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將封世龍的屍體賞給了童亂,然後開啟【陰陽域】準備將【青胎戒】分解,救出邱壤。
他嚐試跟邱壤溝通,對著戒指喊道:“邱壤,能聽到我說話麼?你那裏是什麼情況?”
這戒指未能完全隔絕外界的聲響,邱壤聽到許凡的聲音,激動不已,咕咕嚕嚕喊道:“王爺救我。這裏麵全都是水,我快要撐死了。”
許凡嘿嘿一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等著啊,待會兒動靜會有點大,你可能會受傷,不過隻要還有一絲命,我就能把你救活。”
他從乾坤戒中拿出了開陽離隕丹和諸多療傷丹藥。一切準備就緒,許凡畫出兩個法陣來,一個是【青胎戒】的合成法陣。一個是分解法陣。
分解法陣在上,合成法陣在下。
前後兩道閃電從【陰陽域】飛出。
第一道閃電將【青胎戒】分解。
洶湧的玄氣從青胎戒中溢出,大量的青色液體如湯碗乍破,狂湧而出。邱壤被包裹在青色液體之中,甩了出來。
第二道閃電,又將玄氣和青色液體合成【青胎戒】。
許凡將戒指攥在手中,扶住了邱壤。
邱壤昏迷了過去,但隻受了輕傷,並無大礙。
一行小字出現在許凡眼前:【滌罪挽生】生效,負麵氣運、咒印清除。
許凡頓時感覺精神一振,心中的一塊巨石落了地,好似重獲新生一般。
“終於……避除黴運了。”
他渾身顫抖,激動不已。不過,一個問題也隨之而生。
氣運到底是何種存在呢?可以用數值來衡量麼?
負麵氣運清除,也就是說,他現在的氣運值為零。
然而,【技能輔助器】並沒有將氣運數值化,他無法直觀的看到自己氣運的狀態。
如果氣運值是正的,又代表什麼呢?
現在的氣運在臨界點,會不會突然又變成負的呢?
這東西有點玄奧,暫時還搞不明白。
許凡給邱壤喂下幾顆丹藥,很快邱壤便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看到許凡,立刻說道:“王爺,有人要對你不利,他很可能是不律強者。”
許凡點頭笑道:“你不用擔心,事情已經解決了,那位不律強者已經走了,以後都沒事了。”
邱壤鬆了口氣。
許凡問道:“你被困在了【青胎戒】中,給我講講裏麵是什麼狀況?”
邱壤便把戒指中的狀況描述了一番。
【青胎戒】內,是一方圓形的空間,裏麵灌滿了青色的“胎液”。他進入其中就被泡在胎液裏,被封禁了一切玄法。
這些胎液名叫【塑空元漿】,能夠填補空間裂縫,【青胎戒】能夠儲存活物,便是有賴此胎液的能力。
人泡在胎液之中便如嬰兒一般,無須呼吸也能存活。界壁之處,有微小的縫隙,想要說話,就得把嘴貼在界壁縫隙之處。胎液便會灌入嘴中。這就是為何邱壤說話咕咕嚕嚕的。
雖然裏麵的環境差了些,但是能夠儲存活物。
這戒指能派上大用。
許凡怕邱壤再遇到危險,便準備帶他一起去毛家,然而邱壤拒絕了,說是有要事要辦,獨自離去了。
許凡找到了李琴芳,又尋回了千眼毒鴆鳥,繼續趕路。
一路上盤算著該如何將李琴芳的雇主引出來。
天亮之時,他終於趕到了毛家,在距離五牛山十裏之外,許凡將傻鳥收入了【青胎戒】中。傻鳥在胎液之中睡得很安詳。
許凡換了一張麵具,隱藏了身份,進入了毛家。
毛家之中有諸多不律聚集於此,皆是收到【周天警示洪鍾】傳訊趕來的。
滅世預言應驗了,這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這些天,各方勢力都陷入了惶恐和焦慮之中。一邊聯合追捕從鎮魂塔逃脫的邪鬼,一邊商議著此事的轉機。
毛家待客堂中,十多位不律正在商議派人前往北俱蘆洲,尋訪十戒聖僧的事。
北俱蘆洲的十戒聖僧,擁有一門類似於程龍虎【一品天機骨】的神通。同樣能夠窺探未來。
不律榜單排名靠前的數位強者,都曾穿越秘境,前往過其他四州,也聽聞過十戒聖僧的名號。
故而,才產生了找他驗證滅世預言的想法。
正是商議之時,豁牙子跑入堂中,在玄青的耳邊耳語了一番。
玄青思索一番,朗聲道:“諸位,尋訪十戒聖僧的事,僅憑我們這些人來拿主意是不夠的,最好是不律榜上的高手到齊了,咱們一起商議。”
“一個月後就是雙廚大會,屆時天下不律皆聚於逍遙穀,不如我們到了那個時候再談。若能借鴻蒙秘境開啟,百位不律一齊穿越秘境前往北俱蘆洲,就最為穩妥。毛家尚有諸多事務要處理,貧道就不留了。”
這是下了逐客令。
眾人知道,雷帝、老僵屍都不在,他們討論來討論去也毫無意義。便盡數告辭離去。
豁牙子領著玄青到了一處偏殿,許凡正在殿中等待。
兩人一番客套。
許凡苦笑道:“來的路上遭遇了一些變故……”
他將自己遭到暗鶴堂追殺的事告訴了玄青,說道:“我需要前輩配合我演一場戲。”
許凡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玄青點眉頭微皺:“計劃倒也簡單,不過影響頗大,你確定不告知你的家人?”
