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園答道:“隻是去吃兩頓好飯,順便曬曬太陽。”
文書他懷中搜出了【四象金甲聖鐲】,感受到鐲子內澎湃的玄氣,頓時目瞪口呆,震驚道:“這,這是五品玄玉法器?”
慧園老實回道:“是的。”
文書驚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這東西不是我的,是莫大先生送給羊生公子的。羊生公子被禁足,無法離開冥幽。故而托我將這……”
他話還沒說完,隻見那位文書臉色大變,哆哆嗦嗦說了一聲:“莫大先生?”然後,驚慌失措的將手鐲丟回給慧園,就好像那手鐲乃是燙手的山芋一般。
另一位執事也如驚弓之鳥,瞬間跳開幾步和慧園拉遠了距離。
慧園完全蒙圈了,抓著手鐲,驚詫道:“怎……怎麼了?”
那文書也退到了一丈之外,一臉警惕,命令慧園道:“你把那鐲子收起來,快點。”
慧園把鐲子收進了懷中。
文書再次問道:“重說一遍,這鐲子是哪來的?”
慧園答道:“這是莫大先生送給羊生公子的,羊生公子被禁足,離不開冥幽,所以托我去陽霧鎮把這鐲子賣了換錢。”許凡交代過他,不能說是鬥詩贏來的,隻能說是送的。
文書又問道:“莫大先生為什麼要把這手鐲送給羊生公子?”
慧園一臉為難,回道:“品詩茶鋪的金掌櫃吩咐過,不讓說的。不過前輩您要是非要知道,我就告訴你。”
文書趕緊擺了擺手:“不用,不用,你千萬別說,我也不想知道。”
他指了指已經檢查完畢的人群,說道:“行了,你的檢查結束了,去坤字號隊伍等著吧。”
慧園一頭霧水,施施然朝著坤字號隊伍走去。
許凡用【神紋】把剛剛發生的事盡收眼底,他心中奇怪,什麼情況?莫非這鐲子有貓膩?不應該呀,【雷雨煉金術】檢查過了,這的確隻是個防禦型的玄玉法器。
就聽那文書三緘其口地說道:“還好沒出事呀。我聽說九湖……呃……荷香亭的那位,最喜歡把【藍晶髓火】藏在玄玉法器中傷人。萬一漏出來一點,被咱哥倆沾到了,那就是生不如死呀。”
和他一起負責搜身的執事也歎道:“可不是嘛,寧見索命無常鬼,勿惹神通極刑郎。偏偏咱梅家這位極刑郎脾氣古怪,難以親近。”
“上次千閑長老的孫子得罪了他,被他種下了‘火蝕’。千閑長老親自登門道歉,求他解除火蝕,然而人家根本不領情,放火趕人,把千閑長老也給燒了。最後還是家主帶著兩位太上長老,一齊上門。才逼他解除了火蝕。千閑長老的孫子被折磨了整整一個月啊。”
“恩,據說解除火蝕之後,人也廢了,現在尿尿分叉,必須得蹲著尿才行。”
倆人談論起往事,皆是滿臉駭然。
那文書還是不放心,扯著嗓子對慧園喊道:“那和尚,你那鐲子今天必須給我賣出去嘍,可千萬別帶回來,我可不想檢查第二次。記住了麼?”
慧園點點頭:“記住了。”
許凡這才明白,原來這群人是害怕【藍晶髓火】。
他十分羨慕,心道:“若是我能掌握一門極刑,那就好了。”
天賦神通隻有到了一變境界才能覺醒。
聽說是突破一變境界的一瞬間,能窺探到這個世界的一絲本源,通過某種方式,對這一絲本源進行剖析,就能悟出天賦神通。
許凡距離一變還差兩個境界,現在幻想天賦神通,為時過早。
到了上午辰時,所有要外出的藥奴全被檢查完畢,分成了六個隊伍。每個隊伍一百多人。全都被蒙上了眼睛,手搭在前人的肩膀上。排著隊被帶領著朝山上走去。
一路上,領路的執事重申著規矩:“記住了,到了陽霧鎮,你們隻能在梅家的店鋪裏遊玩,也隻能和梅家的人說話。梅家店鋪的招牌上有梅花印記。很好辨認。梅家人的胸口也都戴著梅花袖標。這種梅花袖標是特製的,當你眯起眼睛時,梅花就會合上……”
“除了去公館內售賣丹票,不得與外人打交道。有外人主動與你們搭話,你們也不能回話。一切關於冥幽的消息,都不準對外提起。”
“陽霧鎮裏,到處都是我們的監察、哨探,他們可能假扮成外人對你們釣魚執法。所以,千萬不要心存僥幸。一旦違規後被抓到,隻有死路一條。”
“言盡於此……”
他們走了整整一個時辰,先上山,又下山,又坐馬車,顛簸了一個時辰,到了午時,終於抵達了陽霧鎮。
慧園摘掉了眼罩,他正站在一處客棧之中,領隊執事說道:“這裏是我們坤字號隊伍的據點,戊時之前,必須在此集合。好了,你們可以自由活動了。”
慧園出了客寨,外麵是熙熙攘攘,人聲鼎沸的陽霧鎮,這裏是交通樞紐,八方來客,熱鬧非凡。繁華程度比大周國都也不遑多讓。
慧園卻無心情領略人情風景,直奔珍饈樓而去。
大周的對接方式極為複雜隱秘。分為幾個時段,每個時段都有不同的對接方式。午時的對接點就在珍饈樓。
這珍饈樓是梅家所設,裏麵的掌櫃、夥計大都是梅家的人。唯有一個廚子乃是大周的臥底。
慧園進了珍饈樓,找了個清淨的位置坐下,立刻有個夥計前來招呼。
“客官,您吃點什麼?”
慧園看了看夥計的胸口的梅花袖標,這人也是梅家的。他說道:“一條糖醋蛋眼魚,一隻燒雞,半斤鹵豬肉,三碗米飯。一壺甜酒。”
那夥計已經見慣了吃酒和肉的和尚,所以對他這種點一桌子葷菜的行為一點都不在意,回道:“好的客官,我這就叫廚子給您備菜。”
慧園又叫住他,說道:“那糖醋蛋眼魚要多長一些辣子。”
“辣子?”夥子笑道,“客官您是第一次吃這種魚麼?這魚的特色是甜酸鮮香,可不長辣的。”
慧園道:“你是不知道,我們這些藥奴在下麵見不著太陽,濕氣重的很,不吃點辣的,身子受不了的。你別管那味道,隻管叫廚子多長辣椒便可。”
夥計撇撇嘴:“行,我明白了。你說話注意點,別把藥奴這種話掛在嘴邊,違規的。這次我權當沒聽到。”
慧園惶恐點頭,連連道謝。
夥計回了後廚,報了菜,提醒道:“那糖醋蛋眼魚多放些辣子。”
一個臉上有諸多刀疤的廚子臉色微變,詢問道:“這種魚放什麼辣子呀?”
夥計道:“管那麼多幹嘛,讓你放,你就放。”
慧園在店裏坐著,悄悄觀察,這店內至少有五人胸口有袖標,都是梅家人。他身為藥奴,身上也有標記,胸口是掛了個葫蘆狀的袖標。
所以,店裏人都認出他是藥奴,時不時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