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九陰絕脈

也許是因為國慶長假,大家都忙著休息遊玩的緣故,這幾天,濟世堂登門的病人也少了很多,一天隻有七八位。不過蕭陽也是不急,有病人就看,沒有就靜靜地靠躺在竹椅上看書,一時間,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剛開業沒人上門時的悠閑愜意。

今日也是如此,才下午兩點多,蕭陽就將等候的病人全部看完了,隻剩下最後一位住在附近的老人。

“老爺子,今天我再給你紮幾根,按摩一下,你這腰肌勞損的老傷就能痊愈了,以後隻要注意一點,不要太用力,也就不會複發了。”檢查了一下這位老人的情況後,蕭陽滿意地點了點頭,笑著對他說道。

“好,好!謝謝小蕭醫生了,這段時間在你這裏紮了幾次針,我這腰啊,確實好多了,以前稍微用點力就針紮似的疼,現在平常的活動已經完全沒問題了,真是謝謝你了,你可是給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啊!”

老人滿臉感激地看著蕭陽說道。跟其他人一樣,他一開始也不看好這個年輕得離譜的小醫生,幾次從濟世堂門口走過也是視而不見。但有一次,他在街上閑逛時不小心扭了一下,腰疼得直都直不起來,被路過的行人就近送進了濟世堂,結果蕭陽看了看,幾根銀針紮下去,幾分鍾的時間後就把他的疼痛止住了。

從那之後,這位老人就記住了濟世堂,不管腰疼不疼,隔個兩三天就要來一趟,讓蕭陽給他針灸推拿一番。如今差不多十天過去了,糾纏了他幾十年的老毛病也終於要徹底畫上句號,所以老人的心情是好得很。

“老人家客氣了,這是應該的。”蕭陽謙虛了一句,就引著老人來到了針灸室,為其治療了一番,然後將千恩萬謝的老人送了出去。

這是最後一個病人了,處理完後蕭陽就又閑了下來,繼續躺回到竹椅上,微眯著眼睛打量著窗外經過的行人,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

突然,當目光無意中掃到從窗外走過的一家三口時,蕭陽的眼神猛地一凝,雙眸中爆出了兩道精光,死死地盯在中間的那個小女孩身上,忍不住在心底驚呼了起來:“九陰絕脈,居然是九陰絕脈!”

這下子,他再也坐不住了,騰地站了起來,快步都到診所門口,眼睛一眨不眨,神色間很是凝重。

不管懂或不懂,幾乎每個華夏人都聽過陰陽學說,也都聽說過“孤陰不生,獨陽不長”的說法。每一個人,體內都是陰陽二氣並存的,不管具體比例如何,都要達到一種穩定的平衡狀態,才能保持健康。一旦陰陽二氣中的一種突然大幅度增強或削弱,這個人的身體就會出現各種問題,甚至危及生命。

一般來說,男子體內陽氣所占的比例要比女子稍高一些,但不管男女,陽氣都要比陰氣更多,隻有在臨死之前,這個人的陽氣才會大幅度減少,直到全部散盡,魂飛魄散,或者元神僥幸得存,吸收外界的陰煞之氣成為純陰的鬼魂(所以也被稱為陰魂)。

但蕭陽現在所看的這個小女孩卻是例外!他可以清晰地看出,對方體內的陰氣已經有七成之多,陽氣連三成都不到!如果換個人早就已經一命嗚呼了,但她卻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九陰絕脈,所以才僥幸活到了現在。

跟蕭陽的純陽之體相對應,這個世界上自然也有純陰之體。從修真的角度上來說,這兩者都是極為難得的良才美質,但跟純陽之體相比,純陰之體可就要悲慘多了。

究其原因,純陽之體雖然全身充滿純陽之氣,但其元神卻是純陰屬性,兩者形成了天然的平衡,所以,純陽之體的體質天生占據優勢,雖然未必強壯,但生病的概率卻比普通人低上許多。而純陰之體就麻煩了,她們的元神和身體都是陰性,還能自動吸聚外界的陰氣,體內的陽氣逐步被驅趕出去,根本就穩定不下來,所以非常容易出問題。

而九陰絕脈又是純陰之體中的極品,身具這種體質的人不但生於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刻,出生之地也要求陰氣彙聚,導致她們的經脈在出生前就積聚了大量的陰氣。

所以,相對於純陰之體的虛弱多病,九陰絕脈的命運在剛出生時就被注定了,幾乎必死於九周歲那年的生日,無藥可醫,除非有修士以大手段為其逆天改命,否則從無幸免!

