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陰陽九絕

眾人望著遠處完全被冰層覆蓋的森羅大殿,一個個無不露出驚駭之色。這就是傳說中的九脈玄陰力!

白紫遠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森羅大殿徹底的變為一座冰宮,然而這一切都是他那個年僅九歲的外甥所搞出來的,當下轉身對著白紫嫣急切的問道:“紫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寒兒到底怎麼了?”

隨著白紫遠的這一問,所有人都將目光聚集在了白紫嫣的身上,此時的所有人也同樣都很想知道那個九歲小童是如何擁有這麼霸道的陰寒之力的。

麵對白紫遠的質問以及所有人都是一臉的詢問目光向著自己望來,再聯想到秋若寒那無法治愈的天生絕脈,白紫嫣頓時一臉的心痛之色。

“寒兒是天生罕見的九陰絕脈,那股陰寒之力並不是他自己故意釋放出來的,而是他每次的絕脈發作時自行發散的,絕脈每次發作的時候寒兒都會痛不欲生,隨著年齡的增長每次發作時所波及的範圍也越來越廣。”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白紫嫣聲音明顯有些哽咽起來,就連旁邊的秋若欣也都為秋若寒那每次絕脈發作時那痛苦的模樣而心疼的留下淚來。

“九陰絕脈!!!”慈航、明月、淩依雪三女幾乎同時驚呼而出。

除了齊燁之外,其他眾人亦是驚訝不已,白紫遠更是麵色大變道:“九陰絕脈,就是傳說中最多活不過十五歲的九陰絕脈?當初寒兒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幾年不見就成了這個樣子?”

白紫嫣黯然的點了點頭道:“這一切還要從當初我懷上寒兒時說起,那時庭哥修煉秋雨玄冰氣正到衝關之時,也是他體內的寒氣最盛之時,認誰又能想到就是這股寒氣侵入了我的體內從而影響到了胎兒的正常孕育;寒兒出生時,從外表看也是個很正常的孩子,所以那個時候大哥所見的寒兒並沒有什麼異樣,直到三年庭哥教他修習秋家的獨門內功秋雨玄冰氣時,他卻突然全身發冷昏倒在地,直打哆嗦,我與庭哥這才知道,原來寒兒是先天九陰絕脈,以前一直沒有發作是因為他並沒有接觸過武功和他本身的體質也很強健有關,然而那一次他修煉的正是寒冰之氣,所以就觸動了那個一直沒有發作的九陰絕脈。”

“哼!這個秋雲庭,也太大意了,現在可好,古往今來凡是九陰絕脈者就沒一個能活過十五歲的。”

白紫嫣一聲無奈的歎息道:“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庭哥,這三年來他也在為了寒兒的事四處奔走,尋找能夠治愈九陰絕脈的辦法。這一次,父親的喪事他都沒來的及趕回來。唉,寒兒也是個苦命的孩子,隻希望上天能夠眷顧與他,不要再讓他受那些陰寒的痛苦折磨了!”

一陣驚訝過後,眾人對於秋若寒的不幸也是深表同情,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那種讓人痛不欲生的冰寒之苦,可以想象那是需要多麼大的毅力以及承受力。還要時刻麵對著死亡的壓迫,無論是心裏上還是身體上都遭受著常人難以承受的雙重煎熬,想到這些,在場的每個人都是默然無語,隻能在心裏為這個不幸而又堅強的少年做最虔誠的祈禱,希望老天能夠垂簾這個無辜的少年。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在為秋若寒的不幸而揪心著,然而森羅大殿中的陽義、羅修絕和宇文修兄弟三人卻似乎被這些人給暫時的遺忘了。

陰風激蕩,寒氣肆虐。

宇文修頭下腳上的被凍結在半空中,陣陣陰寒之氣自四麵八方向他彙聚而來順著他全身各處大穴侵入他的經脈之中,並且在這些寒氣入體之時,他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無論是血液的流淌還是真氣的運轉都開始逐漸變得緩慢起來。到最後,體內這些被寒氣所侵的部位,也開始結冰,不到一會就有數條經脈被凍結冰封,此時此刻的宇文修別說去幫助陽義了,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個問題了。