許凡道:“告訴了他們,計劃就行不通了,隻需周熊知道便可。”
玄青便應下此事,又說道:“王爺很可能就是預言中的有緣人,不知王爺所得的仙王傳承之中,是否有除去咒印的能力。”
許凡還惦記著鎮魂塔中的邪鬼,撒謊道:“倒是有一門除去咒印的神通,隻是不知道管不管用。前輩還是帶我去鎮魂塔看一看吧。”
玄青撤出了鎮魂塔中所有的弟子,隻帶了許凡進入鎮魂塔查看。
他領著許凡,走遍了十八層鎮魂塔,言道:“鎮魂塔的詛咒,在於十八個咒印血鎖,每層一個。隻有將這十八個血鎖盡數解開。我毛家人才不受鎮魂塔的束縛。”
許凡已經見過了十八個血鎖,每個血鎖都位於塔層的陣眼之中,血鎖之上有著濃鬱的邪鬼氣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將血鎖解開。
到了地下第九層,許凡言道:“讓我試試吧。不過,我的神通需要保密,前輩可否留我一人嚐試?”
玄青點了點頭。地下九層並無邪鬼,即便許凡真能打開血鎖,也不會出什麼大事。他便離開了鎮魂塔,在塔外等候。
許凡獨自一人走到了血鎖之前,伸手攥住血鎖,輕輕一掰,隻聽“哢嚓”一聲,那鎖竟然打開了。
他自己也懵了,萬萬沒想到竟然如此輕鬆就打開了,他本來是想用【雷雨煉金術】將其煉化的。
“臥草……我真的是毛家的有緣人呐。”
那鎖身乃是邪鬼氣息凝聚而成,正好被他的閻羅血脈壓製。
他呆立當場,迅速權衡利弊。
塔外,玄青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第九層的血鎖一打開,他立刻發現自身的血脈和鎮魂塔的聯係被削弱了一分。
“難不成,他真的打開了血鎖?”
玄青飛入鎮魂塔,朝著九層趕去。
剛進入鎮魂塔,他突然又感覺自己和鎮魂塔的聯係又增強了一分,恢複到原本的狀態。似乎是那把血鎖又鎖上了。
到了地下九層。
許凡正在血鎖前站著,見他來了,滿是興奮地說道:“這鎖我能開,不過隻能打開一半,鎖身的邪鬼氣息太濃鬱了。必須要等到降靈日,借助小周天結界的鎮壓之力,才能將鎖上的咒印完全破除。”
許凡想要吞噬邪鬼,必須要等到降靈日才行。故而才有此答複。那血鎖是他故意又鎖上的。
“降靈日?”
玄青算了算時間,四個月後,便是降靈日。
那隻邪鬼所言,五個月後才是浩劫來臨之時。
時間上是來得及的。
他激動不已,朝著許凡深鞠一躬,說道:“毛家人的生死盡數拴在王爺身上,我代毛家謝過王爺。”
許凡很心虛,這鎖他明明現在就能開,硬是要拖到四個月後,這個禮他可受不起。
連忙將玄青扶住,說道:“前輩無需客氣,崇明對我有救命之恩,能報答此恩,吾心甚慰。”
玄青感激萬分,心想瀟灑王重情重義,難怪崇陽子對他評價那麼高。
他說道:“日後,王爺有任何吩咐,毛家萬死不辭。”
許凡跟著說了一些場麵話,又把話題轉移到了他的計劃上。兩人商議一番,許凡悄悄離開了毛家,獨自前往萬妖海。
許凡走了不到半天,周熊便抵達了毛家。並非是護送著車隊而來,而是以袖裏乾坤,將整個車隊裹挾,禦空飛來的。
【袖裏乾坤】乃是他的絕招,本是不願外露的。但是許凡這一大家子實在是太鬧騰了。一路上吃喝玩樂,儼然是出來旅遊了。
趕了一天路,他便覺得無聊至極。最終還是動用神通,帶人飛來了毛家。
玄青領著他到了偏殿說話,先是告知了許凡有能力破除鎮魂塔詛咒的事,然後又把許凡遭到暗鶴堂暗殺,需要他配合引蛇出洞的計劃言明。
周熊聞言,竟是心頭一喜:“大周無容人之能,那我萬妖海就收了。”
玄青對他這趁火打劫的想法頗感無語,言道:“事情可能並非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我們還是依計劃行事吧。”
周熊立刻書信兩封,一封發給了大周,一封發給了逍遙穀。
信中言明,許凡在前往毛家的路上遇襲,隻找到殘肢血衣,人已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