蕭陽在蚩尤的記憶中知道了九陰絕脈這種傳說中的體質,但它出現的幾率實在太小了,因此他之前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遇到。但世事就是如此奇妙,有些東西你求都求不來,不求的時候它卻會自己落在你麵前,現在的蕭陽就有一種走了大運的感覺——閑坐家中,百年難遇的九陰絕脈自己送上門來,除了走運之外蕭陽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境遇。

蕭陽的目光毫不掩飾地盯在小女孩身上,自然引起了其父母的注意,如果不是蕭陽的目光澄澈明亮,而且自家女兒看起來隻有五六歲的樣子,他們一定會以為蕭陽起了什麼不好的心思。但即便如此,兩人也警惕地看了蕭陽一眼,拉著女兒就要快步離開。

“兩位請留步!”一看這一家三口要離開,從失神狀態中被驚醒的蕭陽頓時急了:他根本不認識這一家人,如果這次錯過以後還有沒有再遇見的機會可就說不準了。

“嗯?這位先生你有什麼事情嗎?”小女孩的父親,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停下了腳步,微皺著眉頭看向蕭陽,語氣中有著絲絲不耐。不過他的風度極佳,即便心中不爽也沒有表現出來。

“呃……”被男子這麼一問,蕭陽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他總不能告訴對方“你女兒活不了幾個月了”吧?不管對方是否知道此事,他這樣直言說出來,不被人家暴揍一頓就算對方修養極好了。

因此,斟酌了好一番,直到男子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幾乎就要忍不住爆發的時候,蕭陽才突然想到了一個理由,急忙開口說道:“冒昧問一下,令愛今年已經有八歲多了吧?如果我沒有看錯,恐怕還有三個多月,她就要滿九周歲了。”

“嗯?”男子被蕭陽這句話說得一愣,他想過很多可能,但唯獨沒想到蕭陽會這麼說。要知道,他的女兒自幼就得了一種怪病,每到月圓之夜就會渾身發冷,尤其是生日時更為嚴重,渾身都會變得冰涼無比,而且隨著她漸漸長大,這種病症也越來越嚴重,這兩年來甚至會冷得昏迷過去,呼吸和心跳都變得極為微弱,幾乎跟死亡沒有太大區別。

這些年,夫妻兩人帶著女兒走遍世界,遍訪名醫,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他們去過的醫院至少有百家之多。但每一次都是滿懷希望而去,傷心失落而歸,除了幾個頂尖的國手老中醫認為她體內寒氣積淤之外,其他醫生甚至連病因都檢查不出來!

眼看著女兒的病越來越厲害,卻沒有絲毫辦法,夫妻兩人心疼得每每落淚不止,因此放下了手上的一切事情,陪著她周遊各地,希望不同的景物能讓她的心情好一些,稍稍衝淡病痛帶給她的折磨。同時,兩人也抱著萬一的希望,祈望能夠遇到一位能治好他們女兒的人。

而也是因為病痛的折磨,小女孩雖然生活在錦衣玉食的富貴之家,但自幼就比同齡人瘦小許多,明明快九歲了,看起來卻還跟四五歲的小孩子差不多。如果蕭陽看過她的病例,或者通過測骨齡等檢測手段知道她的年齡,男子還不會覺得奇怪,但偏偏這個年輕人絕對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卻能夠一口道出女兒的真實年齡,這就讓他大為驚訝了!

男子愣住了,他的妻子也好不了多少,同樣張大了嘴巴看著蕭陽,腦子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兒來。不過蕭陽卻不再看他們,而是蹲下身,對那個如受驚的小貓一樣縮在父母身後,好奇地打量著他的小女孩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小妹妹,告訴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

也許是蕭陽的笑容溫暖而陽光,配合他的氣質讓人很容易產生親近感,聽到他的問話後,小女孩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眼中的畏懼之色明顯少了許多,猶豫了一下之後看了看自己的父母,又往蕭陽臉上認真地打量了一眼,才怯怯地回答道:“我叫李真如,大哥哥你叫什麼呀?”

李真如的聲音清脆中帶著掩飾不住的虛弱,讓蕭陽心中猛地升起了一股心疼憐惜之意,語氣也越發柔和了起來:“大哥哥叫蕭陽。小妹妹的名字很好聽,以真如本性求得大圓滿正覺,可以見如來,真是好名字!”

李真如的父母剛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又聽到自己一向很怕生,極少跟外人說話的女兒居然回答了蕭陽的問題,甚至還跟他交流了起來,眼中的訝色不禁更濃,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尤其是在聽到蕭陽對“真如”這兩個字的注解後,更是深覺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

今天又跑了一趟淳安,鬱悶。不過三更九千字是不會少的!這是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