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還來?

“啊!”雖然鼎內的水還沒有沸騰,但也有七八十度,突然被扔進來,蕭陽情不自禁地從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吼,如果不是行動不便,他都要直接從裏麵跳出來了。

“嘿嘿,小子,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想從本尊手裏學到東西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看著蕭陽在鼎內被燙得臉色猙獰,渾身不自覺地抽搐,大漢沒有半分動容,混不在意地說道。這讓蕭陽心裏暗暗罵娘:這真是要把他往死裏折騰了!但沒辦法,現在形勢比人強,他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上,後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隻能咬著牙承受下去,等待著苦盡甘來的時刻。

也許是察覺到蕭陽的想法,大漢又無良地低笑了幾聲,然後才慢悠悠地伸出右手食指,點在蕭陽的額頭上,將一道金光送進了他的腦海:“小子,別說本尊沒給你機會,這部功法你好好參悟,悟透了自然就不會死,否則也隻能怪你福淺命薄了。”

“修煉功法?戰神訣?”此時的蕭陽也顧不上驚歎大漢一指點出就將大量信息灌入他腦海的神奇手段了,立刻強忍著劇痛,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去參悟這部功法,希望能夠在死亡邊緣求得一線生機。

“唔,本尊倒是沒看錯人!”看到蕭陽不過短短幾個呼吸就開始嚐試著進入到對功法的參悟中,大漢滿意地點了點頭,在心裏嘀咕道。然後退後幾步,手指掐動,將一個個複雜的手訣打入鼎下紫金色的無根之火中,控製著它們慢慢變成一層薄膜貼在大鼎外壁,不斷地加熱。

而此時的蕭陽正承受著有生以來最大的痛苦,雖然強行集中注意力,但他不可能切斷自己的神經,全身各處傳來的痛楚仿佛千萬根細針狠狠地刺在他的每一寸肌膚上,讓它們不自覺地顫抖不休,把他凝聚起來的注意力再次打散。

麵對這種要麼去參悟戰神訣,死中求生,要麼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煮成肉糜的情況,蕭陽根本沒有別的選擇,隻能用自己的意誌力去對抗身體的本能反應,在注意力被一次次打散後,再一次次地把它凝聚起來。

漸漸地,隨著這種循環的次數增加,蕭陽能夠將注意力集中起來的時間越來越長,也不知道多久後,身體各處傳來的痛楚似乎離他越來越遠,反倒是腦海中那部戰神訣的奇妙慢慢地展開在了他的眼前,讓他下意識地按照其中的描述運轉了起來。

隨著蕭陽對戰神訣的體悟,大鼎中已經接近沸騰的青綠色藥水也慢慢地翻滾了起來,一絲絲冰涼的氣流順著他的每一個毛孔進入體內,修複著被燙傷的肌膚,讓它們變得更加堅韌,更有活力。實際上,這種修複從蕭陽進入大鼎後的第一時間就開始了,不然他早就被煮熟了,哪裏能夠堅持到現在?大漢雖然嘴上說得凶狠,但實際上還是留了餘地,畢竟他的目的是把蕭陽的潛力完全逼出來,而不是真的要把他玩死,否則他有數不清的手段可以做到,何須如此麻煩?

隨著時間徐徐過去,冰涼氣流被蕭陽吸收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漸漸的,將蕭陽包裹在內的藥水顏色也悄然發生了變化,青綠色逐步退去,變成了淺黃色,再變到橙色,然後是褐色,一層一層地加深著。

這種變化一是因為藥水中的有效成分被蕭陽逐步吸收,二則是因為在吸收藥水的同時,絲絲縷縷的黑色雜質也從蕭陽的每一個毛孔間被逼了出來,融到了藥水中,這個過程,被稱為易筋鍛骨,洗毛伐髓。

當藥水的效果被吸收得差不多時,一直守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盯著的大漢滿意地點了點頭,手一揮,另一尊大鼎憑空出現,落在了一旁。鼎內被水注了七成滿,水麵上飄滿了各種各樣的藥材,散發出陣陣馥鬱的藥香味。隨著大漢屈指一彈,一簇紫金色的火苗閃現在鼎下,將其包裹在中間灼燒了起來。隻可惜,此時的蕭陽正全身心地沉浸在修煉中,無緣親眼看到這一幕了。

當蕭陽泡煮了一天後,第一尊鼎內的藥水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散發出濃烈的惡臭味。而失去了藥效的保護後,蕭陽也漸漸承受不住沸水的烹煮,雖然暫時還沒有從修煉狀態中清醒出來,但身體已經開始了不自覺的顫抖。

