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凡是想帶走你的人,我都會把他們殺了!”
謝爾家最後一句話,滿是血腥的味道。
溫如意仰望著他,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她一向知道謝爾家心狠手辣,哪怕他在她跟前裝的再怎麼謙謙如玉,也無法掩蓋他骨子裏的狠厲。
他說要殺了唐南適,一定會殺了他!
不行……
她不能讓謝爾家動唐南適……
腦子裏浮出這個念頭,溫如意幾乎想也不想,猛地推開謝爾家,從兜裏摸出,唐安給她護身用的刀子,抵住自己的喉嚨,決絕道:“謝爾家,你要是敢動他們,我就死給你看!”
冰冷、鋒利的刀鋒刺破肌膚,溫如意的手由於用力過去,無可抑製的顫栗了起來。
謝爾家盯著她白皙、纖瘦的脖頸,眼睛由墨藍色逐漸轉為了黑色。
在幽暗的洞穴裏,他像是一頭蟄伏的野獸般,不發一聲。
他長久的沉默,讓溫如意越發的不安。
當這種不安達到了極限,溫如意閉上眼睛,抬手用力的將刀子紮向自己的喉嚨。
然而,當刀子落下的那一刻,謝爾家忽然伸手抓住了刀子。
刀子刺破他手上的皮套,楔入肉裏。
鮮血瞬間湧出……
溫如意聞到血腥的味道,心裏一亂,但很快反應了過來,她將刀鋒一轉,朝著自己又刺了過去。
謝爾家臉色未變,鎮定而從容的抓住她的手腕,大力的一擰。
“哢嚓……”
骨頭錯位的聲音響起,溫如意手裏的刀啪嗒落在地上。
溫如意甚至沒有來得及呼一聲痛,便被謝爾家再度掐住了下巴:“想死?從我把你救下來的那一刻起,你的命就是我的了,沒有我的允許,誰讓你死的?”
溫如意眼裏滿是怒火,嗚嗚的扭動著身體,想要擺脫謝爾家的桎梏。
但謝爾家的手,像是一隻鐵製的鷹爪,牢牢地鉗製住她。
而就在兩人爭執的這片刻時間,謝爾家帶的那些人,已經將唐南適和唐安逼到了角落。
唐安背著唐南適,身手不方便。
那些人都是慣常殺人的,能在最短的時間,找到對手的弱點。打了一會兒,就看出來唐安處處維護著唐南適,幾個人對看了一眼,便有兩個人朝著唐南適攻過去。
唐安轉身想要護住唐南適,但就在這一刻,變故突生,餘下的幾人趁機上前,抓住唐南適,將他從唐安的背上拉了下來。
唐安心頭一驚,再回頭去爭奪唐南適,但已經遲了!
其中一個人,拿著手槍抵在唐南適的太陽穴上,威脅:“別動,你再敢動一下,我就打穿他的腦袋。”
唐安憤怒到了極點,可還是停下了手。
離他最近的兩個人,立刻衝上前,將唐安製服。
謝爾家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唐安和唐南適被抓起來,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就這樣的身手,也敢來救人……”
話音落,他單手撈起溫如意,把她夾在腋下,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溫如意用力的踢打著謝爾家,想給他造成痛苦。
但她那點力氣,打在謝爾家身上,不過是撓癢癢般的存在。
謝爾家根本不在乎。
大步走到了那群人跟前,謝爾家冷眼看了唐南適一眼,又看了一眼唐安,毫不留情道:“把他們殺了。”
“謝爾家,你敢殺了他們,我死也要把你殺了!”
溫如意歇斯底裏。
謝爾家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兩人說話間,謝爾家手底下的那些人,拿著刀對準了唐南適和唐安,就準備下手。
眼看著刀子要刺入咽喉,而就在這個時候,洞裏忽然響起一聲槍聲。
“把刀子放下,不然下一槍,我就打在你們頭上!”
渾厚的男人的聲音,在洞穴裏響起。
溫如意猛地抬頭看向洞口的方向,視野裏闖入那道熟悉的身影,在淚水的才衝刷下,逐漸變得模糊。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將眼淚擠出眼眶。
那人的身影再度清晰。
容子澈!
他真的來了!
溫如意的拚命的咬著牙,才能讓自己把嗚咽聲吞咽回去。
謝爾家看向洞口,見到來人,臉上的笑容,在刹那消失的幹幹淨淨。
容子澈一步步的走進洞裏,看了一眼溫如意,眼睛明顯的閃過激動,但這激動刹那而逝。
他隨即又不動聲色的,將槍口對準了謝爾家。
而他身後跟著的那些軍人,紛紛將槍口對準了謝爾家手底下的那些人。
謝爾家手底下的人,紛紛看向謝爾家,等待他發號命令。
謝爾家隻是安靜了片刻,就拿著刀子,鉗製住溫如意,擋在自己的跟前:“你們盡管開槍,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刀快。”
“別管我,先救唐南適,他……”
溫如意拚命的叫喊,可話隻說了一半,就被謝爾家扼住了喉嚨。
他貼著她的臉頰,低聲道:“如意,別逼我,你再敢逼我,我就要了你的命。”
容子澈看著溫如意漲的通紅的臉頰,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不想讓謝爾家看出自己對溫如意的在乎,容子澈咬著牙說:“我們做交易,你把你手上的人都放了,我放你們離開。”
謝爾家笑了笑,說:“我隻放兩個人,那邊的兩個男人,這個女人,我必須帶走。”
“不行!三個人必須都放!”
