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三層的人本來就是軟骨頭,被許凡一番恐嚇,嚇得屁滾尿流,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許凡就聽到“哢嚓”,“哢嚓”兩聲脆響,是從胖子和瘦子的身上傳出來的,就好像有什麼東西上了鎖一般。
胖子和瘦子的眼神瞬間就變得呆滯了,直勾勾盯著地麵看了一陣,旋即眼神漸漸清明,最後變得低眉順眼,眼巴巴瞅著許凡,就像蹲在地上看著主人的兩隻忠犬。
這種變化,許凡盡收眼底。他抓起瘦子的胳膊,度入一股玄氣進他體內檢查。
他發現,在瘦子的心髒中,有十道錨形虛影,一字排開,影影綽綽,如鏡花水月,時隱時現。
“這就是心錨?”
許凡十分驚喜,他取下了捆綁瘦子的麻繩。
瘦子立刻五體投地,趴在地上,用腦袋頂著許凡的鞋麵,極為謙卑地說道:“小的王濤,願意奉公子為主,永生永世,絕不背離。”
許凡心道:“也不知是真是假,必須得考驗一番。”
他拿出一株斷腸草,丟在地上,說道:“這是斷腸草,吃下之後,一炷香的功夫,就會腸斷七截,流血而亡。你先前對我不敬,吃下這株草,算作對你的懲罰。”
瘦子聽到他的命令,毫不猶豫,抓起地上的斷腸草就往嘴裏塞,竟是狼吞虎咽,連根兒都吃進了肚去。
許凡看的目瞪口呆。這才叫忠仆呀,對主人的命令毫不質疑,連死都不怕的。
他趕緊讓瘦子再喝下一碗解毒藥劑,祛除斷腸草的毒性。
先前為了讓他倆從夜郎君的昏迷之中醒來,已經給他們喝過解毒藥劑了。
解毒藥劑的藥效很短,隻持續幾分鍾的時間,清除了人身體內所有的毒物之後,藥效就會消失。
之後,他又檢查了胖子,他發現胖子的心髒之中,也有十道心錨,試驗之後,也是對他言聽計從。
許凡心情大暢,手下總算有可用之人了。
他問道:“在不法橋上找我麻煩,是不是受到了樊龍家眷的挑唆?”
瘦子如實回道:“我收了他們一百兩紋銀,他們要我摘掉你的人頭。”
“一百兩,這也太小看我了。”許凡又問道,“麻昆設宴請我,隻是為了蟲刀麼?”
瘦子回道:“主要是想查明母蟲失聯的真相。麻昆說第九層裏沒人能殺死六須蠱蟲,可是他卻失去了與母蟲的聯係。他害怕有梅家的高層插手此事,所以想找公子問個明白。”
許凡緩緩點頭,他又問了諸多關於麻昆的信息,腦海之中的計策不斷完善。
許凡本打算讓這二人去和大周聯係,然而他們已經把這個月的外出機會給用掉了。所以,許凡隻好又把慧園叫下地窖,讓胖子和瘦子把他控製住,如法炮製,恐嚇了一番,在他身上種下了十道心錨。
慧園和許凡已經熟識,被種下心錨之後,變得賤兮兮的,躬身縮腦,一臉諂媚,像個巧奴才。
許凡便交代他明天前往陽霧鎮和大周對接。
慧園先前已經取得了外出的憑條。明天一早就可以出發。
之後,許凡叫胖子和瘦子藏在麻袋之中,讓慧園用小車推著他們離開青花園,前往黑市。
胖子和瘦子返回了彩枝園,按照許凡的吩咐,找到麻昆複命。
許凡已經在二人手中種下了【神紋】,獲得了二人的視野。
麻昆形似枯槁,老態龍鍾,一頭荒草一般的雜發,肆意披灑。他坐在一張寬大的太師椅上,眼睛緊緊閉著,像是已經死了。
一道蜘蛛虛影,突然從他臉上爬了過去,一閃即逝,平添幾分詭異的色彩。
胖子和瘦子在他跟前站了許久,麻昆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的目光淩厲似刀,冷目掃來,頓時氣勢大變,整個人一掃頹廢,變得精神矍鑠,看起來年輕了好多歲。他的聲音空洞又嘶啞,似是深淵之聲,緩緩問道:“你們見到羊生公子了?”