見此,大漢手一揮,一片金光從他指掌間散發出去,將蕭陽撈了出來,放進了第二尊鼎內,在藥效重新湧入後,蕭陽身上的顫抖也漸漸地止住了,眉心舒展開來,繼續沉浸在深層次的修煉中。而大漢則是翻掌在地麵上打出了一個七八米深的大坑,控製著第一尊大鼎飛起,把其中的廢水倒了進去,再將坑邊的土石重新填進去,一切痕跡就都消失不見了。

而後,又是一堆藥材憑空出現,更有一道水流灌進鼎內,眨眼間,這尊鼎跟第二尊鼎剛出現時的狀態就一模一樣了。

如此反複,每當鼎內的藥水變成黑色,藥效耗盡時,大漢就會把蕭陽挪到另一尊鼎中,逼著他不斷地修煉。這個過程中蕭陽也清醒過幾次,但沒辦法,在鼎裏煮著,不修煉立刻就會死!所以,他連自己身上的斷骨正一點一點地被接續起來都沒有發現,中途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過,每次一醒過神就得強逼著自己重新進入修煉狀態,日夜不休。

“咦?藥效還沒有被吸收盡,這小子的狀態怎麼好像有點不對?”五天的時間很快過去,這天,大漢無意識地查看了一下蕭陽的狀態,頓時愣了,明明一切都很正常,怎麼他體內的情況有點亂,隱隱有崩潰的跡象呢?

將蕭陽從頭到腳仔細檢查了個遍,又低頭思索了許久,大漢這才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額頭:原來如此!幾千年不吃東西,本尊差點忘了,這小子還隻是個普通人,雖然有藥力補充,但還遠沒到可以供應身體一切消耗的程度,這是被餓得不行了!

想通了這一點,大漢嘿嘿笑了幾聲,手指一彈,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手中的龍眼大的藥丸被彈進了鼎內,融入藥水中,跟藥力一起被蕭陽吸收進了體內,然後在戰神訣的運轉下變成一絲絲淡金色的真氣,在經脈流轉一周後滲入他的血肉、筋脈,甚至骨骼,一點一滴地改造著蕭陽的身體。

如此十天後,從蕭陽體內排出的黑色雜質漸漸地少了,被吸收盡藥力的藥水顏色不再那麼深,惡臭也減輕了許多。

又五天後,雜質徹底沒了,雖然從表麵上看上去還是跟原來一樣,但蕭陽體內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每一顆細胞每一滴血液都變得純淨無比,充滿了活性;經脈被打通了大半,擴寬十倍不止,而且強度跟以前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筋絡的韌性得到了極大的加強,可以做出各種超出正常人想象的動作,練了幾十年的瑜伽高手也要自愧不如;就連骨骼也變得晶瑩如玉,強健了數倍不止。

這是蕭陽用半個月地獄般的磨煉換來的,雖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不過,即便達到這種狀態,大漢似乎還是不太滿意,當這尊鼎內的藥力被蕭陽完全吸收一空,剩下的藥水變得清澈透明,能明顯地看到沉在鼎底,耗盡了藥效的諸多藥材時,大漢往另一尊鼎內放的藥材明顯多了一倍不止,而且從它們的大小和顏色上可以判斷,藥力明顯增強了不少。

就這樣,又過了半個月,在蕭陽被整整煮了一個月,這種方式對他的效果下降到某個程度後,大漢才意猶未盡地將他從鼎內拖了出來,扔在了地上。

“嗯?”過了好半晌,蕭陽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目光很是迷茫地看著大漢,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過去一個月中前所未有的經曆對他來說太過漫長了,漫長得好像穿梭在兩個世界一般。直到大漢幾聲詭異的低笑將他驚醒,蕭陽的目光這才有了焦點,瞳孔狠狠地縮了起來,剛剛發現斷骨已經完全接續起來,全身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似乎一拳可以打死一頭牛的喜悅已經不翼而飛,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怎麼樣?滋味兒還不錯吧?這些藥材可是本尊特別配置的,你是第一個享受到的人,不知道是多少輩子才修來的福氣!”上上下下地將赤身裸體的蕭陽打量了一番,大漢怪笑道。

麵對他無恥的宣言,蕭陽很明智地選擇了沉默,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沉默又能幹嘛?傻乎乎地抗議嗎?蕭陽可不認為這缺德的家夥是個心慈手軟的主兒。

“嗯!”對於蕭陽的“識相”,大漢顯得很滿意,但很快,這副和氣的樣子就被將蕭陽嚇得後背直冒冷氣的邪惡笑容取代了:“戰神訣第一重你現在也算是有所小成,那麼,接下來就是第三個考驗了!”

“還來?”這下,蕭陽的沉默終於保持不住了,失聲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