容子澈斷然拒絕。
謝爾家似是早就料到了這樣,嗜血道:“你不答應,可以……我就把他們全殺了,我們來個魚死網破!”
“好,那就來個魚死網破!”
容子澈狠了心,要朝謝爾家開槍。
然而,在他開槍的那一刻,謝爾家卻將溫如意抵擋在了自己的身前,之後手起刀落,朝著溫如意的心髒口劃去。
容子澈見狀,臉色大變。
謝爾家餘光裏掃到了容子澈的神情,不緊不慢的止住了刀子下落的勢頭。
他看著容子澈顫抖的手上,得逞道:“看來你很在乎她,若是不想讓她沒命,就帶著你的人後退。記住,我剛才隻是開玩笑,但下一次,可不是玩笑了。”
謝爾家說著,拖著溫如意,朝著容子澈逼近。
容子澈起初站著不動,但在看到謝爾家,毫不猶豫的將刀子推入溫如意的心口,逼不得已一步步的往後倒退。
溫如意看著容子澈,拚命的搖頭,想讓他別管自己,去救唐南適。
但容子澈怎麼肯放下她?
謝爾家拿準了容子澈的心思,放了心帶著溫如意往外走。
經過唐南適和唐安時,對他的人說:“把他們也帶上,誰敢動一下,就立刻殺了他們。”
那些人挾持著唐南適和唐安,營救的人不敢再有動作。
謝爾家拖著溫如意,走了兩條洞口,到了一處石壁跟前,他用力的朝著石壁踹了兩下,石壁轟然塌陷,露出一人見方通向外麵的洞口。
謝爾家拖著溫如意往外走。
後麵的人隨後帶著唐南適和唐安跟了上來。
外麵依然下著大雪,可對謝爾家來說,這些都沒什麼,他拖著溫如意,在雪地裏行走自如。
溫如意起初還能看到容子澈一行人的身影,但漸漸的那些人便看不到了。
謝爾家注意到了她的動作,嗤笑道:“你死心吧,他們根本追不上來。還有,等我們離開這座山,所有埋藏的炸彈都會同一時刻引爆。那兩萬多的軍人,還有剛才那波人,都會被埋葬在這些大山裏……”
溫如意聞言,不敢置信的看著謝爾家。
他竟然要殺了所有人!
兩萬多人!
他瘋了!
溫如意瞪大了眼睛,盯著謝爾家,許久後,她回過神來,死死地咬住謝爾家的手。
謝爾家腳步停了下來,看著像小獸一樣,嗚咽的溫如意。
“怎麼?你在怪我?如意,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難道你要我乖乖的待在山裏,任由他們宰割?”
溫如意沒有回答,依然死死地咬住他的手。
謝爾家沉默了片刻,嘴角勾了勾,說:“也對,你向來覺得我是該死的,被他們殺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指望著你站在我這邊,是我糊塗了。”
把話說完,他冷著臉,不再理會溫如意。
甚至連自己的手也不管不顧,繼續拖著她走。
在大雪裏,走了大概兩個小時,一行人到達了另一座雪山的山頂。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謝爾家用繩子,把唐南適和唐安都捆了,丟到一邊後。
溫如意要衝過去,看看唐南適的情況。
但還沒走開,便被謝爾家拖了回來。
謝爾家抓著不知是凍的,還是氣的瑟瑟發抖的溫如意,扭頭問一旁的人:“幾點鍾了?”
“五點鍾了。”
謝爾家視線落在茫茫的雪山裏,道:“好戲開始了……”
他的話音落,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轟鳴聲,溫如意看著不遠處,有火光傳來,緊接著是滾滾的白雪,從山上衝下來……
溫如意頓時如墜冰窟。
那座山,她記得沒錯的話,恰好是他們剛來的那座山。
而容子澈應該還在那座山上!
如果他還在那裏,一定必死無疑!
溫如意大腦裏一片空白。
她怔怔的看著那座在頃刻間,被四分五裂的山,忽然發瘋了一樣,用手腳廝打謝爾家。
謝爾家不耐,抓住她的手,狠聲道:“一隻手腕折了,你還能有這麼大的力氣,是不是要我把你另外的手腳折了,你才會安生?”
溫如意聽到他的話,卻絲毫沒有停下,繼續打。
謝爾家沒想到,她忽然這麼大的力氣,眼角被掃到,火辣辣的疼。
他實在忍不住,用力的抓住溫如意的手。
“夠了!”
嘶吼的聲音響起,伴隨著的是,山體再次炸裂的響聲。
火光裏溫如意的眼睛一片絕望和慘烈。
她死死地盯著謝爾家幾秒,忽然猛地抱著謝爾家,朝著他身後的懸崖撲過去。