胖子、瘦子一同答道:“見到了,他答應明天酉時去紫雲樓赴宴。”
“有沒有問他關於蟲刀的事?”
“問過了,他說明天會帶蟲刀一齊赴宴,聽他的意思,貌似是想要討價還價。”
“恩,”麻昆麵無表情,再次閉上了眼睛,說道,“我知道了,你們退下吧。”
……
地窖之中,許凡起了身,緩緩舒展筋骨。
“這麻昆看起來可不好惹呀,得叫個外援才好,”他思索一番,目光漸漸清朗,自言自語道:“如此,我已經布下兩條計策。不管哪一條成功,都能幫我度過血靈鼠難關。”
他從膝倉中拿出《陰血術》仔細閱讀了一遍,按照書中描述,修煉的第一步就是自宮。第二步就能讓人的血液變成陰水,整個人也變成了“陰人”……如此,就能躲過血靈鼠的追蹤。
學習《陰血術》,是第三條計策,下下策。
不到萬不得已,許凡絕不會行此下策。
慧園從黑市返回之後,許凡交代了一些和大周對接的注意事項,又將五品玄玉法器【四象金甲聖鐲】給了他,叫他拿去陽霧鎮賣掉。
這個鐲子是他和莫大先生鬥詩時贏來的,鐲子中的玄氣稀少,最多隻能使用十個呼吸的時間。
許凡已經用【雷雨煉金術】得到了這個鐲子的煉成陣。隻要有玄玉和銀色玄玄草,便可以煉製。
所以他想把鐲子賣了換錢,他現在也缺錢花。膝倉之中的藥材價值不菲,但是都是贓物,他賣不出去。
許凡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子時。
鄭氏和梅思寒已經睡下了。
梅思暖還在等他,這幾日二人同床而眠,雖未行夫妻之事,也已是如膠似漆。
梅思暖伺候他洗漱完畢,兩人躺在床上,隔著被子相擁。
許凡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說道:“過些日子,咱們就能搬到九湖園去住了。”
梅思暖驚訝道:“你找到莫大先生了?”
許凡點點頭:“守層人說的沒錯,轉入九湖園的契機在莫大先生身上。”
梅思暖轉動著眼珠子,說道:“那等咱們轉入了九湖園,是不是就可以到陽霧鎮去玩耍了?”
“沒錯,到時候,咱們每個月都能出去四天。”
“四天?”梅思暖眼中滿是小星星,捧著許凡的臉,在他嘴上親了一口,興奮道,“太好了,我想去曬曬太陽。陽霧鎮裏有一家露天的浴池,可以一邊洗澡一邊曬太陽。特別舒服的。”
對於藥奴們而言,能曬曬太陽,就是莫大的享受了。
許凡覺得很悲傷,捏了捏梅思暖的鼻子,說道:“你放心,我們很快就能離開梅家。到時候,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我帶你去看遍這世間的風景,享盡這世間的榮華。”
梅思暖芳心融化,滿眼迷離,撅著嘴巴,用手撫摸著許凡的臉頰,一臉嬌媚地問道:“相公,你什麼時候能把功練好呀?”
……
第二日一早,慧園帶著憑條,前往西集市的審查點。
許凡也已經吃罷了早飯。
他把自己關在地窖之中,用【神紋】觀察慧園的動向。
因為被禁足了三日,所以今日外出前往陽霧鎮的人有很多。慧園老老實實地排著隊等待檢查。
梅家人對外出的藥奴檢查極為仔細,不單要問明前往陽霧鎮要做什麼,還要搜身。
大概等了一炷香的時間,輪到了慧園。
有兩人一齊給他搜身,其中一位負責記錄的文書詢問道:“你去陽霧鎮做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