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讓白前輩的靈柩在森羅大殿停放發喪,你沒誰有不同的意見?”
羅修絕的話語中透出一股不容拒絕的堅定。
鬼部眾人一時被驚得目瞪口呆,這羅修絕臉色也轉得太快了吧!不久前還是死活不受這鬼帝之位的,現在卻突然為了白孽的靈柩停放發喪之事變得如此霸道。
曾宇、劉雲東等人一陣麵麵相覷,繼而齊聲高呼道:“恭請鬼帝登位入座,接受各殿部眾參拜!”
“恭請鬼帝登位!!!”
數千部眾緊隨曾宇等人之後,再次齊呼。
這一次,羅修絕不再有任何的猶豫,直接轉身向著台階上的白玉寶座走去。
再次來到台階之上,羅修絕凝視著寶座靠背上的奇異怪獸,隻見其頭如虎長有獨角,雙耳尖長似犬,身如龍蛇覆有鱗片,四足粗短壯碩像麒麟,其尾若獅;那異獸被栩栩如生的雕刻在寶座的靠背之上,俯臥在地,側耳傾聽,看似凶猛的外表,其眼神中卻透出一股智慧般的明悟。
看著那雕刻的異獸,羅修絕隻覺此獸甚是親切,便直指白玉寶座的靠背問道:“這是何獸,怎麼生地如此奇特?”
下麵眾人抬頭看了一眼,隻聽劉雲東答道:“此獸名為聽,是一頭上古異獸,現今被關在我鬼部第十八層的九幽地牢之中已有數千年了。”
羅修絕驚訝不已道:“聽獸,好奇異的名字,因何要將它囚禁如此之久?此獸很凶猛?”
“此獸凶猛到是其次,最讓人忌憚的是,這頭聽獸非常狡猾,其雙耳可以聽到八百裏之內任何一絲一毫的動靜,並且聰慧異常,通稟人性,善變真偽。當年我鬼部陰王祖師與這抱犢山中發現此獸,深為其本能所喜,本欲收為坐騎留與身邊。在經過一番搏鬥之後被祖師擒獲。不想此獸性野難馴,幾經調教無果,祖師也就放棄了,然而祖師卻又深愛其通靈之性不忍傷及性命,複又將它放歸山林;怎奈此獸恨極祖師將它擒獲之辱,而又狡詐之極,屢次前來鬼部搗亂,咬傷咬死鬼部弟子無數,並且它自己也知道不是祖師的對手,所以每次都能夠巧妙的避開鬼部眾人的圍堵從容離去,就是不與陰王祖師正麵相碰,實是讓我鬼部不堪其擾。後來在另一位祖師冥後的設計之下這才再次將其擒獲,即便如此陰王祖師仍是不忍心加害與它;說此獸生於天地初開,彙聚先天靈氣,開心智、明是非、辨真偽,如此天地異獸將來必將造福天地,不應毀於我等之手,卻又不能再將它放去,以免再來搗亂,便將它關在了那九幽地牢之中希望後世有緣之人能夠將其收服。”
劉雲東的這一番介紹,以及對那聽獸的評價讓在場的眾人無不驚歎。紛紛為那聽獸的本事所驚心,為冥王的胸懷所歎服。
那些鬼部部眾們很少接觸這些上層的過往秘事,如今聽來就像聽故事一般,雖然隻是短短幾句,但其中的驚心動魄卻是猶如曆曆在目一般,一時間唏噓不已。
羅修絕也深深被那往事所牽,眼前好像出現了冥王大戰那聽獸時的場景,勁風呼嘯激蕩,獸吼動地驚天。
大廳內再次平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眼望著出神中的羅修絕,終於在經過短暫而又漫長的一番等待之後,隻聽羅修絕一聲長歎,喃喃自語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想那天地初開之時,多少奇禽異獸彙聚先天靈氣而出,現如今卻都幾近消亡殆盡了。冥王此舉必將為後世留下福澤,此獸之能也必將自我鬼部而顯。隻是如此囚禁下去也不是最終解決的辦法啊!唉……此事暫且放下日後再說吧!”
鬼部眾人見羅修絕自出神中醒來,又是齊聲高呼。
“恭請鬼帝登位入座!!!”
羅修絕麵對著大殿中跪了一地的鬼部群豪,隻覺胸中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氣油然而生,在這一刻他的目光跳過大殿中的眾人,向著大殿外望去。
隻見東方的初陽早已越過桃止山的山巔,並且還在不斷的向上升起,金色的陽光照耀著整個森羅大殿,不知道是位置的巧合原因,還是當初建立這森羅大殿之人有意為之,羅修絕所在的殿台之上是彙聚陽光最濃鬱的地方。
金色的陽光猶如一道金色的瀑布斜灑在羅修絕的身上,將其挺拔的身軀照的愈加顯得偉岸起來。
大殿中齊燁、步可為等人見到這一幕無不露出驚駭之容,陽義也是一臉的欣喜。
其中齊燁與步可為彼此對視了一眼,隻聽齊燁小聲問道:“天意?”
