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嗎?這裏是陰曹地府?原來鬼神之說是真的。”迷迷糊糊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陽的意識蘇醒了過來,昏迷前不知道一路被石頭撞了多少次的記憶讓他下意識地認為自己已經死了。
不過這個念頭還沒有落下,排山倒海一般湧來的劇痛就將他全身淹沒,讓他再沒有心思去考慮這些,又一次昏迷了過去。
當再度清醒過來的時候,蕭陽感覺身上的痛楚好似輕了一些,至少在忍耐的同時,他已經有精力打量周圍。
這是一個不大的山洞,長寬隻有七八米的樣子,但卻是封閉起來的,四周無一出路,倒是十餘米高的頂上有著一個大洞,被氤氳的霧氣遮擋住,跟外界分隔開來,而他此時正躺在這個山洞正中間的地上。
“對了,我應該是從頂上的那個洞掉下來的,昏迷前似乎看到過那一片霧氣。”也許是身受重傷,被身上無一處不傳來的痛楚分散了注意力的緣故,好半晌,蕭陽才明白了過來,嘴唇翕動,低聲嘀咕著說道。
“嘿,小子,你倒是命大得很啊,這樣都不死!”剛嘀咕完,一道粗豪的聲音就在蕭陽耳邊響了起來,瞬間將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心中一跳,蕭陽費力地順著聲音轉過頭去,就看到一個粗獷的大漢突然出現在剛才還空空如也的山洞中,站在離他三四米的地方。
隻看一眼,蕭陽心中就是一動,這大漢古怪得很啊!雖然重傷在身,分散了不少注意力,但蕭陽的眼力還是在的,眼前這大漢初看似乎有五六十歲的年紀,再一看又好像隻有四十多歲,明明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給自己的感覺卻像是隨時都會飄飛而去一般。尤其是他的麵貌,分明清晰無比,但自己卻怎麼都形容不出來,似乎隻要一晃神就會全部忘記,什麼都不會記得一般。
似乎沒有察覺到蕭陽眼中的詫異,又或者根本不在乎,在蕭陽打量他的同時,大漢也嘖嘖讚歎地盯著蕭陽:“不錯,真是不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陽刻出生的純陽之體,更難得的是還保持著童子之身,一身純陽之氣也絲毫未泄,當真是好資質!唔,意誌力也還算可以,慘成這樣,渾身骨頭都斷了十七八根,還能自己醒過來,不錯!”
蕭陽眼中的驚訝更甚,能什麼都不問,純粹用眼睛看出他的生辰,單憑這一點,他就知道自己遇到高人了。自己生辰之事還是他十幾歲時才知道的,爺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為他取名“蕭陽”,這人一眼就看得出來,絕非那種跑江湖的騙子,而且也不會有哪個騙子來這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個人的深山老林等著騙自己吧,如果是算到自己會來這裏而專門等著,那簡直就是神仙了,就算被騙了也值啊!
“嘿嘿,小子,能遇到本尊是你的緣法,不過能不能抓住可就看你的本事了!”大漢嘿嘿怪笑了兩聲,打量蕭陽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寶,但其中又蘊含著絲絲詭異,看得蕭陽心裏毛毛的。
壓下那絲不安,強忍著渾身各處傳來的劇痛,蕭陽目光定了一定,望著大漢,艱難地開口吐出低低的幾個字:“小子蕭陽,還望前輩教我!”
蕭陽不傻,他知道遇到機會就一定要抓住,不然自己一定會後悔終生的。
“前輩?啊哈哈!還從來沒有人這麼稱呼過本尊,不過聽起來似乎挺有意思的!”這個稱呼讓大漢一陣大笑,粗豪的笑聲震得四周的山壁都顫抖了起來,一塊塊碎石掉落下來,砸在地上,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絕於耳。不過蕭陽所說“教我”,而不是求大漢救他卻是讓大漢心懷大暢,對他的興趣更濃了幾分。
“小子,這是你的緣法,讓本尊教你也無不可,一個人呆了那麼多年,有個伴倒也不錯。不過,本尊的東西也不是那麼好學的,你可要做好準備了!”說罷,也不等麵露欣喜的蕭陽說些什麼,大漢突然抬起右手,一指點出,一道金光從他的指尖飛了出來,將蕭陽包裹了起來。然後,蕭陽就覺得自己身下的土石仿佛瞬間變成了水,整個人毫無阻礙地沉了下去,下落一段距離後就橫移了出去。
“這,這簡直就是神仙手段!”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劇變讓蕭陽的眼睛頓時瞪大了,剛才他還以為大漢隻是位隱居山林,精通相術的奇門高人,但現在看來哪裏隻是高人那麼簡單?根本就是傳說中的神仙之流,這簡直就是徹底顛覆他的三觀!
