不需要——隻有蕭陽一人,門規管誰去?如今葉鋒算是巫門的第二名弟子,但蕭陽也沒有嚴加約束的打算,在他看來,隻要本性不泯,任由葉鋒自然成長反而更好些。
所以,很多門派門規中列在第一位的“尊師重教”蕭陽都沒有提起,在他看來那就是廢話。教不嚴師之惰,沒教好徒弟,師傅要擔負主要責任,平日裏教育就好,完全沒有必要鄭重其事地列出來,徒弟教好了,不需要說他也會將這四個字放在心頭。
而若是萬一門下出了個不肖弟子,由他親手收拾了就是,也沒有必要拿這四個字去弄個框框出來。總之,在他看來,除非弟子多到一定程度,否則所有的清規戒律都是雞肋,純粹是當擺設好看的,實際作用小得可憐——真當立下門規所有弟子就都謹守戒律了?別開玩笑了,大多數人行事時所遵循的都是自己的本心,極少有人會下意識地用門規來對照自己的行為正不正確,最多也就是在跟自己的利益衝突不大的時候考慮一下而已,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不管普通人還是修士都是如此,對什麼都無欲無求的就不是人,而是石頭了。
這樣的想法或許有失偏頗,但蕭陽就是這樣想的,而且說到底,他本身也不是一個刻板頑固的人。
收下葉鋒為徒後,蕭陽的行程也稍作了些更改,他本打算很快就要離開的,而現在也要多停留一段時間了,至少要給葉鋒一點跟這裏的鄉民告別的時間。
所以,又過了兩天,蕭陽才帶著葉鋒重新上路,離開小鎮子時,葉鋒那套不合身的破舊衣服已經被扔掉了,全身上下簇然一新,雖然不是什麼名牌,但已經是葉鋒這麼多年來穿過的最好的衣服了,再加上重新有了依靠,葉鋒的精神麵貌也是煥然一新,容光煥發之極,讓人很難相信他在兩天前還是個一文不名的小乞兒。
因為帶著葉鋒,蕭陽的速度慢了很多,一天走不了幾十裏,也不再專往風景秀美的險徑走,而是盡量挑人煙較為密集的地方,使每天晚上都能有借宿的地方。這一路上,蕭陽也對葉鋒的具體情況有了些了解。
雖然吃百家飯長大,但葉鋒卻不像類似經曆的乞兒一樣大字不識幾個,相反,常用字他都認識得差不多了。蕭陽一問之下才知道,從幾年前開始,在其他孩子上課期間,年幼的葉鋒因為沒有玩伴,幹脆也跟著跑到學校旁聽,小鎮子裏民風淳樸,老師都是當地人,知道他的情況,也沒人往外趕他,時間一長,他也就成了學校裏的一名編外學生。
有次學校裏舉行期末考試,監考的老師偶然見到葉鋒在校園裏獨自玩耍,一時興起將他也叫進了考場發了一張試卷。而葉鋒也不怯場,跟其他學生一起進行了考試,結果成績相當不錯,在那個班級裏居然能排進前五名。這也讓老師們知道了他的聰慧,幹脆在教室裏為他安排了一個座位,讓他正式入了學。到現在,葉鋒已經是五年級,而且因為沒有家長看管,葉鋒的學習自主性很高,連六年級的課程都快自學完了。
對此,蕭陽是非常滿意的,作為他的弟子,葉鋒不需要像普通孩子那樣讀十幾年的書去混一張文憑,但基本的文化知識還是要有的,不然連字都不認識也太說不過去了,葉鋒這樣的情況倒讓他省了一番功夫,至少不用從最基本的識字教起了。
當下,蕭陽扔給了葉鋒一顆開慧丹,然後就讓他開始背誦中醫最基礎的《湯頭歌》。
開慧丹,顧名思義,是一種開啟智慧的丹藥,隻對十二周歲以下的童子有效,而且越早服用效果越好,葉鋒今年十一歲,算是剛好趕上了末班車。對於修士來說,隨著元神力量的逐漸增強,大腦的開發程度也會逐漸提高,但那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不是誰都有蕭陽那樣的運氣,被以極端手段在短時間內把修為大幅度推上去的。所以對現在的葉鋒來說,開慧丹是最好的選擇,他本就聰慧,再有開慧丹的推動,智力將會遠超常人,尤其是記憶力和理解力,這對他研讀醫書將會有事半功倍的作用。
至於修煉,蕭陽並不打算讓葉鋒從現在就正式開始,很多人都有一個認識誤區,認為修煉越早越好,但實際上並不完全是這樣。少年人身體結構還沒有完全成熟,如果過度熬煉身體,雖然一時間成效很大,但卻極耗潛力,相當於斷送了以後進步的空間,等成年後再想更進一步就難上加難了。舉個例子,隻要看看那些從小練習體操的人就知道了,他們一般都長不太高。
所以,就現階段,蕭陽主要是為葉鋒打好基礎,一方麵每天用真元為他疏通經脈,排出體內的雜質,另一方麵用藥湯內服外浴,滋養身體,積蓄潛力,這樣一來,等他到了十六七歲筋骨初步長成,正式開始修煉時必然能夠突飛猛進。(每當這個時候蕭陽心裏都不禁暗歎,葉鋒可要比他幸福多了,當年他哪有慢慢打基礎的機會?直接就被蚩尤扔進了藥鼎裏煮,差點成了肉湯,那段日子簡直是不堪回首,現在想想都有些頭皮發麻。)
與此同時,蕭陽還傳給了葉鋒一種簡單的引氣術,讓他學著慢慢地將天地靈氣引入體內,衝刷雜質,滋養筋骨,讓身體慢慢地適應靈氣的進入。算是將煉體、引氣這兩個修行境界緩慢地同時進行。
(修行的九個境界中,每三個境界可以分成一個階段,最明顯的就是煉體、引氣和築基這三個境界組成的初級階段,實際上,這三個境界都是為真正的修行打基礎的:煉體期要打通體內的主要經脈,同時提高身體強度,以使其能夠承受靈氣的進入和蓄積;引氣期是正式引天地靈氣入體,並把它們轉化成可以為己所用的真元;築基期則是要把真元極致壓縮,變成液態,為結成金丹做準備。
所以,跟後麵的幾個境界相互間涇渭分明不同,這三個境界彼此的關聯很深,尤其是煉體期和引氣期,是修行的基礎,實際上貫穿整個修煉過程,並不是渡過就完事的。隻是往後,不需要刻意地煉體或引氣,吸納天地靈氣是修行的根本,而靈氣入體時又會衝刷筋骨血肉,自然地完成煉體的過程,讓肉身強度不斷地慢慢提升。)
葉鋒這幾天的所見所聞完全顛覆了他以前對世界的認知。一開始,師傅拿出一顆香味撲鼻的藥丸給他吃,葉鋒也沒多想什麼,隻覺得師傅總不會害自己,而在吃下後,很快他就發現了自己的變化,隻覺得頭腦前所未有的清明,看書時最多兩三遍就能牢牢地記住,很多原來想不通的問題也迎刃而解,簡單得仿佛自己本來就知道一樣。
接下來,每天晚上睡覺前,師傅總會讓自己脫下衣服,拿著一根根明晃晃的銀針紮在自己身上,這就讓葉鋒有些犯嘀咕了,難道自己生病了?可是也不對啊,自己不痛不癢,感覺好得很呢!問師傅時他也不答,隻說對自己有好處,這讓葉鋒悶了一肚子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