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鞍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將許凡手刃的畫麵,卻從未想過局勢反轉,自己成了那隻待宰的羔羊。
他麵無血色,強行擠出一絲笑意,說道:“羊生,我們之間沒什麼仇怨吧?當初在遊園會中,隻是有些小摩擦。在那之後,我們毫無交集。你不至於要殺我呀。”
“不至於?”
許凡翻了個白眼,說道,“反正你也活不了了,我就明說了。陽霧鎮的那起案子,是我做的。霍雨軒、無蹤、陸掌櫃都是我殺的。你夥同霍家設局想要殺我,幸虧我有些手段,才保全性命。你所做的惡,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許鞍目瞪口呆,梅家覆滅之後,他知道自己誤判了許凡的實力,所以猜測他跟這起案子有關。
但他怎麼都想不到,這些人全都是他殺的。
他一臉呆滯,問道:“所以,綁架霍雨晴嫁禍給我,那件事,也是你做的?”
許凡點點頭,嘲笑道:“怎麼樣?你二弟長出來了麼?不會還是個太監吧?”
許鞍怒火中燒,正是因為許凡的離間計,導致霍雨晴派了白大仙去報複,讓他遭受了斷根之痛。
但他有怒不敢言,隻能悲憤地瞪著許凡。
隔壁牢籠關著一位身穿大炎軍服的壯漢,此時開口斥責道:“羊生,你休要猖狂,你若敢傷我家殿下一根汗毛,我大炎王朝定會追的你上天無路,下地無門。讓你在東耀神州無立錐之地。”
許凡眉頭微皺,冷聲道:“我最恨別人威脅我。”
他甩手丟出一根毒針,射入那壯漢體內。
壯漢登時慘叫倒地,掙紮起來,身上就像癩蛤蟆一般鼓起了密密麻麻的膿包。
不多時,膿包破裂,鑽出顏色各異的蘑菇來。像充了氣兒一般的變大。花花綠綠,鮮豔無比。
眨眼的功夫,渾身的血肉,都被這蘑菇吸幹,連骨頭都消失不見。
許凡這次用的是從陸掌櫃那繳獲的腐菇毒,眾人見一個大活人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一地的蘑菇,都背生冷汗。
許凡手段之殘忍,他們算是有了初步的認識。
許鞍見到這一幕,嚇破了膽,失心瘋般高聲呼救道:“仙人救命,仙人救命。有人越獄了……”
擂台上的眾人聽他這麼喊,嚇得差點把心髒給吐出來。
雷遠拽下領口的扣子,一甩手,打向了許鞍的咽喉。
這枚扣子飛入許鞍的嘴中,打的他脖子往後一弓,差點癱瘓,跪在地上,咳嗽不止。
許凡卻是十分淡定,叫囂道:“你叫呀,就是叫破喉嚨都沒人來救你的。”
擂台上的人早就察覺出許凡的舉動太過有恃無恐。
艾家大小姐艾子欣問道:“公子,聽你話裏的意思,似乎認定仙人不會查看這土牢內的狀況?”
許凡一直用月精的【神紋】監視著外界的狀況。
秋洛少主一直在研究【根須溶洞】的法則,想要將其破除。始終沒有再關注【素道衣】一眼。
他點了點頭,說道:“咱們現在是被關在了一件名叫【素道衣】的神魂法寶之內。這件法寶,目前是處於損壞狀態,那些仙人是看不到這土牢內的狀況的。”
眾人聽他這麼說,都很吃驚。
雷遠瞪著銅鈴般的眼睛,問道:“你和我們一樣被關在裏麵,你是怎麼知道這個信息的?”
許凡不假思索答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性命攸關,我沒必要撒謊,信不信由你。你們放心,至少在一個時辰之內,仙人們是看不到這裏的狀況的。我們可以安心想辦法。”
擂台上的人見他言之鑿鑿,不像是在開玩笑,皆鬆了口氣。
雷遠一指許鞍,罵道:“狗東西,竟然想把我們全都害死。我看你就變成蘑菇吧。”
許鞍知道自己犯了眾怒,抓著柵欄急道:“別殺我,別殺我。留下我,我……我有大用處,我能帶你們脫困。”
他失心瘋一般脫掉了自己的衣服。指著自己的胸口,講道:“你們看,這是【飛門印】,是我三哥在我身上留下的。隻要能啟動【飛門印】,我就能帶你們離開這裏。”
許鞍的胸口之上,有密密麻麻的黑色紋路,鉤織成一個“門”的圖案。
許凡懶得再聽他廢話,射了一根冰針進他體內,想把他殺掉。
蘇秋兒卻是出言製止道:“等等,先別殺他。”
許鞍被毒針折磨的嗷嗷直叫,求道:“蘇護衛,你見過【飛門印】的,你快告訴他們。”
蘇秋兒解釋道:“這的確是【飛門印】,是許狩用【三品奇門骨】設下的。能夠在虛空之中開啟一條暗道,直通許狩所在之處。如果他真能打開‘飛門’,我們就可以從門中直接逃脫。”
許凡沒聽說過【奇門骨】,不為所動,任毒素在許鞍體內蔓延,冷聲道:“通到許狩那裏,對我而言不過是出了虎穴又入狼群,毫無意義。”
艾子欣柔聲勸道:“羊生兄弟,你用毒將他控製,他便如你的奴隸,要殺要剮,都隨你心意,何必心急這一會兒。況且,有我們各勢力為你擔保,許狩又怎敢傷你?”