“他奶奶的。什麼狗屁九脈玄陰力,竟然如此古怪,可以凍結人體的經脈與真氣,讓人難以運功抵抗。難怪雲霄那個沒良心的跑的比兔子還快,原來他早就知道這股陰寒之力的厲害之處,留下來也是什麼都幫不了啊!唉!本想留下來幫幫陽義的,現在倒好,連自己都搭進來了,也不知道陽義跟修絕現在怎麼樣了?”宇文修一邊運功抵抗那股冰寒之氣,一邊擔心著陽羅二位好兄弟,同時還不忘問候雲霄幾句,如此一心多用,也真夠難為他的。

另一邊,羅修絕也是暗自叫苦不已,那股冰寒之氣猶如附骨之蛆一般沿著他全身的經脈一直凍結到他的丹田氣海。要不是有丹田內的那團霸道的金光及時護住了他的心脈,並將那寒氣擋在了氣海之外,說不定現在他這個還沒當幾天的鬼部一帝可就真成了名符其實的鬼帝了。

就連擁有霸天絕刀中的霸氣護體的羅修絕和擁有道門奇訣妙法的宇文修在這股寒氣之下應付起來都顯得尚且如此吃力,可以想象此時陽義正處於一個何等的危難境地。

陽義在與秋若寒對視的那一瞬間,其體內的真氣就已經被全部凍結了。如此猝不及防之下,陽義完全處於被動的局麵,再加上九脈玄陰力的詭異與霸道。陽義現在全身上下除了心脈處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息在做著最後的抵抗,其他地方全部凍結,就連丹田也被封的死死的。如果心脈處的這股微弱氣息再被凍結,那麼陽義可就真的要被凍死了,到那時就算是大羅金仙也難有回天之力了。

然而更加糟糕的是,陽義現在的意識也顯得愈加迷蒙起來,心脈處的那絲微弱的氣息也開始有了逐漸消散的跡象。恍惚間,他仿佛聽到一個聲音在內心的深處響起。

“……世人皆以火亡……永恒的死亡……為餘則以火生……”

那聲音初時尚顯模糊不清,像是自遙遠的天邊傳來,但是後來卻又變得的無比的清晰,仿佛是在耳邊響起。

“……天地之氣分陰陽,陰陽之氣衍五行,五行之氣相生相合,相克相衝……人體之氣暗合天數,陰陽有分,五行有變,存於諸脈之中。生合有道,衝克有損,當因勢利導……體內陰盛而陽衰之時,當氣行陽經以驅陰氣,主火脈以退寒毒……”

冥冥中,陽義仿佛又回到了四日前的那個晚上,回到了那個被誅神伏魔鼎帶動的全身勁氣加速的晚上。那些自鼎中所傳出的嘈雜之音,本來無法分辨清楚的他,在這一刻卻無比清晰的回蕩在自己的心頭。沒有人注意到,在那個聲音再次在他的心頭、他的腦海、他的耳邊回蕩之時,他的那一雙早已被冰層覆蓋的雙眼中一對妖異的火苗豁然生起。

與此同時,隨著那些話的不斷響起,陽義的體內開始出現了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變化,首先是他那些早已被完全凍結的經脈有六條經脈中的寒氣開始逐漸消散,其中的冰層也開始慢慢的溶解開來。

這六條經脈分別是手陽明大腸經、足陽明胃經、手太陽小腸經、足太陽膀胱經、手少陽三焦經、足少陽膽經,六經皆為陽經,在這六條經脈中的寒氣冰層盡消之時,首先是位於足太陽膀胱經中真氣最先運轉起來,一路由睛明穴經通天、風門、督俞等各處大穴,最後一一與其他五條經脈中的真氣相通,會與丹田之中。

在這些真氣會與丹田之後,意識朦朧中的陽義驀然驚醒,繼而雙眼中的妖異火苗急劇升騰而起,緊接著全身猛然一震,那些覆蓋在他身上的冰塊轟然一聲爆裂開來,化為無數冰晶四下崩飛。

陽義這一破冰而出,他身後的羅修絕以及頭頂的宇文修被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純陽之氣所震,二人身上的寒氣頓時消散,那些覆蓋在他們身上的冰層也隨之破裂崩碎。

宇文修身上寒氣一去,冰層一碎,旋轉的身子飄然落地之後張嘴就是一通叫罵:“他娘的歪歪,這是什麼妖法,再過一會小爺我就真的要死翹翹了。”

說話的同時還不忘記對著身上的冰晶一陣拍打,不遠處的羅修絕也是一臉心有餘悸之色,方才自己就要支持不住之時,陡覺一股至純至陽的內家真氣自陽義的後背順著自己的右手直傳了過來,那些一直盤踞在自己體內的陰寒之氣這才被驅逐出去。要不然就真像宇文修所說的那樣,再有一會自己可就真的被凍直了啊!