不過,雖然大出預料,但蕭陽還是很快冷靜了下來,一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屬於那種比較內斂的人,心思比較沉穩,能夠很好地控製自己的情緒;二則因為現代社會信息極度發達,各種小說和影視劇中比這更離奇的事情多了,還有人被一塊板磚砸得穿越呢!遇到神仙有什麼了不起的?這神仙又沒有一上來就哭著喊著要拜他當老大。
當然,更重要的是,現在的蕭陽已經沒功夫去細想這位“神仙”的來曆了,因為不知道是大漢功力不夠還是疏忽了,包裹在蕭陽身周的金光並不太牢靠,不時有一兩塊泥土中的碎石穿透金光,重重地撞在他的身上。如果是其他地方還好,有些撞在蕭陽骨折部位的碎石簡直讓他痛不欲生,偏偏這種痛苦還連綿不絕,不停地刺激著他的神經,哪裏還有功夫去考慮別的?
不過,痛徹心扉的蕭陽並沒有發現,這些痛苦也不是白挨的,至少在那些碎石的撞擊下,他身上原來被又撞又摔,極度錯位的斷骨被一點一點地挪回了原來的位置,如果不是依然斷成幾截的話,簡直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在這種劇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折磨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蕭陽終於感覺身體四處傳來的痛楚消減了一些,能夠分出一部分精力,努力地睜大眼睛去觀察四周的時候,最先映入他眼簾的就是大漢那張帶著古怪笑意的臉龐。
“恭喜你,小子,居然沒死!這代表你通過了本尊的第一個考驗,有資格讓本尊在你身上花費一點點功夫了!”
大漢雲淡風輕的話語讓蕭陽不禁渾身一陣發冷,敢情這位爺是在考驗自己的生命力?雖然沒明說,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如果自己承受不住剛才的巨大痛苦,那死了也是白死!而且是悄無聲息地死在地底的某個旮旯裏,以這位爺的風格,估計直接就會把自己丟下不管了。
但事已至此,蕭陽也沒辦法,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別說他現在連動一下都艱難,就算完好無損,在這位神通廣大的神秘人物麵前估計也跟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人家動動手指頭就能捏死他。所以,蕭陽也隻能努力地擠出一絲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沙啞著嗓子艱難地道:“謝謝前輩,勞前輩費心了。”
“嘿嘿,你小子倒是識時務得很!不錯,我越來越看好你了!不過,既然剛才是第一個考驗,那接下來就是第二個了,小子可要做好準備,別怪本尊沒有提醒你!”大漢臉上的笑容越發古怪了,似乎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這次他總算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很大方地往一側指了指,向蕭陽示意著所謂第二個考驗的內容。
直到這個時候,蕭陽才有功夫打量周圍的環境。隻見這是一個跟他掉下來的地方差不多的山洞,但頂部卻是封閉的,看起來是在一座大山的山腹之中,而且麵積也要大上很多,近似圓形的山洞差不多有百米直徑。此外,山洞洞壁上還有一個門戶,至於門戶裏麵是什麼,因為視線角度的問題,隻能平躺在地上,除了頭部可以微微轉動外全身其他部位都動彈不得的蕭陽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此時的蕭陽也沒有心思去思考那些了,充斥他腦海的隻有一個念頭:這次是真完蛋了!這哪裏是什麼考驗?簡直就是要把我徹底玩死啊!
順著大漢手指的方向,蕭陽看到了一尊一米多高的三足圓鼎,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此時那圓鼎下方正有紫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燒著。而看大漢的意思,分明是要把蕭陽給弄進鼎內活煮了!
烹煮是古代一種酷刑,這一點蕭陽是知道的,但這玩意兒嚇唬人的時候多,真用上好像沒幾次,我蕭陽何德何能有這個資格?如果能伸直脖子的話,蕭陽真想仰天長歎命運之不公,甚至都想一頭撞死算了,也比被人活活煮了強。原本以為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沒想到險些摔死的驚嚇還沒過去又掉進了狼窩,而且貌似還是頭心理有些不正常的惡狼,這到哪兒說理去?
大漢卻是絲毫不考慮蕭陽的感受,對於他那一臉悲戚完全無視,抬手一指劃過,蕭陽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就被他完全剝了下來,散落在地上,然後不等其反應過來,就被大漢平拖著扔進了大鼎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