雷遠也說道:“對呀,咱們的敵手可是仙人,用尋常辦法怕是無法逃脫。【奇門骨】乃是三品骨,神妙無比。沒準可以助我們脫困。”
許凡還是不放心,衝許鞍說道:“跪下來,叫我一聲主人。我給你個苟活的機會。”
他準備用【自設心錨】控製許鞍。
許鞍被極寒氣息折磨的痛不欲生,問道:“此話當真?”
許凡點了點頭:“我這人向來說一不二。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我絕不會出爾反爾的。”
許鞍難以忍受體內的痛楚。無奈之下跪在牢中,對著許凡叫了聲:“主人。”
許凡嘿嘿直笑,抬頭去看許鞍頭上的奴仆標記。
許凡的所有奴仆,腦袋上都會顯示有奴仆標記,一個跪伏的小人圖案。
讓他意外的是,許鞍頭上空蕩蕩的,竟然並沒有奴仆標記。
他大感意外。
“什麼情況?不是說,有人認主,不管是否真心、境界如何,都會成為奴隸麼?”
他重新閱讀了【自設心錨】的技能介紹。
【自設心錨】:當一個人主動向你認主時。不管他是何種身份、境界。不管他真心臣服或是心懷鬼胎。他體內都將會被種下十道心錨,成為你忠實的奴仆。
許凡突然明白過來了。
【自設心錨】需要對方主動認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逼認主。
許凡心中憤懣,饒許鞍不死,實在是不甘心。但眾目睽睽又不好反悔。
他便打開牢門,揪了許鞍起來,用蟲刀割了他的耳朵、鼻子,毀了他的容,又將其再次閹割。
許鞍毫無抵抗能力,被折磨的渾身是血,直接暈了過去。
許凡把他丟上擂台,擦了擦手上的血跡,說道:“治一治吧,別讓他死了。”
眾人看著血肉模糊的許鞍,一個個咋舌不已。
許凡心性過於殘忍,不像是人,更像是魔。眾人皆告誡自己,不可與之為敵。
隔壁的霍家兄妹還在飽受冰蝕折磨,死去活來,霍雨晴實在受不了了,便一腦袋朝著柵欄撞上去,想要以死解脫。
艾子欣屈指一彈,一個小陣法在柵欄上亮起,把霍雨晴救了下來。
她衝許凡求道:“公子,再折磨下去,人就死了。他霍家的召喚術,大都是需要兩人以上合力才能施展的,還是留他們一命吧。”
許凡輕輕頷首,命糖寶收斂冰蝕。
霍家兄妹體內的痛楚頓消,二人喘著粗氣趴在地上,滿身大汗,再抬頭時,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許凡冷目掃去,二人皆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另一邊,織牙石榴紅吃了療傷的丹藥,總算把斷骨給接上了。
她目睹了許凡折磨許鞍的過程,再無傲意,服軟道:“王爺,當初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辱沒了俏兒郡主,我已知錯。還望王爺能夠不計前嫌,寬恕我的罪過。”
許凡點了點頭,看向黑牙銀翅客問道:“你呢?”
黑牙銀翅客身子僵硬的像木頭一般,杵在地上一動不動,沉默許久才擠出一句話來:“下官魯莽,言語不當,還望王爺恕罪。”
自打他拜入孔新虎門下,成為曆虎衛,向來是高人一等,還從未像今天這樣低過頭。
他心中羞憤難當,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在心中幻想將許凡殺死一萬遍,以解恨。
許凡心裏終於舒坦了,把二人放了出來。
他言道:“你倆名字太過拗口。黑牙銀翅客,你年長於我,以後我就稱呼你為老黑。織牙石榴紅,你與我同齡,我就稱呼你為小紅。”
二人攥緊拳頭,對這個稱呼自然是不滿意的,但是卻不敢違背,老老實實應下,上了擂台。
牢內還剩下二人,一人來自艾家,是艾子欣的貼身丫鬟,名叫艾蒿。
另一人來自百碭山,是免戰者之一,穿一身蓑衣,戴著麵具,神神秘秘的,自稱墨鳳。
許鞍很快就被救醒,眾人逼他開啟【飛門印】,帶他們離開。
許鞍卻說道:“【奇門骨】所開啟的門,全靠異空間連接。但這異空間會被其他領域所阻隔。我們必須得先離開這裏,才能開啟【飛門】。”
此話一出,許凡把他按在擂台上,又打了一頓。
眾人好一番勸,才把他攔住。
許鞍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道:“隻要能離開這土牢,我保證第一時間開啟【飛門印】帶大家走。【飛門印】非常厲害,那些地支根本攔不住,我是因為多看了那隻人麵蛇兩眼,才被抓住的。”
眾人齊齊翻了個白眼。
無奈之下,大家便開始研究【素道衣】內的陣法,尋找脫困的辦法。
有【金蟬氣運】的影響,又有艾家和方家的人在。許凡相信他們很快就能從【素道衣】脫困。
他開始思考脫離【素道衣】之後,該如何對抗仙人。
……
【根須溶洞】內,秋洛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終於破除了其內部規則,將這一處領域完全破壞。
月精死裏逃生,跪地朝著秋洛連連磕頭。
秋洛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陰沉著一張臉,說道:“還好這一處【領域】序列不高,我的【破域術】剛好能將其破除。否則,你今天必死無疑了。”
他提起了【素道衣】看了一眼,難掩興奮之色,言道:“月精、雙芯,你們繼續捕獵。土畜隨我返回通天塔,修複【素道衣】。”
他和土畜離開溶洞,朝著通天塔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