陽義衝破冰封之後,並不理會羅修絕與宇文修二人,而是身子向前直接衝出,瞬間來到仍一直站立不動的秋若寒身前,右手手指接連點出,所點之處,皆是秋若寒的六陰經脈上得穴道。然而隨著陽義每點一下,森羅大殿內的寒氣便會減弱一分,那些冰層就會跟著爆裂一片。

刹那間,隻見整個大殿內猶如放鞭炮一般,爆響不斷,無數崩碎的大小不一的冰塊冰晶四下橫飛攢射。

同時,陽義每點一下,秋若寒也都會跟著顫抖一下,他雙眼中的那股幽黑的泛著冷光的寒芒也在不斷的跟著變淡。

陽義用他那剛剛自誅神伏魔鼎中領悟來的純陽之氣封住了秋若寒的陰之六脈,而後一掌按在秋若寒那小小的腦門之上,一股純陽內力沿著督脈陽經直傳而入。

就在羅修絕與宇文修都以為陽義已經徹底壓製了這個小小的怪異娃娃之時,卻不想變故陡升,秋若寒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痛苦吼叫,而後隻見陽義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落地後一臉的慘白之色,並且還在不停的哆嗦著,絲絲鮮血自其嘴角溢了出來。

羅修絕二人大驚失色,匆忙搶上前去。

“陽義!”

“沒事吧!”

“咳咳咳!我沒事,好奇怪,為什麼我封住了他的陰之六脈,他的體內還有那股奇異的冰寒之氣?而且還是存於陽脈之中?就連我的純陽之力都不能與之相抗。”

咳嗽中的陽義目露思索之色,隻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誅神伏魔鼎中的那些話明明說人體分陰陽兩氣存於諸脈之中,陰陽之脈分存陰陽二氣,可是……

陽義想不明白其中緣由,便向著秋若寒望去,隻見對方在將他震開之後整個人縮成一團,躺在地上不停的抽出著。

“他這是怎麼了?”

羅修絕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宇文修大咧咧的擺了擺手道:“可能是抽風了吧!不用管他,這小子邪門的緊,還是離他遠點為妙。”

“哼!你這小子不尊我這老的也就罷了,如今對一個孩子都能做到如此無情,虧得你還自稱是什麼大俠!”

聲起處,但見一團白色光影自宇文修的身體內飄了出來,將宇文修批駁的完全就是一個不知尊老愛幼的不良少年。

陽義、羅修絕二人見那白影出現,再感受到那來自靈魂的震懾力,不用猜也知道這人就是曾經名動天下的道門太虛道尊了。

二人還未來的及抱拳施禮。就聽到宇文修對著那團白影突然大叫道:“你這老頭出來的真是時候啊!方才小爺我差點被凍死也不見你來救我,現在屁事沒有了你出來幹嘛?”

“宇文!太虛前輩乃是同淩前輩、敖前輩同一時期的風雲人物,不得無禮!”陽義見宇文修如此不知禮數,不禁怒斥起來。

要說在這個世上如果還有人說話能讓宇文修聽的進去並且聽在心裏的話,那麼就隻有陽義一人了,這一點就連羅修絕隻怕都難以做到。

果然被陽義這麼一喝,宇文修撇了撇嘴不再言語。

那白影太虛也知道宇文修的脾氣,當下也懶得與他計較,隻是對著陽義嗬嗬笑道:“陽小子,還是你有悟性啊!剛才那股純陽之氣,的確不凡,你的那個封陰調陽的運功之法也確實獨特,隻是僅憑這些要想壓製住九陰絕脈還是不夠啊!況且你的想法雖好,但是老夫看的出來你的這種運功法門似乎並不完整,而且對於經脈也不是很了解,要不然你絕不會做出這種有悖常理的愚蠢之事來!”

