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草沒有回答他的話,“啪啪”拍了兩下巴掌,門外應聲湧進來幾十名士兵,瞬間將不大的房間,堵的滿滿的。
巴圖塔大驚失色,憤怒的問:“莎草,難不成你真的要造反嗎?虧得蘇將軍對你那麼好,你竟然如此……”
“蘇將軍已經去世了。他中了桑巴的埋伏,被人打了幾十槍。”莎草打斷了巴圖塔的話,將殘忍的事實說出。
巴圖塔攥緊了拳頭,粗狂的嗓音喊:“我不信!蘇將軍經曆了那麼多的大風大浪,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就死了!”
“來人,把蘇將軍的遺體抬出來。”莎草揚聲命令。
沒多會兒,兩名士兵將早已涼了個通透的蘇鐵抬了出來。巴圖塔見到本人,心裏生出悲痛,噗通跪在地上,大喊蘇將軍。
莎草從懷裏掏出來蘇鐵寫下的遺書,道:“蘇鐵臨終之前,命我接管他的隊伍。巴圖塔,你願意聽從蘇鐵的意願,拜在我麾下,幫我坐上統領的位置嗎?”
巴圖塔擦去眼角的兩滴淚痕,接過遺書看了一眼,臉色霎時鐵青。論才智和能力,自己絕不在莎草之下,更何況,莎草是個女人!女人能成就什麼大事?可蘇鐵最後竟然為了兒女私情,讓莎草繼承統領之位。
他心裏惱怒到了極點,但眼下敵眾我寡,也不是和莎草硬拚的時候:“莎草,你這張遺書,我怎知是不是偽造的?”
“是不是偽造的,有什麼分別嗎?”莎草冷然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今天你若是不答應,那就別想走出這間房子。”
“你——!”巴圖塔麵色猙獰,氣惱到了極點。
莎草拿出另一份結盟契約,扔到了巴圖塔的腳下,“把這份協議簽了,我會保你平安。”
巴圖塔撿起來,快速的瀏覽了一遍。見是答應扶持莎草,屏住轉讓一半兵權的契約書,立刻大喊:“我不同意!”
“我再問你一遍,同不同意?”莎草神色裏帶了些許的威脅和壓迫。
“不同意!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巴圖塔一字一句從牙縫裏擠出來。
莎草抬手,滿屋子的士兵立刻衝上前,開始圍攻巴圖塔。
巴圖塔常年馳騁沙場,驍勇善戰,毫不畏懼的和這些人搏鬥。但雙拳難敵四手,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戰鬥,漸漸地他的動作慢了下來。莎草趁機跑上前,一腳踹在他後背,將他掀翻在地,旁邊四五個人配合默契的上前,將身材龐大的巴圖塔,壓製在了地上。
莎草不緊不慢的掏出槍,抵在了巴圖塔的腦門上:“你是不是覺得,我真的不敢殺了你?”
巴圖塔粗喘著氣息,目光如冰刃,恨不得將莎草碎屍萬段。
這個賤人!
說不定蘇鐵的死,就是她一手造成的!如今又拿著假的遺書,來欺騙於他。
他死都不會扶持她上高位!
巴圖塔不停地掙紮,企圖從地上爬起來。
莎草冷冷的望著他片刻,抬手用槍柄,重重的擊打在他的腦袋上:“我已經派人去接你的全家老小了。巴圖塔,你自己不怕死,拉上你全部的家人呢?”
“蛇蠍毒婦!你根本不配做我們的統領!”巴圖塔瞬間狂躁。
“沒錯,我的確是蛇蠍毒婦,但我要整個風漠城平平安安!我要我們蘇軍人心不散。你若是不配合我,膽敢在私底下搞鬼,那我就把你父母妻兒,全都剁成肉醬喂禿鷲!”莎草厲聲道:“你到底簽不簽?”
“不……”
話剛說出一個字,嘭的一聲槍鳴響起,下一秒,巴圖塔感覺到耳垂那裏,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忍不住嘶吼了聲。
待幾分鍾之後,反應過來,莎草這個女人竟然真的開槍射殺他了。巴圖塔反倒沒那麼硬氣了。他怕死,前麵和莎草硬碰硬,不過是覺得莎草是個女人,沒那膽量拿他怎麼樣!
親眼見識過莎草的果決、狠戾的行動能力,巴圖塔頓時蔫了。
“巴圖塔將軍,我再問你最後一遍,要不要在契約書上,簽下你的名字?”莎草說著話,把槍抵回道了巴圖塔的腦門上,麵無表情道:“在將軍回答之前,提醒您一句,這一次再開槍,我不會再射偏了……事後,我會對眾人解釋,將軍在戰爭中不幸遇難……”
“我手底下的將士,不會相信你的!”
“沒人親眼看到你回來,不信也得信了。”莎草說完,嗬嗬一笑道:“對了,忘記提醒將軍,我已經命人把隨同你一起回來的人都拿下了。隻要我一聲令下,他們立刻會跟你落得一樣的下場。”
巴圖塔氣結。
這個女人步步算計,早就掐住了他每一處死穴!
巴圖塔緊緊地攥住了手,沉默不語。
莎草倒計時。
“十、九、八……”
“七、六、五……”
“三……二……”
最後一個數字還沒說出來,巴圖塔閉上眼睛嘶吼:“我答應你,我答應你簽名,還不成嗎?”
莎草嫣然一笑,聲音柔和道:“將軍,早些答應不就好了嗎?浪費彼此那麼多時間。”
她把契約書遞到了巴圖塔跟前,然後給了他一支鋼筆。
巴圖塔拿起筆,顫抖著手,氣憤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走?”莎草揚聲,“現在放巴圖塔將軍,不是給我自找麻煩嗎?所以請巴圖塔將軍,到別院裏,好好地休息幾天。”
“莎草!”巴圖塔怒吼。
他原本想立刻回去,帶兵把莎草推翻的,可沒想到這個賤人壓根沒想過放她離開。
莎草揮手,道:“帶巴圖塔將軍下去,好好地招待。”
“是,首領。”
幾名士兵拖著巴圖塔下去,莎草將契約書收起來,神色裏流露出一絲的悵惘和哀傷。
她也不願意這麼對蘇鐵的老部下,但若是不這樣做,隻怕有蘇鐵的遺書在手,也難以服眾。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和他經營了十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
“阿鐵,你一定會理解我的,對不對?”
指尖劃過蘇鐵早已變得冰冷的皮膚,莎草低聲的喃喃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