步可為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臉道:“亦是人為,想那淩傲軒不愧為一代鬼帝,羅兄弟今日能夠登上這鬼帝之位,隻怕他早已成竹在胸,如今看來霸天絕刀對於鬼部的重要,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但是單憑一柄霸天絕刀要想將羅修絕推上這鬼帝之位還是不夠的,這後麵的就是天意了,要沒有荒原上的那場大戰,鬼部群雄一個個都是桀驁乖張之輩如何能夠甘心為一個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所驅使!這其中卻又不得不說亦是喋血魔君的功勞,隻怕他自己也不會想到隻因他的一時貪念徹底將羅修絕推上了鬼帝之位,如此人為中合乎天意,天意中暗藏人為,這才成就了羅修絕這個現今的鬼帝之名。”
眾人聽著步可為的解說,紛紛暗自點頭,其中陽義更是為淩傲軒的頭腦所折服,平日裏看似豪放不羈,大大咧咧的淩傲軒其實早就為修絕謀劃了鬼帝之位,他也知道僅憑一柄霸天絕刀說明不了什麼,隻有將其一生所學的那些鬼部功法盡數傳授才能更好地證明羅修絕就是他的傳人,如此一來以他的威望與名氣那些鬼部群雄對此無不誠服,再加上不久前那場荒原上的大戰,修絕的勇悍盡顯無疑,鬼帝之位也就徹底的實至名歸。看來這些七百年前的帝尊們的心智的確不是他們這些後輩小子所能披靡的。
殿台之上。
羅修絕沐浴著金色的陽光,雙手扶著白玉寶座的兩側龍頭扶手,在鬼部眾人的一片跪拜中緩緩的坐了下去。
眾人見羅修絕坐在帝坐之上,再次齊聲高呼:“黃泉冥河,唯吾鬼部,殺罰有道,懲惡有法,四方十殿,獨尊一帝,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眾人喊罷,先後咬破右手食指鮮血流出,紛紛在嘴唇上抹了一下,寓意為以血封口,言出必踐,他日若有違此言必遭天譴,若有叛逆必遭屠戮血濺當場。
羅修絕見眾人立此血誓,當下複又自身下的寶座上站來起來,由於還不適應這個身份,一陣慌亂道:“各位……各位兄弟快快起來吧!我都已經答應了,你們就不要再跪著了,這樣修絕實在有些不知所措。”
這一次,鬼部眾人倒是沒有再為難他,在四殿法王的帶領下一一站了起來。
羅修絕見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緊繃的心神也不禁為之一鬆,被這麼多人跪拜他還真的有些招架不住,總感覺怪怪的。
見眾人站起,羅修絕這才平複了一下心情,深吸了口氣道:“今日承蒙兄弟們的厚愛,修絕方能忝居此位,怎奈年輕識淺,不懂江湖之險惡,不識人心之奸邪,日後還望眾位能夠群裏群策,同舟共濟,再揚我鬼部驚雷之大名,複我鬼域昔日之威望。”
羅修絕說的鏗鏘有力,下麵眾人更是聽的熱血沸騰,重鎮鬼部昔日的威望是每一個鬼部弟子心中的夢想,今日鬼部再次選出了懸空七百多年的鬼帝,所有人臉上都充滿了無盡的鬥誌與信心、
“吾等為鬼帝之命是從,刀山火海絕無怨言!!!”
聲音中透出無盡的堅定,蘊含著所有鬼部之人的意誌與決心。
羅修絕也被這氣勢所感,當下振臂高聲道:“欲要重現我鬼部昔日威風,我等勢必要同心協力,他日無論何時何地,我羅修絕定會與眾兄弟們同進退、共生死,若違此誓猶如此袍。”
說罷,將身上的土黃色的緊身袍自身上脫了下來,向上拋起,在眾人的矚目之下,右手霸天絕刀幻化而出,迎著那被高高拋起的土黃色袍服隨手一刀揮出。
“嗤嗤!!”
一陣撕裂之聲,那緊身袍應聲裂開,向著兩側飄去,中途再次崩碎猶如飄絮一般化為片片碎布,在整個大殿內飄飄落下。
一刀震碎自己的緊身袍,羅修絕手刀在手,厲聲道:“白孽前輩因本帝而慘遭魔宗喋血魔君的屠戮,這筆血債,我鬼部早晚要向魔宗討還,本帝也定要親手手刃喋血那老賊的向上人頭以慰前輩的在天之靈。”
“從今日起,本帝決定將前輩的靈柩請入森羅大殿停放,等白聖使的妹子趕來之時便可發喪,在這期間本帝要為其親自守靈。”
眾人齊聲應和,那些轉輪殿的部眾更是高呼鬼帝萬歲,鬼帝英明,一時間大殿內的所有的部眾都為羅修絕這碎袍立誓的豪言壯語再次激發出了無盡的士氣,紛紛歡呼一團。唯獨白紫遠一臉的焦急剛要說些什麼,卻被邊上的劉雲東給扯了回去。
大惑不解的白紫遠瞪著劉雲東道:“劉法王,你怎麼不阻止他啊!這森羅大殿隻有曆代鬼帝的靈柩才能停放發喪,家父的靈柩怎能停在這裏啊!這是千百年來的規矩,怎可輕易廢掉?”
劉雲東卻搖了搖頭道:“白使,此言差異,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規矩是人定的,也自當由人來改,況且現今鬼部都成這個樣子了還守著那些規矩有什麼用啊!現如今士氣正旺,白使切不可在這個時候泄了大夥的士氣,隻要他能將我鬼部再次壯大起來,這些小事就由他去吧!”
“可是……”
旁邊的曾宇一直聽著他們的對話,見白紫遠還要可是,當下也不等他說完,一聲哎呀道:“我說大侄子,你就別再可是了,既然鬼帝有這份心,咱們成全他就是,你要是再反對,到時候再惹得他一不高興,撂了挑子,看你怎麼收場;還有白老哥這些年一直在為鬼部操勞,如今更是為了我鬼部霸天絕刀而犧牲的,將他放在這森羅大殿發喪也不為過。”
白紫遠見就連曾宇也不反對此事,隻得苦澀的點了點頭,心下暗道:“這都是什麼事啊?作為兒子的不能替老子守靈卻要由一個剛認識不就的鬼帝來守,唉算了,不想了誰讓人家是鬼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