“你……”

陽義匆忙打斷了一臉怒色的宇文修那還沒來得及說完的話,而後對著太虛的光影抱拳誠懇的請教道:“前輩果然明鑒,這種運功法門正是晚輩剛剛領悟而出的一點皮毛之法,所以並不精通,還請前輩多加指點。”

“嗯,不錯,孺子可教也。你是不是在為那小子體內的陰氣所不解?”

陽義看了看不遠處蜷縮在地的秋若寒,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看來你們對於武學一道真是知之甚少啊!今天就由老夫為你們三個小子好好的說道說道吧,也算是替老鬼和老泥鰍對你們教導一番,省的以後你們弄了個不懂裝懂,在外麵丟人現眼。”

陽義三人知道這是太虛在倚老賣老,當下也不接話,隻是一臉的聆聽狀,隻有宇文修的雙目中偶爾閃爍出一種不以為然的神色。

太虛見三人不說話,正了正嗓子音繼續說道:“人體正常的經脈,除了奇經八脈之外就是十二正經了,這十二正經分屬六陰六陽,維持著人體正常的陰陽兩氣的調和與變化。然而這世間總有一些天生的異類,這些人要麼得天獨厚,要麼自招天損。但是無論是哪一種對於這些人來說都是一種機緣,福禍相依的機緣。那小娃娃就是那種自招天損的異類。九陰絕脈。”

“九陰絕脈,那是什麼?”

三人異口同聲的問了出來。

“所謂九陰絕脈,就是除了六陰脈之外,其他的六陽之脈發生異變,有三條也變成了陰脈,如此一來就使得整個人體的陰陽失調,從而導致陰盛陽衰,所以他體內的陰氣才會如此的旺盛。故稱之為絕脈,這種脈體甚是罕見,幾乎萬年都難出一人。古往今來天生絕脈者也不過寥寥數人,然而這數人中,隻有三人真正的存活下來,並且威名動天下,至於其他人最多活不過十五歲就夭折了。”

陽義三人大驚失色,其中陽義問道:“按前輩所說,既然會有九陰絕脈,那麼是不是也應該會有九陽絕脈呢?為什麼這些天生絕脈之人都難以正常存活下來呢?那三個名動天下的人又是誰呢?他們又是如何存活下來的呢?”

麵對陽義這一連串的問題,太虛一個個解答道:“陽小子,你說的不錯是有九陽絕脈,與九陰絕脈統稱絕脈之體。方才老夫也說了,古往今來,絕脈之體者有三人曾經名震天下,除了這三人,其他人都是早早夭折。這三人中有兩個便是九陽絕脈,他們分別是上古時期的炎帝神農氏和火神祝融,至於那個九陰絕脈者也是與他們同一時期的極冬之神禺疆。

凡是絕脈者,無不是體內陰陽失調,從而導致陰氣或陽氣遠超常人,這些失調的陰陽之氣會在自己體內不斷的運轉積壓,初時會每隔一段時間運轉一次,一旦運轉,那麼這個絕脈者便會痛不欲生,同時每運轉一次這個人體內的陰氣或陽氣便會增加一分,隨著陰陽之氣不斷的在體內增加積壓,那麼這個人在每次絕脈運轉之時都會不斷的波及到周圍的人或物,波及的範圍也會越來越大,就像剛才那樣。

所以每次絕脈者一旦病發,那麼他周圍的人必須立刻離開,因為這些絕脈者體內都是極其純正的先天陰陽之力,一旦被他們波及,內功稍弱的當場斃命,就是別人想救都沒法救,一切都要靠自己。方才你們兩個小子不知深淺,不聽他人勸阻,非要逞強留下來,情義固然重要,但是也要量力而為,要不是陽小子危難時領悟了陰陽調和之法,隻怕你們三人今日都難逃一死。還要害的老夫跟著你們一起陪葬。”

三人見太虛給他們講解陰陽絕脈之時,還不忘囑咐一遍。當下三人倍感羞愧,想想不久前的那危急之時,三人差點就成了永遠的冰雕,內心不禁一陣後怕。

宇文修雖然心裏有些害怕了起來,但是嘴上仍是不服輸的倔強道:“有什麼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嗎,有什麼好在乎的,好兄弟就是要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這樣才算義氣,才是真正的好兄弟。”

陽義、羅修絕二人雖然不完全讚同宇文修的話,但是也並不反對,以他們三人的情義與性格為了兄弟即便前麵是刀山火海,他們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要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最好的兄弟死在自己的麵前,這一點他們誰也無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